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枭的样子发生了变化。
身披黄色披风,触手从兜帽下伸出,从耳朵钻入林蓝脑子里!
林蓝的意识陷入沉睡,触手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从狭小的耳洞钻入脑中!
它的目标明确,触手在脑海中搜寻,像是在探寻宝藏,扒开层层叠叠的大脑,在最深处,找到了想要的。
“纯粹,却又浑浊。”
克希拉的触须,抚摸着林蓝大脑深处的一枚晶石,语气满是享受,“真是厉害...呵呵,滚出来吧。”
一阵金光从晶石迸发,夏恩·盖的虚影,出现在林蓝身后。
金色虚影凝视着克希拉,没有表情的面孔,眼底流露出对它的不满。
“汝这是...要与吾等为敌?”
“一条狗,也配与我相提并论起来了?”
克希拉披风下露出一只猩红的眼,鳄鱼般的瞳孔,露出讥讽的表情。
夏恩·盖沉默不语。
“我就是杀了他,尔等又能...”
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身影吸引目光。
青色轻纱,头戴银色王冠,静静端坐在路灯之上,两只裸足随风摇晃。
“别在意我,你们继续。”女子轻吟,怀中抱着鬼玺。
克希拉意识到,对方是因为自己说了杀了林蓝又何妨,才会出现,它收了声,准备着手对付夏恩·盖。
“克希拉,汝胆敢,违背无上之主的计划!”
夏恩·盖的金色虚影发出震荡,六只羽翼展开,光芒大盛!
“你算个什么东西?”
触手从林蓝脑子里缩回,演变成一只枯槁般的手掌,一把抓住夏恩·盖的面庞!
金色虚影在克希拉手中凝聚出实体,六根羽翼不断扑腾,像是被扼住咽喉的鸟类。
它完美无瑕的面孔,在克希拉逐渐加重的力道下产生裂痕。
夏恩·盖,双手抓着克希拉那根枯槁般的手,可根本撼动不了这犹如巨钳的手。
“咩。”
小黑羊出现在路灯上,四仰八叉趴在那,有意无意发出声响。
轻纱女子望向小黑羊,克希拉也看向高处的小黑羊。
夏恩·盖的面庞即将破碎,好在克希拉没有再加重,算是给小黑羊一个面子。
“休要管我。”
克希拉能听懂小黑羊的话语,嘀咕着一把将夏恩·盖丢向远处。
金色虚影被砸在地面,消散成金粉。
“放心...我不会杀他,我也不能杀他。”克希拉看向女子,算是给对方留下保证,“你们人族有句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或许也算得上盟友。”
克希拉的手缩回披风内,整个躯体都藏在黄色的披风下,一根触须从下体钻出,拎着林蓝放在女子所在的路灯下。
“...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女子抚摸着鬼玺,眼底悲色一闪而过,怒斥道。
“不不不,我们...不一样,相信我,我们会是,也可以是盟友。”
小黑羊趴在灯柱上,圆溜溜的眼看看女子,又看看克希拉,不知在想些什么。
“滚。”
女子轻唤一声,威压骤降,狂风席卷而来!
“呵呵...”克希拉的目的已经达成,没有想要和对方纠缠的意思,向后一步,隐入虚空中消失不见。
“咩咩。”
小黑羊翻过身,与女子对视,身体忽然像是气球般膨胀起来,“嘭”的一声,随着爆炸消失不见。
轻纱飘飘,她从路灯上飞下,抱起躺在地上的林蓝,一丝青色气息钻入林蓝鼻中。
“王怎么样了?”
白衣女鬼从鬼玺中钻出,看着轻纱女子把脉,忧心忡忡得很。
“...一切安好,若说有何异样,多了丝...不确定的特性。”
“什么意思...祂们想在王的体内养蛊?!”
听着白衣女鬼的质问,轻纱女子摇摇头,叹息道:“弱肉强食,只能寄希望于王,相信王,不会让人族重蹈覆辙...”
确认林蓝身体无碍,两位才随风消散,连同鬼玺一起回到林蓝体内。
“奶奶个腿,跑的那么快啊?”
渡鸦忽然出现在街道上,看着一片狼藉的夜市街,环绕四周后踹了踹躺在边上的林蓝,“哥们,哥们醒一醒,活着没有?”
“嘿,哥们儿?”
见这家伙躺着不醒,渡鸦又把他翻了个身,看到被鲜血淋漓的正面,有些疑惑,“诶,好眼熟,一下想不起来是谁了 ,好像那个谁...”
他苦思冥想,最后一拍手,“这不林蓝嘛!”
“卧槽!林蓝!鬼啊!卧槽卧槽卧槽!”
渡鸦反应过来,一脚把林蓝踹飞几米,头也不回朝远处跑走。
几天后,林蓝才从昏睡中清醒。
他捂着腰子,躺在病床上痛苦不堪道:“老子的腰子...医生、医生...我的腰子是不是被嘎了啊...”
“哎呀,别叫啦,这次死里逃生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你还没受什么伤诶,上面都准备给你颁个二等功了!”
陈玥玥坐在一旁,削着苹果,絮絮叨叨向林蓝述说着,他昏睡后发生的事。
渡鸦发现他后,联系了镇诡司的人。
据说那一晚,南部镇诡司捕捉到“克枭”的踪迹,渡鸦前去查探,确实发现了“克枭”两边交战近百回合(渡鸦所说),对方就一直在逃跑,就像只是为了牵制他。
后来接到线报,夜市接出现四个南部席位的纳棺人,才让渡鸦紧急赶往。
等到了才发现,林蓝已经以一己之力杀掉两尊席位,剩余三个大概率也好不到哪去。
林蓝被带回南部镇诡司治疗,上头听闻他的英雄事迹,已经准备全部门通报了。
“不对啊,老子记得没有伤到腰子啊,马的...”
他捂着腰子,艰难地从床上坐起身。
“芜湖!爷来咯!我哥们儿怎么样!醒了没有!”
渡鸦一把推开门,意气风发甩了甩头发,凑到林蓝跟前,嬉皮笑脸地截胡了陈玥玥递给林蓝的苹果,张大嘴就是一口,汁水四溢。
“我和你说,就那垃圾‘克枭’,被哥们打的抱头鼠窜,垃圾,垃圾中的垃圾!”
听着渡鸦吹水,林蓝选择性无视了这叼人缠着绷带的头。
“我的腰子好痛,你有什么头绪吗?”
一听林蓝问腰子的事,渡鸦心虚地吹起口哨,“腰子?什么腰子?哇,我和你说,楼下那家烤腰子一绝...”
陈玥玥选择了看戏,两个人打闹了会儿,直到护士出现,把渡鸦赶了出去,陈玥玥也告辞,林蓝才得到独处的机会。
从那天遇到“克枭”起,他就总觉得体内有些不对劲,使用了好几次戏命查看,都没发觉异常。
“莎布,这把钥匙,究竟是做什么的?”
他隐隐之中觉得,体内的异变和这把【黑夜遗迹之钥】,有密不可分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