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景象,让青山长野有些反胃,但更多的是恐惧。
天神保佑,是青山家遇到了梅争,如果是秀木家遇到梅争,那青山家就会是这个下场。
为钱而杀人的人,不是真正的武士,但不得不承认,梅争的确是一个像修罗一样的人。
梅争走了回来,满身血污,但刀和刀鞘却干干净净。
梅争也没跟青山长野说话,反正薛玉婷不在,说了也听不懂。
直接进了门,宫柯跑了过来,看着他问道:“弄成这样,杀了多少人?”
“没数。”梅争答了一句,向屋内说道:“金主,我要沐浴,换衣服。”
“好。”
薛玉婷答应一声,向家主转达梅争的意思。
家主连忙吩咐人准备。
薛玉婷出来,看着梅争,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洗一下就好了。”
“我带你去,宫柯,你先守着家主。”
宫柯说道:“不都完事了吗,还守着她干啥?”
薛玉婷嗔道:“让你守着就守着,怎么废话那么多!”
宫柯皱眉,他就这么招人烦吗?
领着梅争去了浴室,薛玉婷靠在门外的柱子上。
“梅大哥,刚才家主问我,你有没有妻子,我说你有妻子。”
“她让我问你,可不可以做她的丈夫。”
梅争答道:“不行。”
薛玉婷说道:“我也说不行,可是她坚持想跟你谈谈。”
梅争说道:“没什么可谈的,你跟她把银子要来,然后咱们就走。”
薛玉婷说道:“不是吧?一万两,几百斤重,咱们三个背着呀?”
梅争说道:“先送回百秀门,然后再回来,反正商船总在跑。”
薛玉婷牵了牵嘴角:“你是想白师姐了吧?”
梅争答道:“是,回去看看她,再把咱们决定的事告诉她,免得时间久了,她该担心了。”
薛玉婷说道:“等你出来,我陪你去要银子。”
“好。”
沐浴完,穿戴好,出了浴室,跟着薛玉婷回到正堂里。
家主满眼期待地看着薛玉婷。
薛玉婷坐下,说道:“梅大哥不同意您的提议,请您支付佣金,我们要离开了。”
家主瞬间满眼失望,转过头去看着梅争。
梅争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家主对薛玉婷说道:“请你告诉他,刚才长野君检查了尸体,没有发现秀木照三。”
“此人是秀木家的三少爷,也是尹鹤忍者,我现在很危险,希望他可以继续保护我。”
薛玉婷愕然,将她的话转述给梅争。
梅争皱眉,说道:“让她把银子付清,你和宫柯送回百秀门,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家主很高兴,说道:“我家就有商队,我可以专门派一艘商船,帮你们将银子运回去,再接你们回来。”
说完便将青山长野叫进来,吩咐他去安排商船。
薛玉婷把情况告诉梅争,梅争起身,招了下手。
薛玉婷跟着他到了外面。
梅争轻声说道:“记得跟你白师姐说清楚咱们的打算,咱们可能要在扶桑待上两三年。”
“白师姐要是想跟着来呢?”
“不让她来,你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如果她不听话,我就不要她了。”
薛玉婷眼神诧异地看着他:“就这么说?”
梅争点头:“就这么说。”
“好吧,我知道了。”
梅争刚要转身,薛玉婷又轻声说道:“你小心点,扶桑女人通常很直接,尤其像你这么有用的人,她们会想方设法留住你。”
梅争眨了眨眼,答道:“哦。”
“还有,我跟家主说了,你饭量大,喜欢吃肉,她会吩咐人去狩猎野猪和鹿。”
梅争微笑:“有心了。”
一个多时辰,青山长野回来了,此时天色向晚,接近掌灯时分。
但是家主却迫不及待地催促薛玉婷启程。
薛玉婷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毕竟人家是主人,主人请你离开,没有死赖着不走的道理。
再者说,反正是要走的,看得住这一晚,也看不住来回的二、三十天。
宫柯倒是高兴得不得了,他终于有机会甩开梅争,单独跟薛玉婷相处了!
家主亲自将两人送出门外,然后回到正堂中,坐下后开始泡茶。
梅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反正语言不通。
过了一会儿,感觉香风扑面。
梅争睁开眼,看到家主端着茶盘走到了他对面,将茶盘放在他面前的矮桌上,然后跪坐了下来。
喝了一盏茶,梅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做了个扒饭的姿势。
家主嫣然而笑,吩咐人开饭,然后端着茶盘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晚饭很丰盛,大碗装的白米饭,大碗装的炖肉。
梅争吃了个干干净净,家主一直微笑着看他,自己却吃得很少。
吃完了饭,家主走过来拉他。
梅争躲了一下,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家主领着他去了后宅,走到正房门前,梅争停住。
家主进了门,回身发现他没有跟过来,便向他招手。
梅争摇了下头,盘腿坐了下来。
家主过来拉他,但梅争气沉丹田,身重千斤,家主尝试了几次,都不能扯动他分毫。
“你要保护我,你答应保护我的。”
梅争听不懂她说什么,指了下她,又指了下房间,再指自己,又指了下地面。
家主嘟嘴,梅争把眼睛闭上了。
幸亏白香染会撒娇,这些招数,梅争都见识过了。
家主也是个犟脾气,见梅争不理她,便又开始尝试拉他、推他。
折腾了半炷香,估计是把自己折腾得没力气了,才放弃,进屋去了。
之后,家主又出来过两次,但梅争就是不睁眼,除了还喘气,就像死了一样。
家主无奈,只能回屋熄灯睡觉。
听到她吹灯的声音,梅争才开始行功练气,心中感叹,女人真麻烦,哪国的都一样。
第二天日出,家主从屋里出来,梅争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家主嘟着嘴,眼神哀怨地看着他。
梅争垂下目光,不看她。
家主往前院走,他便跟着走。
一整天,家主都在正堂里看文书、账册,处理事务。
梅争除了吃饭、解手,就是坐在那里陪着她。
直到日落,她才命人将文书和账册搬走,然后看着梅争微笑:“辛苦你了。”
梅争听不懂,只能点头,报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