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争说道:“麻烦您将血饮刀装好。”
甘枼说道:“有言在先,做完十件事……”
梅争打断他:“要么装好,要么我就不做了。”
某枼上下打量他:“你什么意思?”
梅争说道:“你留着刀装,是担心我死了,刀落在别人手里,你要不回来。”
某枼看着他,静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已经做了四件事……”
梅争再次打断他:“一百两,打一柄烈刀门的刀。”
甘枼嗤笑:“人不大,脾气还不小,在这儿等着。”
甘枼进了屋,好半天才出来,抱着一口铁箱子。
箱子上着锁,锁眼是堵死的。
甘枼拿起血饮,拆了裹刀布,将锁斩落。
而后放下刀,将箱子掀开,看着箱子里面,悠悠说道:“你终于要再次现世了。”
梅争刚想凑上前去看看,甘枼从箱子里拿出刀鞘,直接丢给他。
刀鞘入手,足有十斤重,竟是铁制,且刀刃一侧,有一道极细的槽,应该是为了托住刀刃,不使刀刃与刀鞘摩擦。
刀鞘里侧镶着两只铁环,可以用来穿布带,可挂可背。
甘枼将刀挡和刀柄装好,倒转刀柄递给梅争。
梅争接在手中,如他所料,比七斤七两要重。
收刀入鞘,铮的一声,余音悠长。
“多谢老丈,下一件是什么事?”
甘枼答道:“下一件事,你现在还办不了,回去好好修炼吧。”
梅争说道:“我是个废人,再怎么修炼,也就这样了。”
某枼却说道:“你不是废人,你若是废人,压根就不会答应替我做事。”
“即便内力无法增长,也可精进武功,先修炼吧,明年试炼大会结束后,再来找我。”
梅争盯着他:“您老也知道试炼大会?”
甘枼呵呵一笑,说道:“江湖中人,但凡长点心的,谁会不知道六大派的试炼大会。”
“好些人,还会拿六大派的试炼大会,开盘做赌呢。”
顿了一下,甘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这一次,我要押你全胜,你若是替我赢了钱,以后就不记账了,做完十件事,血饮就归你。”
梅争微一皱眉,说道:“之前也没记账啊。”
甘枼点头:“对,是没记账,可我之前也没答应做完十件事,就将血饮给你,我只是说,做完再说。”
梅争沉默着点头,这老头精得很,以后同他讲话,一定要仔细再仔细。
试炼大会的规则,是每个门派选出六名弟子,与其他五个门派轮番竞技。
最后汇总获胜的场次,获胜场次最多的门派是为本次试炼大会的魁首。
另外还有个人魁首,就是获胜场次最多的那个人。
上一次的门派魁首是御剑门,个人魁首是百秀门的吕倾城,练气巅峰。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如今的吕倾城,应该已经是筑基初期了,不会再参加试炼大会。
甘枼要押梅争全胜,那就不只是夺得个人魁首,而是要连胜三十场。
“老丈还真是瞧得起我。”
甘枼笑了笑:“你瞧不起你自己吗?你不是连刘奔都杀了吗?”
梅争说道:“杀刘奔是侥幸,况且竞技不同于搏命。”
甘枼说道:“那是你的事,你能全胜,再做六件事,血饮归你。”
“你不能全胜,做完十件事以后,再说。”
梅争叉手作礼:“晚辈告辞。”
回门派的路上,梅争仔细琢磨这件事。
原本他不想参加这一次的试炼大会,因为害怕龙玉阳找他报仇。
他不是怕龙玉阳,而是怕失手打死龙玉阳。
龙玉阳只是练气中期,上一次试炼,龙玉阳为了能多打他一会儿,才选择不用兵刃。
而这一次,龙玉阳肯定会选择用兵刃,甚至会以景璎为借口,提出决生死。
试炼大会的规则是,要用兵刃,需要双方都同意。
一方选择拳脚,另一方默认为拳脚。
至于决生死,是大会不允许的,可是他跟龙玉阳的事,是个特例。
回到门派,先见师父。
宫成山既高兴又意外,因为刑真和宫柯是三天前回来的。
按脚程算,梅争应该没大事。
“梅争,你没什么事吧?听刑真说,你练功走火,吐血昏迷了。”
梅争答道:“让师父忧心了,弟子没事,也并未走火,只是昏迷了一个月。”
“啊?”宫成山愣住,脱口问道:“那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梅争答道:“弟子刻意修炼脚力,走得快。”
宫成山有点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梅争是公认的废人,而宫成山也好不到哪儿去,快三十的人了,还在练气巅峰停留。
所以他的徒弟都是梅争和宫柯这样的。
而如今的梅争,似乎正在赶超他这个当师父的。
“那个……去向掌门回话吧。”
见了谢无伤,谢无伤也觉得诧异,但梅争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感觉不到体内有什么变化。
所以谢无伤也只能哂笑,看来不找到血咒的根源,谁也无法解释梅争的问题。
谢无伤说道:“去见大长老吧,他很担心你,还说若是你一月后不归,他就要亲自去百秀门看望你。”
梅争心里感动,叉手应道:“是,弟子告退。”
大长老看到梅争时,眼眸一滞,因为梅争背着的血饮刀。
宫成山和谢无伤也看到了装好的刀,只不过,比起梅争受伤的事,装好一柄刀的事,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大长老很在意,因为他年轻的时候,见过这柄刀。
之前没有认出来,是因为只是一个刀身,装好之后,尤其是刀鞘,令大长老印象深刻。
先问了梅争伤势,然后说道:“你背的是血饮刀?”
梅争答道:“是,弟子请甘老丈装好了。”
“他怎么又肯给你装好了?”
“弟子说,他不将刀装好,是怕弟子死了,刀被人夺去,他要不回来。”
大长老哑然失笑,摇了摇头,说道:“给我瞧瞧。”
梅争解下刀,双手捧给大长老。
大长老用左手接过刀,说道:“退后些。”
梅争一愣,但依言退后。
大长老手握刀柄,抽刀出鞘,嗡的一声,犹似龙吟。
随后,大长老将刀纂与刀鞘口对在一起,双手向内一拧。
铮的一声,刀与鞘合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