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止放下茶杯,手指在杯沿摩挲,“娇娇现在不能离人。”
“你难道不想亲自去报仇了吗?我们谋划了十几年,就差现在了!”林烨烦躁地在桌边走来走去,“我知道她对你很重要,可家族血仇,你能放下了吗?”
谢景止面色阴沉,嘴唇抿直,“……”
他当然放不下,从十几年前亲眼看到亲人们死在面前开始,就不可能放下。
可是他媳妇儿…
“现在孕期五个月对吧?”林烨喝了口凉茶降火,好声好气地说,“我保证,让你在四个月内回来,这样行了吧?”
谢景止皱了皱眉,“两个月内回来。”
“两个月?”林烨翻了个白眼,“从这去京城,一路风雨兼程过去都得花十几天,你两个月来得及报仇才怪。”
“你以为有充足的证据就能直接把那些人拉下马吗?至少得疏通计划两个月以上才能保证成功!”
谢景止站起身,坚持,“你别管,我有办法。”
“…行行行,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林烨是说不通这个越来越固执的发小,气的坐回位置上不想理他。
等谢景止离开后,他才长叹一口气,叫人让几个新收的属下过来。
林烨骂骂咧咧地开口暗骂,“真是欠了你的。”
他握着笔,开始更改计划书上的内容,尽量更改的更加简洁和迅速。
“这个办法可行,但…这也得按照设想的进行才有可能,万一有差池,那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林烨想得头发都要掉光了,可还是没办法想到更好更稳妥的办法。
“哎,只能靠运气了吗。”
-
温梨妤是在他们要出发前一天才知道谢景止要离开。
她立刻清醒,从商店里换了一些治疗外伤和内伤的药丸。
“媳妇儿?”谢景止茫然地看她从怀里跳出去,急切喊,“小心摔倒了!”
“不会!”温梨妤动作可轻盈了,她从柜子里拿出好几个锦囊,把兑换的药丸分开装好。
她把锦囊递给谢景止,“这些药丸效果很好,你要是受伤了就吃一个。”
“这个是治外伤的药膏,这个是止血的,这个是治内伤的,还有……”
谢景止看着媳妇儿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直接从原本空荡荡的锦囊里拿出各种各样没有见过的药丸,感动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娇娇,你知道了?”
“应该是你知道了吧。”温梨妤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胸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你不一样的?”
“上个月。”谢景止老实回答。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她控制住,她随意点两下,心跳就立刻加快,‘砰砰砰’十分扰人。
温梨妤挑眉,“不怕?”
“不怕。”谢景止低头咬了她一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媳妇儿,我只想一辈子都和你好。”
温梨妤被咬哭,一边落泪一边忍不住勾起嘴角,“嗯。”
两人把话说开,感情没有变淡,反而更进一步,谢景止把锦囊一一收好,“媳妇儿你是锦鲤吗?带来好运的那种?”
“嗯嗯,差不多。”温梨妤坐在床边看他收拾东西,笔直的小腿在床边晃动。
谢景止:“那外面池里的鱼…”
“那些就是普通鱼,没有什么效果。”温梨妤摇头,“能带来好运的锦鲤是很少很少的。”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就快要到离开的时候了。
温梨妤趴在他身上有些舍不得,“要不你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路途遥远且奔波,你现在这个身子受不住。”谢景止想都没想就拒绝,“乖,别让我担心。”
“宅里我安排了你熟悉的人,你可以和王梅花一起在家里玩。”
温梨妤叹了口气,“可是…你不在我会想你的。”
谢景止心尖一颤,差点就脱口而出他不去了。
他用很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连忙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娇娇乖。”
“变成鱼能跟你去吗?”温梨妤眼眸突然一亮,“鱼的话就没问题了吧!”
谢景止非常心动,但是想到自己过去会发生的各种危险的事,还是狠下心拒绝,“……不行。”
“为什么?”温梨妤撅嘴不满,“带一条鱼很轻松的吧?”
“是很轻松。”谢景止叹气,“可坏人也能很轻松伤害一条鱼。”
他现在有了软肋,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事事都冲在最前头的大当家。
他每次出门都会考虑很多,如果自己意外去世了媳妇儿要怎么办。
每次想到这个,就会变得有些怕死,他怕死了之后,娇气的媳妇儿会被人给欺负。
想到有人欺负他的娇娇,他死了都得气活过来。
温梨妤看出谢景止情绪不太稳定,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没再提要跟他一起去的话。
“景止,走了!”林烨在院子里站着喊人,“就差你了,早去早回!”
“娇娇我走了。”谢景止低头狠狠地亲了她一口,“要乖乖的。”
“知道了。”温梨妤乖顺点头,“你要早点回来。”
谢景止用力点头,再看了她一眼,亲掉她脸颊上的泪珠,忍着不舍,咬牙离开了。
-
温梨妤怀胎七个月的时候,肚子特别大,走路都有些费劲。
王梅花每次看到她都会心惊胆战,一直守在她身边,围着她,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谢景止快回来了吧?”温梨妤摸着肚子,感叹,“好大。”
要是能用鱼身生产就好了,感觉肚子里至少怀了有三个崽崽。
她现在怀孕已经有了经验,该吃吃该喝喝,还有十几个仆从随叫随到,生活美滋滋。
“休息一下吧。”王梅花扶着她的胳膊,带她到凉亭坐下。
现在天气越来越寒冷,出趟门温梨妤都得穿得满满当当,走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
“喂,你就是温梨妤吗?”
不远处传来陌生的女声,还有仆从和护院侍从们阻止人的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