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阳乐之后,申雄命全军休整一日,并从四千叛军步卒中选出了一千凶恶之辈,作为轻兵死士,剩余三千人则处以为辽东太守府免费耕种五年的有期刑罚。
至于那一千三百二十七骑的乌桓骑兵,申雄从中选出了三百精骑补充麾下损失,余者全部都被贬为了随军马奴。
最让申雄高兴的是,他又俘获了一千七百匹战马,且还都是乌桓骏马,他麾下骑兵都快能做到一人三骑了。
……
管子城外。
“回禀大王,苏仆延首领不幸战死,阳乐城恐被辽东军拿下”
闻言,丘力居脑袋一阵晕厥,悲声道:
“峭王,他怎会,怎会就这样死了…”
帐内众将低声安慰道:
“还请大王节哀”
悲痛过后,丘力居愁苦道:
“如今失了阳乐城,本王恐辽东太守攻我柳城乌桓族地,你等可能为本王解忧?”
帐内安静了片刻,一将抱拳出列道:
“大王,我军还有近一万骑兵,步卒有近两万,老是围着管子城也不能有所作为,不如我等先到阳乐与辽东军队一战,待破了辽东之后,再来绞杀公孙瓒手下的一万多残兵败将”
丘力居听后有些犹豫,他知道一旦给了公孙瓒喘息之机,这一万多汉军必然不好对付了。
可众将多是乌桓人出身,心念族地,于是抱拳齐声道:
“还请大王回攻阳乐,以解柳城之危”
丘力居叹了口气,下定决心道:
“好,我军先攻申雄,再破公孙瓒”
众将当即高兴道:
“大王英明”
丘力居点了点头,道:
“既如此,我军当早做准备,今夜子时暗中离营,不可使公孙瓒察觉”
众人又一同抱拳道:
“我等必遵大王之命”
……
三月二十三日。
申雄率领两千骑兵、一千步卒、一千死士,共计四千兵马,急行军一日而至八十里外的乌桓驻地柳城。
刚到柳城外三里,申雄就命李奇、杜誊各率一千骑兵闪袭城外乌桓族地,自己则亲率一千步卒、死士随后强攻柳城。
战斗不过一个时辰,仅剩下老弱妇孺的乌桓老巢就全被申雄军拿下了。
申雄不仅俘虏了三万余乌桓老弱,更是从中解救了近五千汉人奴隶,还俘获了丘力居积蓄多年来的巨额财富。
而且,此处还有乌桓牛羊近十万头,老马幼马五千余匹,优良种马两百余匹。
这令申雄十分高兴,不仅大度地承诺为士卒发放赏赐,还承诺给不少未婚士卒战后发放妻妾。
士卒们欢呼喝彩,却不敢违背申雄命令喝酒贪杯,也不敢暗中奸淫妇女,军纪反而更胜平时一筹。
待到翌日天亮,申雄便率领军队,押解着所有缴获,往阳乐城回师,并派人传信留守阳乐的潘凤,让他率领民壮前来接应。
当天夜里,潘凤便率领五千民夫与申雄军汇合在了阳乐城西面四十里处。
……
到了二十五日下午,申雄等人才终于回到了阳乐城中。
也是在这一日,丘力居得知了柳城之变,急忙率领麾下一万骑兵先行,命手下部将率领两万步卒在后跟进。
可当丘力居抵达阳乐之时,却已经是傍晚过后了,而申雄也早已入城做好了防备。
丘力居望城兴叹,只能挥手令大军后撤十五里扎营。
……
阳乐城内。
一个小卒走入府衙内单膝跪地道:
“禀报府君,城外乌桓骑兵已经撤离”
申雄点了点头,又看向一侧下令道:
“申剑,你今夜亲率斥候去探查乌桓营地规模,估计乌桓骑兵人数”
“是,主公”
申剑抱拳一应,嗯而后转身出了营帐。
……
三月二十六日。
“主公,以乌桓大营规模来看,乌桓骑兵应在一万左右”
“那率领乌桓骑兵的乃是何人?”
“似乎是乌桓大王丘力居亲至”
“好,你继续率斥候观察乌桓大营动静”
“申剑领命”
……
乌桓大营内。
丘力居对着众将悲愤道:
“各位,本王已派人去过柳城了,辽东太守申雄不仅将柳城掳掠一空,还将我部乌桓族地烧了一个干净”
闻此消息,众将群情激愤道:
“大王,我等请命攻打阳乐城,定要将我部族人和家眷都抢回来”
“大王,我部族人、牛马尽在城内,若不抢回,我部乌桓定然衰弱,我等请战”
“大王,我等妻子都在汉军手中,必然受到汉军欺辱,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丘力居抬手按了按,见众人不为所动,于是大声喝道:
“还不给本王安静下来,本王儿子楼班也被汉军劫走了,本王都没失去理智,你等如今是想让我部骑兵去攻打阳乐城吗?”
众将立时羞愧起来,不敢再多言什么。
丘力居呼了口气,道:
“如今我等能做的,也只有等汗鲁王乌延率领的两万步卒前来汇合,然后才能想着攻城之事”
众人躬身应道:
“我等谨遵大王之命”
……
三月二十七日。
辽西临渝管子城内。
“见过公孙都尉,小人乃是辽东太守麾下屯长,特来告知都尉,乌桓首领丘力居已经到了阳乐城外,此时正与我家太守僵持之中,应是叛军步卒还未抵达阳乐”
一辽东口音的男子对着前方躬身说道。
公孙瓒摊开手中的一张绢帛,见上面果如此人所言,并有辽东太守印信的红印。
公孙瓒抬头对着下方说道:
“你家太守可是需要本都尉带兵前去支援?”
下方男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我军兵力只有数千,且骑兵不多,太守说守城尚且足够,但要想平定乌桓就力有不足了”
公孙瓒沉思片刻,道:
“丘力居实力不俗,我麾下有一万多人,经过这些的日子的休整,士气已经有所恢复,明日就可往东支援阳乐城”
青年男子高兴抱拳道:
“都尉明智,小人今日就回阳乐告知太守此事”
……
三月三十日晚,乌延率领两万步卒抵达阳乐城外的乌桓大营,与丘力居部合兵一处。
丘力居心下一松,不仅命人宰杀牛羊,还赏赐了各部将领许多酒水,欲以此缓解众人多日来的郁气。
乌桓上下信心大增,笑容满面,都放开了肚皮吃肉喝酒,想着明日便强攻阳乐城,最好杀入城内屠光汉军,解救妻子族人。
可他们的动静,又怎么瞒得过申剑所率领的精锐斥候呢,没过多久,申剑就回到了阳乐城内向申雄禀报了此事。
申雄眼睛一亮,道:
“时机已至,召集各部将士,我等今夜一举破敌”
申剑大喜,脚步飞快地下去通知了潘凤等人。
夜色中,阳乐城内火光比平时稍稍亮了一点,各部士卒都穿上了盔甲,佩戴上了兵器,备好了一日的干粮和水袋,侧躺着眯眼休息,以等待上头命令下达。
……
子时。
申雄率领两千骑兵、两千士卒、一千轻兵、五千民兵,共计一万大军,点着少量火把出了阳乐西城门。
在大军的最前面,是申剑所率领的百余精锐斥候,他们负责暗中清除可能存在的乌桓夜哨。
大军的中间,是申雄亲自率领的两千士卒、一千轻兵;大军的两侧,是潘凤、李奇各率一千骑兵随行;大军的后方,是曾扬、沈奕率领的五千民兵。
而城内留守之人乃是杜誊,他负责率领余下的五千民兵防备乌桓袭击,同时也防备城内的俘虏闹事。
……
寅时,申雄军绕至乌桓大营北侧一里处,熄灭了火把,然后原地站着调息,吃了些干粮和水。
寅时一刻,申雄率领麾下三千士卒、两千骑兵来到了距离乌桓大营两百步的地方。
“潘凤、李奇,你二人率领骑兵入营放火,制造混乱”
“申剑,你随我带领三千士兵杀入乌桓大营”
“传令曾扬、沈奕,举起万人火把,制造声势,然后跟随我军主力杀入乌桓大营”
“是,我等遵命”
……
“杀啊”“杀啊”
潘凤和李奇率领骑兵当先突破乌桓大营,借着敌方火盆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火把,然后在敌方大营内四处纵火。
“啊——”
有乌桓人刚被惊醒,就看到了正在营中放火的潘凤等人,然后就被一刀枭首了。
“汉军来袭,汉军来袭”
乌桓大营立时大乱了起来,许多士卒惊声尖叫,四处逃窜,甚至马匹也在营地之中乱跑。
……
“兄弟们,随我杀入乌桓大营”
“我等誓死追随主公”
申雄跑在最前方,三千士卒紧跟其后,直冲乌桓营地杀去。
本来躲过了汉军骑兵的乌桓人,才刚刚从营帐之中露头,就被紧随而来的申雄等人就地砍杀了。
乌桓人更加惶恐了,纷纷向着南面、东面、西面窜去,使得大营愈发混乱了。
……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沈奕、曾扬率领五千民兵点燃了上万火把,又浩浩荡荡地向着乌桓大营杀去。
接二连三地汉军闯入了乌桓大营,给乌桓人制造了一种汉军绵绵不断的错觉,心里的防线被一再冲击,甚至本来还想着抵抗的乌桓人都直接被吓住了,竟是看也不看汉军就往身后跑去。
跑的乌桓人一个影响着一个,没过多久,整座乌桓大营就直接崩溃了。
……
乌桓中军处。
“怎么回事,都给本王拿起武器杀敌”
丘力居刚被惊醒,就组织起了亲卫准备抵抗入营汉军,不一会儿他就聚集起了上千乌桓精骑。
可随着周围的乌桓人不断逃窜,他手下这些精锐都变得心慌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对他劝说道:
“大王,汉军似乎人数很多,不知是那一方来援的精锐,我等族人已无战心,不如就此逃去,以保存实力”
丘力居盯着这个小头领,冷哼了一声,挥起弯刀一斩,直接将此人的首级斩落。
“再有说逃者,有如此人”
言毕,丘力居看到正在附近纵火的汉军骑兵,于是对着身后大声喝道:
“所有人随本王消灭这股汉军”
话音一落,丘力居便率领千余精骑向着李奇所部骑兵冲去。
……
听见不远处传来的杀声,李奇汗毛炸起,发现竟有乌桓骑兵向着自己等人杀来。
李奇强令自己冷静下来,率领麾下骑兵向前跑了一段,然后掉过马头就向着乌桓人冲了过去。
“弟兄们,随我杀胡”
一千汉骑虽然在骑射上比不过乌桓人,但在近身勇战上却是丝毫不惧对方,他们红着眼睛就与乌桓骑兵对冲了起来。
眨眼间,双方骑兵便厮杀到了一处。
丘力居本想借着消灭这股汉军骑兵来鼓舞士气,聚集乌桓大军反击汉军,可没想到这股汉军竟然这么悍勇,完全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
甚至乌桓精骑也被汉军骑兵的疯狂给震慑住了,不但没有灭掉他们,反而被他们给死死缠住了。
随着身边经过的乌桓逃兵越来越多,似乎汉军主力就在他们身后,丘力居心中大急,咬牙砍伤了一个汉骑之后,直接用乌桓语大声喝道:
“随我突围,召集族人突围”
此时李奇正战得热血,却突然发现乌桓骑兵都往后方逃去了,当下大吼道:
“乌桓贼人,往哪里逃”
一千汉骑追着千余胡骑逃窜,这让普通叛军士卒更加确信自家军队已经崩溃了,于是逃跑得更快了。
……
过了一会儿,丘力居竟看见了似曾相识的一幕,前方正有两千余乌桓士卒被一千汉骑追着,只不过乌桓头领是汗鲁王乌延,而汉骑头领是潘凤。
两方人一相遇,丘力居当即高声喝道:
“汗鲁王,随我一起召集残余部众向西逃去”
乌延一见对方是乌桓大首领,当即对着部众喝声道:
“跟随丘力居大王一起突围”
三千余乌桓人合流一处,改向西面逃去。
而李奇与潘凤交流之后,由潘凤继续追击这两个乌桓首领般的人物,李奇则率本部人马阻截逃亡的其他普通叛军。
不久,申雄、沈奕等人相继杀至大营腹地,彻底锁定了此役之胜利。
……
红日初升,战事逐渐结束,追击逃兵的潘凤、李奇相继返还。
此战,申雄军以牺牲一千人,受伤三千人的代价,斩首叛军七千人,俘虏敌军一万五千人,缴获战马九千匹,可谓大胜。
也就是丘力居运气好,竟然聚拢了五六千人及四千匹战马,让潘凤也奈何他不得,只能眼望着他狼狈逃去。
其余的两千乌桓人则是一早就骑上了马匹,然后趁乱逃到了草原之上,就连丘力居也追之不及。
……
消息传至公孙瓒处,公孙瓒本有不信,但当他见到了乌桓首领丘力居掉落的佩刀之后,他只能叹了口气,敬佩申雄之功,然后就率兵返回了令支县。
待安排好了步卒之后,公孙瓒为了立功,竟直接带着近两千骑兵出击草原。
也是丘力居被申雄吓破了胆子,不敢再与汉军硬战,竟是任由公孙瓒屠了好几个小部落的人头。
公孙瓒很是高兴,拿着近千乌桓人头作为军功,上报给了朝廷,以期望得到朝廷封赏。
……
另一边,曾扬也奉申雄之命,带了一百斤黄金前去洛阳拜访张让。
结果很是顺利,不久后朝廷就下达命令,晋封申雄为武始侯,食邑一千户。
升任申雄为安东将军,兼辽东太守,负责辽东郡、辽东属国、玄菟郡、乐浪郡等四地军事,抵御番胡过境。
至于公孙瓒,朝廷则封他为右北平太守,以抵御鲜卑、乌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