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好似静止了,温梨妤呆呆地望着递到眼底的玫瑰花,火红的颜色像一团火焰。
只要她伸手接过,她就会被火苗抓住,从手指开始一点点蔓延到全身,直到整个人被火焰吞噬殆尽。
她垂下眼眸,在傅文亭紧张的目光中,探身,伸长手,将玫瑰花接到手中。
温梨妤觉得自己疯了,可是她心情又是那么得愉悦,整个人都飘到了空中,又喜又怕。
喜得是刚才舅舅那句话,而怕也是因为那句话。
舅舅和她不同,他是领导,是备受瞩目,正处于上升期的官员。
走错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而他现在却义无反顾地一脚跨进深潭中,百毒不侵、正直无私的人有了弱点。
而温梨妤的害怕,傅文亭早就将这些想透,也已经开始暗中做准备。
他从一个小员工一路走到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提前想好解决方案,确保万无一失。
却意外在他小外甥女上栽了跟头。
为了保护他的小外甥女,他现在做事前都会思考地更多更深。
不能让她出事。
“小妤。”
傅文亭的声音唤回温梨妤越飘越远的思绪。
她垂眸向下看,将手里的玫瑰花握紧,“舅……文亭。”
“嗯。”傅文亭眉眼温和,“还愿意给我留门吗?”
“……留。”
傅文亭勾唇轻笑,在她的注视中迈步,走进别墅中。
温梨妤看不到他人,才转身回了房里,玫瑰花被她插进房间的花瓶中。
她盯着玫瑰花,脸颊染上了花瓣的颜色。
“是不是该再去洗个澡啊…”温梨妤背对着门喃喃自语。
突然房门被敲响,打开门后,傅文亭直接迈步,走进房内。
温梨妤被他强大地压迫力逼地往后退了几步,下意识喊,“舅舅…”
傅文亭将门锁上,大手托着她的腰肢,将她抱到旁边的书桌上,“小妤。”
温梨妤坐在书桌上,手指插入舅舅涂抹了发胶的头发中,抓了一下,“舅舅你…你吃饭了吗?”
“嗯。”傅文亭将脑袋搁在她颈窝中,微微眯起眼睛,如同休憩中的雄狮,“管家说小妤晚上没吃多少?”
他侧脸,嘴唇蹭过她娇嫩的脖颈,唇瓣轻轻一压,感受到底下血管的脉动。
‘砰砰砰……’
温梨妤呼吸停滞了一下,恢复后忍不住加快呼吸频率,“我…自己一个人吃,没胃口…”
她感觉自己像被猎食者按在身下,马上就要被咬破大动脉的可怜小动物,只能不断地瑟瑟发抖。
“饿吗?”傅文亭原本撑在桌上的手臂抬起,虚放在她小腹上方。
要落不落的感觉最让人困扰且揪心,温梨妤抖着身体向前,让他宽厚的掌心附在自己平坦的小腹处。
温梨妤像泄了口气,身体软趴趴地向前,依靠着傅文亭,娇声娇气道,“不饿。”
“都怪你在车上吓我,害我都吃不下饭了…”她话里话外都带着亲昵的抱怨和撒娇,听得傅文亭心脏发软。
“以后不会了。”傅文亭无师自通了认错技巧。
不管是不是她先撩拨的自己,不管是谁的错,都是他先低头道歉。
这种感觉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自从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开始敬畏自己,傅文亭很少有主动低头的时候。
但他现在却甘之如饴。
傅文亭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捧着她的脸,心柔软地不行,“小妤我…”
“舅舅,你身上好臭。”
“……”
温梨妤侧头打了个喷嚏,闷声闷气地拧眉,重复一遍,“都是酒和烟的味道,好臭。”
“……”
被心上人嫌弃的傅文亭灰溜溜地出门,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
温梨妤被家里人勒令这周末必须回家。
而傅文亭周末有饭局不能陪她回去,温梨妤只好自己回去。
“呦,大忙人舍得回来了?”
“这都得有一个月没见着了吧,和舅舅关系变好的人就是不一样哦?”
她刚进家门,她姐温梨妍就笑着开口,张嘴不断吐出软刀子,试图让温梨妤变脸。
“姐。”温梨妤脸色不变,对她点了点头,接着跑到大哥二哥身边,“哥,看我给你们买的东西。”
“什么东西让我看看!”温余飞笑着接过她带来的袋子,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是一条崭新的大牌皮带。
大哥温余洋袋子里也是同样的皮带,不过款式和颜色有些不同。
“哇!”温余飞开心地眉头乱飞,抱着温梨妤原地跳了几下,“谢谢小妹!我早就想要个新皮带了!”
“小妹变乖了。”温余洋也眉眼带笑,把皮带看了好几遍。
他把皮带收好,直接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把钱包递给温梨妤,“你刚工作,钱应该好好存起来别乱花。”
“哎呀,我有钱。”温梨妤把钱包还给大哥,“大哥快收好,我现在有工作,不能用你的钱了。”
“胡说。”温余洋冷着脸,“你什么时候都能用哥的钱,我赚钱就是给家里人用的。”
“是啊是啊。”温余飞换上新皮带回来,不断叉腰展示。
“切…”温梨妍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直接回自己房间去了。
“姐,我也给你买了。”温梨妤连忙喊。
但是回应她的只有冷硬的拒绝和关门声,“不需要!”
温梨妤表面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直庆幸。
太好了,她其实都忘了还有个对她不好的姐姐,就没有买给她的礼物,不要正好省事。
等父母下班回来,温梨妤也把礼物给了他们。
虽然父母嘴里一直说不需要、浪费钱、以后别买了,可他们忍不住笑容的表情却不会骗人。
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顿还算愉快的晚餐,傅梅在餐桌上问,“小妤啊,你是不是该回来家里住了?老是麻烦你舅舅多不好。”
“你舅舅给你安排了工作是好事,你可不能仗着这个关系就飘了,得脚踏实地,好好干活。”温伟业同时开口。
“不过你确实该搬回来了,老住舅舅家里像什么样?”
“我…我之前就想回来的,不过工作还有许多不懂的事情要请教舅舅。”温梨妤转动小脑袋瓜,开始找借口。
要是她借口找的不好,那就得和刚确认关系的傅文亭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