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招呼以后,文心就带着她那几个看起来没怎么来过山外的师弟师妹们出去转转了,我好心提醒让他们换一身衣服,不然太惹眼。但是文心面色一难说:“狱长,我们没有带多余的衣服......”
这话说的全场沉默,我默默地拿起令牌:“告辞!有事通知我就行。”
回到灵管局,阿布他们玩起了象棋,这回小鱼和张昂也在,他俩戴着镣铐在旁边观战,阿布和碎牙眉头紧拧,死死的盯着棋盘,好像怕棋子突然消失了似的。
虽然我对象棋并不精通,但我还是好奇的凑过去观战,却发现碎牙顶着对方的卒过河,我没忍住出声:“不能这么......”
阿布猛的抬头:“狱长!观棋不语真君子啊。”
我默默的闭了嘴,在一旁观战。
这盘棋下了很久,下的我都困了,我才发现他们下的每一步我都是看不懂的,他们都是高手啊,不过也是,这么多年在这破地方,出又出不去,可不练这个练的炉火纯青嘛。
想通了我就直接回办公室床上躺着了,我的小床,又温暖,又柔软,又漂亮,又舒服,好完美啊......想睡。想着想着我就真睡了,迷迷糊糊间好像听见脚步声靠近我,我想睁开眼看看,可是又想想这里是灵管局,我的地盘,估计碎牙他们找我汇报工作什么的吧,于是并没睁眼,就那么迷迷糊糊的听着。
片刻,脚步声走到了我的床前,我的额头上突然覆上了一只冰冷的手,这下我蹭就醒了,瞪大眼睛发现是小鱼,小鱼的镣铐不见了,她笑的也比平日奇怪,她看我在看她,笑意更甚,我看见她脚上那双白色舞鞋伸展出了四肢,慢慢爬上小鱼的身体,撕裂了她的头颅钻了进去,我吓的大叫出声,猛然惊醒。
我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刚才是梦,这下我更奇怪了,是梦,鬼怎么会做梦,我没有被封印,我不应该做梦啊。想到这,我慌乱的从床上跳下,想去找碎牙他们,刚打开办公室的门发现他们全都站在门口,奇怪的笑,我大叫一声,突然心口一痛,忽而又转醒。
方柔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张晓!快来,天一门有弟子失踪了!”
这下我彻底醒了,从床上翻身起来捂着头感觉脑袋剧痛无比,刚才那一幕幕仿佛都是梦,又仿佛都不是梦,毕竟,鬼不会做梦啊!
我缓缓的走出门,碎牙他们还在下棋,不过这下是阿虎和阿布在下,碎牙看见我精神萎靡,连忙凑上前来关心我。我看着他担忧的样子,突然心安了下来,转而问他:“碎牙,鬼会不会做梦呢?”
碎牙先是一愣接着面露难色,结结巴巴的说:“狱长,从道理上来讲,鬼是不会做梦的,但是阴间也有鬼可以做梦呢。”
我连忙问:“谁啊谁啊。”
碎牙自豪的挺起胸:“是万将将军,他是阴间最厉害的统帅,在阴间初立之时,曾率领众鬼将斩了八方割据的鬼王,为我们阴间划出一片便于管理的净土呢,听说他每一次大战前都会在梦中得到预知,是很少见的。”
我被雷的一塌糊涂:“什么?!阴间是打下来的!”
碎牙一脸茫然的说:“当然了,刚开始阴间是一片混沌,没有人类鬼魂的容身之所,四处是阴妖怪鬼,很可怕的,万将将军开天辟地,划出净土,我们才得以容身,人类才可正常转世投胎啊。”
我刚要问清楚那为什么如此传统的阴间会搞出这么割裂的赛博灵管局,但心口又是一抽,方柔的传音再次传来:“速来,广场旧街,那邪修和我们交手了。”
我一听形式紧急赶忙把这些传奇抛在脑后了,我拍了一把碎牙:“你去顶阿虎的棋局,回来慢慢给我讲。”说完我就赶紧拎着阿龙阿虎往温城旧广场赶。
一阵慌乱,跑的阿虎都气喘,终于到了旧广场,老远就看见一堆人在废墟上斗法,我大惊失色,不是大哥,你们斗法都不避人吗?
我们又靠近点才发现有一层淡蓝色的结界,应该是用来阻碍常人视线的,我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呢,我活着的时候怎么没见过修士斗法。
方柔老远就感应到我,一直在催:“快快快,那邪修不好对付,我还受着伤无法帮忙。”
电光火石间,我们终于赶到了正面战场,双方各自捏着奇怪的手势,拿着奇怪的法器僵持,我打眼一看,天一门这边确实少了一个人。
看见对面邪修的样子我还是有点惊讶的,因为他是个学生,还穿着校服呢,不过那张稚嫩青涩的脸上是说不出的扭曲和愤怒。
双方战场的平衡因为我们的到来被暂时打破,阿龙阿虎很明显是得力干将,我有了鬼帝钱,也不算完全five,于是双方进入了短暂休战环节。
天一门文心率先发难,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声音几乎歇斯底里:“畜生,交出我师妹,不然我一定取你狗头。”
对面那邪修看起来比文心还愤怒:“你神经病,我都说了我不是什么邪修!”
我:“啊?”
我走到了中间摆了摆手:“二位稍等,你说他绑了你师妹,但你说你不是邪修?”
那个学生在地上脚跺的咚咚响:“我真不是,这女人神经病,我在路口捡到一个带血的令牌,她硬说是我绑了她师妹。”
我歪头疑惑:“大哥,这确实有点证据确凿啊,再说你一个学生,和天一门内门弟子打个五五开,你别太荒谬。”
那学生头一拧:“我就不能是自学成才吗?我真不是什么邪修,最多算个散修啊!”他忽又转过头死死的盯着文心,几乎咬牙切齿的说:“疯女人我告诉你,我真不是什么狗屁邪修,那令牌是我从吉祥街口捡到的,因为是玉质所以我才捡了回来,你要是现在去救什么你的狗屁师妹还来的及,如果再晚她可能就真的送命了,我真没碰见过她。”
我摸了摸下巴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不要吵了,烦不烦,我来提供解决办法。”我指了指学生:“来,你跟我们走,到时候你是不是邪修,一目了然。”
学生:“什么?,你这不就是拉偏架,我又不是邪修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我摆摆手:“嘘嘘嘘,如果刚才还是选择的话,现在就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了。”
阿龙阿虎心领神会,扯出锁链侧身上前,那学生气势一弱,语气无奈:“也不知道这疯女人哪来这么多神神鬼鬼的朋友,我真服了,碰见你们这群疯子。”
我一转头想告诉文心结果,结果文心一道黄符贴在自己身上就飞奔而去了,那速度堪比博尔特。
那学生狗狗祟祟的想走,被阿虎阿龙擒下。我们押着这学生就往吉祥街口赶,我并不识去吉祥街口的路,还是那学生一路上都在指路。
他被阿龙抗在肩上,边指路边骂骂咧咧:“你们到底谁啊,上来就打,打完就骂,讲不讲理,你们修士都这么粗鲁吗?”说完又看向我:“还有你,你又是谁,魂体这么脆弱却能驾驭两只如此强力的鬼怪,你氪金了?”
我一看他这碎嘴子的样子就知道多半不是他了,估计是文心气急攻心一时钻了牛角尖,他正好贪财,捡了那枚玉质的令牌。
我制住他说话的势头:“好了好了,小孩别问那么多,你作业写完了?”
他突然噤了声,随即一声怒吼:“那b玩意儿有写完的时候吗?!”
我们扛着学生,所以要多绕几路,避免惊吓路人,但是绕着绕着我就觉得这路眼熟,眼熟的要命,特别像......王富的王府。
一时间我的心脏抽动了一下,方柔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因受伤被我劝回了医院,这时却突然给我传声:“令牌不亮了......那个师妹,死了。”
我猛的僵了一下,而此时恰巧我们到达了王富家的楼下......
突然一道白影从楼上落下,学生眼疾手快跃过去接住了她,竟然是文心!
除了我和学生其他人都跑上楼去追捕邪修,文心在学生怀里眼泪哗啦啦的流,她很明显受了伤,应该是被邪修直接打飞到楼下的,但此时她一句痛也没喊,只是说着:“她,她死了,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