新青年发展的很快,他们的思想以一种意想不到的速度传播到了每一个平民百姓的耳朵里,追随者不计其数,以热血青年居多。
其他军阀都觉得奇怪,他们发家都是一点一点打出来的,到今天这个程度怎么也得三四年,这群小年轻可倒好,只是一年多,已经在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追随者了。
这是老天都要他们成功的节奏!
其实夏吟兰自己也十分震惊。
他们组成的军队一路打到了金城时,她还时常会觉得这就是一场梦。
清风先生的确给了他们非常多的帮助,而且他似乎知道他们多年前埋下的暗线——姜利和庄同生。
可他们二人传回的消息都表示自己隐藏的很好,并没有受到上头的猜忌,而且还能传来不少敌方的部署。
金城再一次乱了起来,这么些年在潘鹰的管理下,即使提心吊胆,大家也都过着安逸的生活,可这回潘鹰也要败了。
和潘鹰关系好的家族要么往金城外跑,要么瑟瑟发抖,害怕被新的统治者当杀鸡儆猴里的那只鸡。
李家,李父和李母一起坐在客厅,李母还抱着已经两岁多的李景安,庄同生匆忙跑来,安抚他们说:“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打进来的队伍是个好队伍,他们对百姓很好的,不会拿老百姓一分一毫。”
李母担忧的问庄同生:“那清儿呢?她结交了那么多军阀,这回来了一支新的队伍,会不会把她当做眼中钉?”
庄同生很久没有回到组织了,平时通信的内容都是发布任务,所以他一时间不好笃定组织对这种地头蛇会怎么处理。
李母见他犹疑,心里更慌,都快哭出来了,李景安抬头看到外婆的眼泪,学着外婆哄自己的样子,抬起小手给她擦眼泪,说:“外婆乖,不哭不哭,哭起来就不好看啦,咱们不当小哭包呀。”
李母勉强笑着说:“好好好,外婆不哭,不当小哭包。”
此时姜利也来了,一进门看到庄同生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他在追李家大小姐的事情金城人尽皆知,反倒是庄同生惊讶:“你怎么会……”
姜利说:“我怎么就不能认识李小姐了?”
李父介绍道:“庄先生,姜小姐是我家清儿的老师。”
庄同生恍然大悟:“她天天挂在嘴边的良师益友,原来就是你啊!”
姜利不管他,转头安慰李母:“夫人不用担心,李家如今已经遍布全国,见清还用你们二老的名义开办了好几家福利孤儿院,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事情,任何一个想要统一全国的领导者都不会对她发难,这点您完全可以放心。”
李父还没来得及欣慰,庄同生就惊讶的问:“她还做了这么多事情?”
姜利说:“你不是一直在追求她吗?天天跟着人家背后跑,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庄同生捧心,原来他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吗?
等两人离开,李父才跟李母说:“清儿做的估计远不止他们了解的那一点,她从一开始就在为以后做铺垫,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拖了她的后腿,不能侮辱了李家家的门楣。”
李景安问:“外公,娘亲很厉害吗?”
看到他,李松炎都没那么严肃了,语气温和的说:“是啊,你娘亲可是最最厉害的人了,所以安安长大了也要向娘亲学习,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哦。”
李景安认真的点头说:“嗯嗯,安安也会努力学习的!安安现在已经会背三字经了!”(作者亲历,家里弟弟两岁会背三字经的几乎全文了,不认字,就是唱歌一样的唱完了)
李母抱着他亲:“安安好厉害哦!那安安给外婆背一个好不好啊?”
李景安开始摇头晃脑的背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这两句的意思是,人出生之初,禀性本身都是善良的。天性也都相差不多,只是后天所处的环境不同和所受教育不同,彼此的习性才形成了巨大的差别。”天空福利孤儿院,一个老教师站在简陋的房屋里讲课。
他的面前是一群小孩子,其中最大的不过七岁,最小的还在襁褓,都是在乱世中没了家人的孩子。
看着他们求知若渴的眼睛,老教师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乱世中苦了的,都是孩子啊。
下了课,孩子们都乖乖的不出去,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的玩。
突然,他们的老师又走进来,说:“孩子们,看看谁来了?”
孩子们一溜烟跑出去,围着一个女子,开心的分享自己的经历,她也一路听着,带着孩子们回到教室里。
“烟雨阿姨,今天我学的最快哦!”
“明明是我!我是第一个背下来的,先生还夸我了呢!”
“我今天把午饭都吃光了,没有浪费!”
“我也是我也是!”
烟雨温柔的笑着,一个一个的夸,又把带来的糖果零食分给他们。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孩子问:“清阿姨为什么没来呀?”
又有人说:“清阿姨身边的那个庄叔叔也好久没来了。”
“庄叔叔是不是抛弃清阿姨了?”
“清阿姨是太伤心了才不来的?”
烟雨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想象力,哭笑不得的解释:“没有,你们清阿姨和庄叔叔最近太忙了,所以只有我来了。”
孩子们不停追问:“他们在忙什么呀?”
门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忙着赚钱养活你们呀。”
“清阿姨!”
见清把手里的一部分点心和书分给他们,手上还留着一盒点心和两本书,一看就比分给他们的好了不止一点,他们知道,这是要给阿姨家的小孩子的,所以没有人抢,只是在心里羡慕那个孩子。
等见清回到家,把礼物送给儿子,李景安也特别开心。
李母担忧的说:“估计今日新的军队就要打进来了,咱们家今后该怎么办呐?”
见清抱着儿子,说:“该做的我都做了,至于之后,自有结果,娘您不必忧心。安安,从今天开始,娘就能一直陪着你啦,开不开心?”
李景安从出生开始,跟母亲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虽然嘴上不说,但哪个孩子不渴望母亲的陪伴呢?
他扬起大大的笑脸,说:“开心!”
突然想到了什么,李景安好奇的问见清:“娘,那我爹呢?我也没有爷爷奶奶。”
李母非常慌张的说:“安安乖,咱们不问这个问题。”
李景安说:“我之前问外公外婆,他们就不让我问。”
见清说:“你爹啊,他是云家的大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关于他的事情娘慢慢给你讲哈。”
李母担心的看着见清,说:“清儿……”
见清面色如常,并没有她担心的那种失魂落魄,说:“当年呢,娘并不知道你爹他是什么样的人,从小定了亲,就嫁过去了。然后你爹他是个文化人,要出国读书,一年都见不到几次。”
“过了一段时间,那次他才离家两个月,娘刚发现怀上你了,他就带着另一个女人回来,说要追求爱情,要休妻。”
李景安瞪大了眼睛,说:“您什么都没做,爹就要把您赶出来?”
“哈,这你都知道啊?”见清半开玩笑的说,顺便将云费当做反面教材:“所以安安长大后不要学你爹,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
李景安问:“什么叫敢作敢当?”
见清解释:“就是你做了的事情,你就要自己承担责任,就像你打碎了花瓶,就要自己承受外公外婆的骂。”
李景安把头埋进见清的怀里:“我不是故意的,您怎么知道我打碎了花瓶啊?”
见清拍了拍他的头顶,说:“怎么,自己做了的事情,还怕娘知道啊?”
李景安赶紧转移话题:“娘,您还没说我爹去哪了呢。”
见清看他知道错了,也就不责骂了,转而说起云费的事情:“你看现在我们金城不是有很多兵吗?他们是在你一岁的那一年打进来的,当时你爹就跑了,你爷爷奶奶也跑了。”
李景安很会抓重点:“爹不带您和外公外婆跑吗?”
李母优雅的翻了个白眼,说:“你爹?他自己逃命还来不及呢,哪里顾得上你娘和你?更何况就他那样,巴不得你娘早点……”
李父打断她:“月儿!慎言!”
李母警觉这是在孩子面前,赶紧找补:“没什么没什么,反正你记得你爹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了。”
见清换了一个说法:“安安只要知道,你爹他很讨厌你娘就好了,至于以后安安要不要认他当爹,安安可以自己决定。”
李景安乖乖点头,说:“娘,您放心,爹敢这么对您,我一定会让他跟您道歉的!”
见清说:“好啊,在那之前你要好好学习,足够厉害了才能让你爹听话哦。”
李父问她:“安安以后上学的事情你都安排了吗?现在这乱世里,没几个学堂还在办了。”
见清说:“我以爹娘的名义开的福利院现在就在给那些孩子们讲课,只要有孩子愿意来,我就可以无偿给他们上课。不过安安要学的跟他们的不太一样,我打算找一个先生来。”
李父问:“你要找谁?”
见清揉了揉李景安的头,说:“这孩子的干妈,姜先生。”
李景安乖乖让摸,在见清怀里抬头问她:“我还有干妈?”
见清说:“你之后会见到的。”
宅子外突然一阵吵杂,错杂的脚步声混合着金属的声音传来,李父说:“他们打进来了。”
见清笑了笑说:“是啊,打进来了,笼罩着这个国家几千年的天,要变了。”
李父说:“是你在背后帮他们。”
不是疑问句。
见清只是笑着帮李景安搭积木,没有回答。李父接着说:“我看过家里的账本,每月都会有几笔来路不明的支出,那个遇见茶楼也是你的吧。”
见清说:“事情都尘埃落定了,再说这个没什么意思了吧。爹,这难道不也是您想做的吗?我只是……”
李父接上她的话:“你只是做的比我更好而已。”
接下来半个月,见清都待在家里配李景安,还带他去过一次福利院,福利院的孩子很会人情世故,知道不能得罪清阿姨的孩子,再加上李景安的性格也很温和,有不少小孩子愿意和他做朋友。
见清也跟这里的院长了解了一下情况,敲定一些重要的规划以后,见清就带着李景安离开了。
而新的政府总算是成立了,李家从善如流的遣散了家里的仆人,像烟雨这种不愿意离开的,就签署雇佣合同,待遇还和以前一样。
分田地的热潮掀起来时,李家因为把土地全部送给了潘鹰,那块地后来还被新政府用做驻扎,如今也直接收回国家成了一小块军区。
所以李家不仅没有被无偿剥夺土地,反而收到政府的一部分政策补偿——李家铺子可以继续开店。
在这个时期,不允许私营企业发展,而李家只要缴纳相应的税务就可以继续开办。
李父都打算领着土地去种地养老了,突然收到这个消息,惊讶地手上的茶壶都掉了。
他赶紧去院子里找见清,她躺在躺椅上已经睡着了,手上还捧着一本单词书。
李父顾不得太多,直接叫醒她。
听完了李父的来意,见清笑了笑说:“还不错,知恩图报,没养白眼狼。”
李父瞬间反应过来:“你告诉他们是你在背后帮他们了?”
见清非常无辜的说:“是新政府太强大,一下子就把我的身份扒出来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李父差点也想翻白眼:“全国的情报信息网都在你的手上,要不是你自己不藏,谁找得到你?”
李父得到答案,放心的离开了,留下见清一个人继续在躺椅上看单词书。
没多久,姜利也来了,身后还跟着李景安。
李景安一来就扑在见清身上求抱抱,见清把他抱在自己的腿上,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李景安说:“今天没上课,干妈带我去了他们的报社参观,看完就回来了。”
姜利说:“他好奇我工作的地方,我就带他去看看,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见清问:“什么?”
李景安抢答:“我知道!是爹的名字!”
“嗯?”见清这才想起来还有一小段剧情没过。
姜利说:“是云家,当初战乱不是有很多人去国外逃难了吗?现在大多数都想回来,云家也想回来。”
见清无所谓道:“回来就回来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一句话,我就让他回不来。”三个人看过去,是庄同生,身边跟着的女孩子应该就是夏吟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