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起,辽东开始迎来了大丰收。
太守府又往各地派遣了官吏督促秋收之事,并且在襄平修建起了好几处新的粮仓。
而申雄坐镇襄平,调度一切,严崇巡查各县,监察不法,沮授汇总数据,收运田赋,三人分工明确,太守府运转有序。
辽东百姓欣喜若狂,秋收热情高涨,即使上交了部分田赋,各家的存粮都比往年多了至少上百斤,甚至于佃农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可能是由于太守府的强势,各地上至县长,下至亭长,皆不敢擅自提高赋税,不敢轻易压榨平民,难得的公正和高效了一回。
百姓对县府的态度也有所改善,对太守府也十分支持,对申雄更是爱戴与崇敬。
秋收过后,太守府不仅粮仓爆满,得粮一百八十万石,还收取了全郡二十九万民心,可谓是意外之喜啊。
因为政绩太过突出,申雄都不敢公然宣扬此事,害怕引来了其他太守的羡慕与嫉恨,也害怕引来了朝廷官员的眼红与贪心。
为此,申雄特意招来了沮授问策,想要得到一个既不张扬又能让人称赞的法子。
还好沮授了解官场潜规矩,拱手说道:
“府君,我们或可隐瞒部分人口和土地,假称人口有十八万,土地有一百五十万亩,那我们的人头税大概是一万五千六百贯钱,田赋大概是一百万石。
而我们处于边郡,朝廷规定可以只上交三分之一的赋税,即是五千两百贯钱、三十三万石粮食,这已经比之往年多了一半了。
如此,朝廷既会嘉奖辽东,府君也能积累更多的钱财用于应对可能发生的战事。”
申雄点了点头,这般隐瞒下来也好,他可不想让朝廷大佬们都将目光投向自己,否则自己的日子可就难受得紧了。
而节省下来的钱粮,申雄也没自己吞没,而是用到了修建官道、渠塘上面,以反哺百姓,造福军民。
由此,辽东百姓归心,申雄仁义之名广传,不少幽冀流民都自东而来,给辽东的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
可同时,辽东的丰收也引起了乌桓、鲜卑、高句丽等国的关注,他们的部众也不受约束地窥伺起了辽东诸县。
……
草原上,乌侯秦水边。
鲜卑邑落,阙机部。
“首领,幽州各郡已经没什么可抢的了,但辽东郡据说新上任了一个太守,很会治理地方,今年辽东大丰收,怎么能够没有我部儿郎的份呢?”
一个鲜卑小头领笑着对阙机说道,而阙机还没回应,帐中其余头领就热议了起来。
“首领,我们也去辽东丰收丰收啊”
“是啊,这些汉人真勤快,这么快就给我们准备好了孝敬”
“一想到那汉人小娘,我就心热得紧啊”
“什么粮食、盐巴、丝绸、美人,都给他们抢个精光”
阙机本来还在考虑,但见到这么些部下都对辽东感了兴趣,他干脆决定道:
“好,此次我带一万部众亲临辽东,定要让这些汉人见识见识我鲜卑雄风”
众头领兴奋道:
“我等愿听首领安排”
两天后,阙机部聚集了一万部众,在首领阙机的带领下朝着辽东方向而去。
……
九月二十日。
“胡人来了,胡人来了”
一阵叫喊声中,十余牧民骑着牛羊慌乱地逃到了望平城下。
守城的县尉见他们没有携带武器,于是让士卒将他们放入了城内,然后亲自领着他们前往了县衙方向。
而此时的望平县长正是程奂,他一听说胡人来了,心中也紧张起来,又仔细询问了这些牧民一番。
听说这些胡人来自北方,程奂当下反应过来,他们必是鲜卑人,而非西面的乌桓人。
程奂知道情况紧急,也不了解鲜卑人数,于是立即派出了一骑信使奔往襄平,寄希望于太守府能够及时支援望平。
然后,程奂让县尉带领大部分县卒携带弓弩兵械去城头布置防御,自己则在城中组织男女老少搬运滚木雷石、烧制沸水金汁,并派出一部分民壮登城协助防守。
可谁想他们还没准备齐全,鲜卑人就已经来到了望平城外。
可见城门四闭,鲜卑人又没携带攻城器械,仅留下了五百人围困县城,其余主力又继续南下。
这让程奂压力一松,看来鲜卑人是不准备强行攻城,不愿造成过多的牺牲了。
可面对城外的五百骑兵,他还是没法做出任何应对,仅靠两百县卒和城内近千青壮,他甚至连封书信都送不出去。
幸好今年辽东丰收,城内粮食充足,他们守城不必慌张,也幸好他一早就派人给太守府送信去了,至少会比不熟悉辽东地形的鲜卑人更快一些。
……
傍晚,一骑飞快地奔入了襄平城内。
“报告太守,望平县城北方出现了大量鲜卑骑兵”
申雄眉头一肃,严令道:
“此事不可宣扬,暂且下去领赏”
信使躬身一应,慢慢转身出门。
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申雄还皱着眉头想着应对之法。
思索片刻,申雄让人叫来了沮授、严崇,并告知了他们此事。
沮授道:“府君,鲜卑人数我等尚且不知,此部鲜卑实力我等也不知,就连他们的位置我等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当务之急,应是派出大量斥候自北方打探情况。”
严崇道:“府君,鲜卑以往目的多是劫掠,此次应该也不意外,我方步卒精锐,骑兵未成,不宜主动出击,非是对方露出破绽不可出兵。”
申雄听了他们的意见,只能安下心来,派出了百余精骑作为斥候前往北方打探消息,同时又让士卒们养精蓄锐,准备好了大量箭矢和干粮,随时能够受命出战。
……
辽阳城,本属于玄菟郡,如今却被鲜卑人给攻破了。
城内到处都是妇女凄厉的叫声,以及鲜卑男子的淫笑之声,地面上满是平民百姓已经僵硬的尸体。
此刻县衙之内,烛火通明。
“首领,这辽阳城太富庶了,还一点防备都没有,简直就是送给我们的欢迎礼物啊”
“听说这辽阳是玄菟郡的,还远比不上辽东襄平,真不知道那襄平城里又有多少财富”
“汉人真是又富又蠢,在我们强大的鲜卑勇士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鲜卑众头领哈哈大笑,怀中还各自搂着一个哭泣怯懦的汉人妇女。
阙机喝下一樽美酒,高兴着道:
“明日我等兵临襄平城下,定要让那辽东太守好好孝敬一番,不然我等便将这辽东上下抢个干净”
鲜卑众人一边吃着牛肉美酒,一边粗暴地欺辱着汉人妇女,肆意地享乐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