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还觉着高兴?”李暝简直无语了,故意说着反话,“也是,您这老骨头还没散架,您是该高兴的。”
北郡王太妃笑道:“硬朗着呢,哪里就散架了?”
李暝不与她争,又让来公公去请太医来给北郡王太妃请脉,顺道给几位老夫人也一块儿请了。
趁着这个功夫,叶姩又将徐宁训了一通,反正裴相思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稳了,徐宁也不在乎旁人说什么,便认认真真听训。
叶老夫人和王老夫人也都在帮她说话。
等训得差不多了,叶姩才放过她,又叫上叶老夫人和王老夫人一块儿去了慈宁宫,留北郡王太妃母子两个在乾清宫说话。
一直到晌午,在慈宁宫用过午饭了,徐宁她们才离宫回去。
彼时,同她一起来的太太夫人们都已经收到消息回去了。
徐宁送完叶老夫人和王老夫人回家时,才知薛氏和宁国公午饭都没吃,一直在等她的消息。
薛氏见她回来,便一把将她拉住,问道:“怎么样啊?挨打了没?方才宫里那边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将你叫进宫去,说你带头闹事,要好好罚你!罚你什么啊?怎么罚的?”
她一面问,一面拉着徐宁翻来翻去的瞧,唯恐她挨了打。
徐宁忙道:“太后娘娘心里明镜似的,哪里会罚我?那些话就是她故意放出来安其他朝臣心的,您放心,我没事。”
薛氏刚松下一口气,就听外头裴相思在叫“阿娘”。
随后她就一把掀了帘子进门来,同薛氏一样,紧张得直问她是不是挨罚了。
徐宁只好将同薛氏说过的话又同裴相思说了一遍。
裴相思扑进她怀里,狠狠将她抱住:“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您真的挨打了。要是这样,回头父亲回来,我就是带上搓衣板跪上十天十夜都没办法交代的。”
徐宁拍拍她,叫她不必担心,又叮嘱道:“如今今上圣旨未下,会不会有其他变故都还犹未可知。回头若有人问起这事儿,咱们就说什么都不知,全看今上和太后娘娘的意思。那什么绝对的话,千万不要到外头去说。”
正好那三个小孩儿也由奶母带着来了,徐宁将同样的话与他们也交代了一番。
裴琞仰着头小脑袋问道:“那阿娘,阿姐能入朝吗?”
“阿娘方才与你说的,都忘了?”徐宁在他脑瓜子上敲了一下,“不管你阿姐往后能不能入朝,咱们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成了,万不能到外头说去。最好提都不要提,就算旁人故意在你跟前提起来,只要不是辱骂你阿姐的,你就装聋作哑或一问摇头三不知,明白吗?”
裴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薛氏却是觉得她过于谨慎了些,还笑道:“到也不用这般紧张吧?那该是什么事儿就是什么事儿,哪能当做不知道呢?何况小炮竹她能入朝,是好事儿,咱们为什么要瞒着?依我看,还应该放两挂鞭炮,请亲朋好友过来吃两杯酒才好!”
“你就是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宁国公白了薛氏一眼,道,“如今这京城还有谁不知道今日的事儿?你以为就朝中那几个大臣反对,京城就没其他反对的人了?我恐那些没中榜的人会因此将仇恨转移到小炮竹身上,回头找机会寻她麻烦呢!”
薛氏怀疑地看了宁国公一眼:“不能吧……她可是宁国公府的人呢,谁敢这么不要命的寻她麻烦?”
宁国公道:“万一就有那些个不要命的呢?”
薛氏仔细想了想,又道:“那还是谨慎些的好。”
“还有你,”徐宁又叮嘱裴相思,“近日若要出门,我都会让玄冬跟着你,你最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实在憋不住非要出去,也别离了玄冬的视线,明白吗?”
裴相思总觉得她这句话里有话,但又心虚的不敢细问,只能轻轻点头应了是。
徐宁这才放心下来,又听闻薛氏他们还没吃饭,赶紧又吩咐叨叨她们摆饭。
她也不说太后娘娘留饭,她已在慈宁宫用过了,只当自己还没用午饭,跟着又吃了些。
*
黄昏时,裴衍叫人送了消息回来,道是他今日有事要耽搁一阵,可能会晚归,让徐宁她们不必等他。
徐宁问回来送信的人,是不是因为裴相思的事,今上留他问话。
那送信的人说:“不是,爷说要去一趟魏家。”
一听他要到魏家去,徐宁就知是什么事了,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让叨叨取了几百钱来递给送信的人。
她回头吩咐霜降道:“你替我备些礼,不必太贵重,茶叶和胭脂水粉就好,明儿我要到世家去一趟,今儿她们一同替我向相思求情,我得亲自去谢谢她们。”
霜降应了声是,就下去准备礼物去了。
裴相思听了,又来问:“母亲,明儿我陪您一块儿去吧?”
“不必,我过去是谢她们帮忙,你同我一块儿过去性质就不一样了。”徐宁道,“时候不早了,你去歇着,我再等等你父亲。”
裴相思想了想:“那我陪您一起等。”
此时,魏家。
魏大人一回家之后,就发了好大的火,更是在听闻自家夫人也跟着掺和进了这件事后,跑去内院里同他夫人大吵了一架。
魏夫人本来忍着不想与他计较,可后来见他没完没了的,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把摔了筷子,腾地站了起来,怒道:“你在外头受了气,你到外头讨回来便是,拿我出什么气?我是受气包还是怎么着?”
魏大人道:“我是在外头受了气,可我现在不是为了此事拿你出气!是气你不与你一条阵线,反而往外拐着胳膊肘,替别人说话!”
“胳膊肘本来就是往外拐,你往内拐一个试试!”魏夫人冷笑一声,“如今你想起来要与我一条阵线了?檀哥儿死的时候你怎么不与我一条阵线了?那个姓李的贱蹄子害我的时候,你怎么不与我一条阵线了?”
魏大人怒道:“这是两回事!”
魏夫人冷笑一声:“两回事?姓魏的,你宠妾灭妻,知不知道我同莲姐儿在这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将来你那个庶子当了家,我跟莲姐儿会有什么下场?!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两回事!我只是在替我和莲姐儿寻一条出路!”
魏大人狡辩道:“阵哥儿不是那样的人……”
魏夫人听了这话,冷笑都笑不出来了,她直接动手抓过高花几上的瓶子照着魏大人砸了去,大骂:“滚!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