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争摇头:“这一次想了,以后都要想,事事都要想,处处掣肘,事事挂怀,没有尽头。”
“只要血咒不解,我就过不了安生日子,如果我真的死了,对香染来说,未必是坏事。”
薛玉婷抿着嘴唇皱眉,宫柯重重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两人陪着梅争到码头上船,目送船离岸。
薛玉婷双手相握,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好半天都没有动,宫柯纳闷,问:“玉婷,你干嘛呢?”
薛玉婷答道:“向海神乞求,保佑哥哥平安归来。”
宫柯又问:“你觉得,长寿岛周围,真的有海兽吗?”
薛玉婷摇了下头:“不知道,但愿只是传说。”
长寿岛距离扶桑岛屿并不远,一天半的时间就到了。
此时天将正午,阳光明媚,长寿岛已是遥遥在望。
一路行船,别说海兽,连点风浪都没有。
梅争有些失落,倒不是盼着有海兽,但如果真的有海兽出现,或许更能证明长寿岛的神秘。
“嗷……嗷……”
距离长寿岛还有三十多里时,突然响起洪亮的吼声,但海面上却空无一物。
所有船员都吓得面如死灰,船长高声喊道:“返航!返航!”
梅争有些猜疑,他想阻止返航,毕竟海面上什么都没有。
这吼声有可能是长寿岛上的人,用某种号角吹出来的,为得是吓跑靠近的船只。
但是呢,他没有证据,而扶桑人又对海兽的传说深信不疑。
眼见着船调头,梅争对船长说道:“如果我成功上岸,你们也过来。”
船长一愣,梅争拿起准备好的两块木板,跳出了船舷,落向海面。
梅争预见到了这种情况,所以事先准备了两块三尺见方的厚木板,木板上钻了孔,用半丈长的牛筋绳绑牢。
扔出一块木板,梅争落在木板上,然后再向前扔出另一块木板,跳过去,用绳子扯动之前的木板,甩向前方。
如此交换着甩动跳跃,梅争向长寿岛快速行进。
船长喊道:“下帆!”
在船长看来,有梅争作为诱饵,即便真的有海兽,也会先攻击梅争,所以不必急着返航。
另外,梅争自己跑了,他得知道梅争的死活,否则回去没法向久之丸交代。
距离长寿岛还有十里左右,前方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梅争停了下来,这个旋涡太大了,根本越不过去,而且底下肯定有东西。
但是等了一会儿,底下的东西并不出来。
梅争突然醒悟,这是让他知难而退,不要再靠近长寿岛。
旋涡底下的东西,要么真的是有灵性的海兽,要么就是被长寿岛上的人操控着。
梅争更倾向于后者。
船长害怕了,海上突然出现旋涡,那海兽的传说就是真的!
“一起喊!让梅争君回来!”
所有船员一起大喊:“梅争君!快回来!”
梅争此时分外激动,即便长寿岛没有血咒的线索,但至少是有御兽的法门。
梅争将木板甩向侧面。
巨浪突起,一条巨蛇从旋涡中猛然冲了出来。
这条海蛇的头像水缸一样大,身子比房梁还要粗。
头的两侧长着像翅膀一样的肉翼,头顶有一支独角,眼睛是绿色的,嘴里的牙像短剑一样。
巨蛇直立在海面上,张开大口,向梅争咆哮:“嗷……”
没有了海水的阻隔,巨蛇的吼声好似晴天霹雳一般。
船上的人都被震得脑袋发蒙,海浪翻涌的冲击,撞得船身剧烈摇晃。
梅争突然感觉到血饮的颤动,随之心里生出一股极致的兴奋。
背手拔刀,嗡的一声,血饮的龙吟声,居然盖过了巨蛇的吼叫声。
巨蛇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猛然向梅争俯冲下来,张开血盆大口,要把梅争吞进肚里。
梅争挥出一刀,劲气激发,正中巨蛇上颚。
巨蛇的头向上扬了一下,但随即又冲了下来。
梅争跃起,左手拉起木板,他不能把木板全扔掉,否则就会掉进水里,那样的话,恐怕很难与巨蛇抗衡。
不出所料,巨蛇直接扎进了水里,梅争向海面落下。
甩出木板,身后水声炸响,巨蛇再次冲出水面,向梅争扑来。
梅争转身,巨蛇已经到了近前,一刀挥出,血光飞溅,将巨蛇的嘴斜着斩开了一个口子。
“嗷……”
巨蛇猛地甩头,向海面落下。
梅争落到木板上,随即一猛子扎进了水里。
他不能让巨蛇跑掉,否则船还是过不来。
然而,巨蛇像箭矢一样,向海底滑去,梅争根本追不上。
没办法,梅争只能回到海面,捡回木板,返回船上。
告诉船长,让他们回去,把情况告诉久之丸和宫柯两人,如果宫柯他们想过来,就送他们过来。
但是船不要靠近,因为巨蛇跑了,船靠岸还是有危险,让宫柯他们也用木板上岛。
交代完以后,梅争又用木板向长寿岛跳去,船即刻返航。
梅争接近长寿岛时,看到岸边站着一个小童,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
梅争上岛,小童并未阻拦,但却一直盯着他。
两人互相盯了一会儿,小童先开口,说得是唐话,嫩声嫩气:“你打伤了我的大角。”
梅争说道:“它要吃我,算它跑得快,否则我一定会杀了它,然后把它烤来吃。”
小童扬着脸:“你不该上岛来,已经先警告过你了。”
梅争怼道:“岛是你家的?谁都不能来,凭啥?”
小童眨了眨眼,想了想才说道:“以前是凭大角,现在大角被你打伤了。”
梅争刚要说话,小童突然跳了起来,一拳打向他的眼睛。
梅争一挥手,便将他打飞出去,掉进了海里。
早就防备着他呢。
小童很快从海里游向岸边,像条鱼一样灵活。
梅争走到他将要上岸的地方,堵着他。
小童换了方向,梅争也跟着换位置。
连换了三次,小童竖着漂在水里,嚷:“你干什么!”
梅争反问:“你干什么?”
小童说道:“我试试,能不能打过你。”
梅争点了点头:“你试过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先让我上去!”
“我没拦着你呀。”
小童愣了一下,游到岸边,刚站起来,梅争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啊……你这个骗子!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