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皇甫嵩召集众将。
“诸位,尔等说说这三万投降的黄巾军该如何处置?”
傅燮:“属下认为,这三万人乃黄巾嫡系,可以发配凉州,使其依附于朝廷,不敢有作乱之心。”
皇甫嵩笑了笑,又摇头道:
“眼下朝廷缺粮,凉州地远,实难安置这三万黄巾,其他人可有看法?”
邹靖:“末将认为,这三万可直接贬为奴隶,发卖州郡,以补贴朝廷耗费。”
皇甫嵩点头又苦笑道:
“可因为黄巾之乱,背井离乡之人众多,地方豪族可随意招揽,哪里又会需要买卖这些黄巾贼子呢。”
而这时宗员突然说道:
“皇甫中郎,这三万人干脆屠了算了,反正留下来都是隐患。”
皇甫嵩深思了一会儿,并未回应,反而看向了帐内其他人。
申雄起身抱拳道:
“将军,雄也认为,这三万黄巾嫡系不可留,因为张宝所部还未消灭,黄巾势力仍有影响。
而我军人少,粮食不足,留着这三万黄巾将是隐患,不利于我军北上讨灭张宝。”
皇甫嵩沉思片刻,决定道:
“本将下令,以俘虏意欲作乱为由,将此三万黄巾屠灭。”
将令既下,三万黄巾不到半天就全被杀死,而十五万老弱妇孺或被安置地方,或被分与将士为妻妾。
汉军又焚毁黄巾旗帜、头巾与礼器,将张角“剖棺戮尸,传首京师”,并附上张梁首级。
因为朝廷迟迟没有封赏,广宗城内的钱财全都被皇甫嵩分与了将士作为赏赐,仅留粮食以便继续用于征战。
皇甫嵩让汉军休整了半月时间,并就地招募了大量青壮补充各部损失,汉军可战人数也恢复到了四万余人。
……
十一月。
皇甫嵩带领四万汉军抵达下曲阳,与巨鹿太守郭典一同围城。
在郭典的配合下,汉军很快就将张角、张宝的死讯传入到了城内。
黄巾军士气骤然降低,守城意志也动摇了许多。
张宝对此十分心慌,而他的心慌又影响到了他的弟子们,他的弟子们又影响到了全城黄巾的心态。
皇甫嵩让斥候仔细观察,发现黄巾军似乎状态有些低迷。
为了减少士卒伤亡,皇甫嵩决定继续围城一段时间,让黄巾军松懈下来。
同时他又派出细作到城中扰乱黄巾心态,常常在黄巾士卒的面前提起张角、张梁之死。
果不其然,黄巾军最担忧的事情从汉军攻城,逐渐变成了失去领袖的忐忑。
……
十一月十五日。
傍晚,皇甫嵩一反常态,出乎黄巾意料,下令汉军主力猛攻下曲阳南城。
而平时这个时候,城内黄巾军已经生火做饭,正享受难得的一餐,以解除白天的疲惫。
所以,当汉军发动了突袭之后,黄巾军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安排预备部队协助守城。
“典韦、潘凤,随我杀贼”
申雄身先士卒,先登建功,开始斩杀守城黄巾。
典韦、潘凤紧随其后,从城头左侧杀到右侧,又从右侧杀至城下。
“咣当”一声,城门被典韦两人合力拉开。
“杀啊”
城外汉军热血上涌,径直从城门口涌入了下曲阳城。
……
县衙之中。
“报地公将军,汉军占领南城门了”
一个黄巾小卒单膝跪地抱拳道。
听到这个消息,张宝心中一慌,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之色,难道黄巾大业就此倾覆了吗,他如何对得起大兄和三弟的在天之灵啊。
“啪——”
张宝猛地一拍几案,愤怒道:
“召集所有信徒,随我与汉军决一死战。”
“是,恩师”
弟子们抱拳一应,出门集结各部黄巾。
……
一刻钟后。
四万汉军正面遭遇了临时集结的八万黄巾大军。
皇甫嵩拔剑高喝:
“今日一战,不灭黄巾,誓不罢休”
汉军士卒齐声附喝道:
“不灭黄巾,誓不罢休”
张宝恨得目眦欲裂,痛声喝道:
“我等已无退路,今日便与汉军决一死战,不负我黄巾之名”
“决一死战,不负黄巾”
八万黄巾以声壮胆,操着兵刃便迎着汉军正面杀去。
而汉军看着这八万人,哪里是什么对手,分明就是八万个人头,分明就是一个个的军功啊,他们都红着眼睛杀了上去。
一时间,城内杀声震天,惊得城外三里都没有行人胆敢驻足。
……
直至中午。
汉军斩杀黄巾过半,自身也损失了约一万人。
“兄弟们,随我斩杀张宝”
申雄一声大喝,当先朝着黄巾大轂方向杀去。
“我等誓死追随都尉”
两千四百一十九名汉卒齐声呼喝,紧随申雄向前冲杀。
没错,经历了广宗、下曲阳两战,申雄麾下损失了又补充,补充了又损失,如今只剩下了这两千四百一十九人。
现在申雄又要带领他们去打黄巾最强、最坚韧的地方,可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跟着申雄去了。
申雄也不负他们所望,单枪挑开了一个个立于张宝前方的盾手,凭着三层重甲硬挨了十余箭,仍旧疯狂地杀到了张宝近前。
士卒们大受鼓舞,全都拿出了一百五十分的勇气,咬牙怒目地向着黄巾砍杀而去。
张宝心中震撼,竟有了那么一丝胆怯与害怕,他甚至有了逃跑的想法。
可他一想到已经为了黄巾而牺牲的大兄与三弟,他脸上便露出了一丝羞愧,强自鼓起了勇气,慷慨决然道:
“黄巾不屈,随我死战”
张宝心无畏惧地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带着众弟子迎着申雄等人杀了过去。
“哈哈,来得好”
申雄一声大笑,蓄势前冲,当着张宝的面就一枪劈了下去。
“砰”的一声,重枪与张宝的脑袋来了一个亲密接触,毫不费劲地就将他的头颅劈成了两半。
张宝的弟子们全都傻眼了,几乎失了神,举着兵器一动不动。
申雄嘴角一勾,撤枪又朝着他们扫去,长枪所过之处,概无一合之敌。
“张宝已死,黄巾必亡”
申雄带着部下们大声高喝,一路杀穿了整个黄巾大阵。
而黄巾士气一泄,每个人都似乎变得麻木了起来,仿佛已经知道了最终的结果,干脆也不怎么反抗了。
相反的是,汉军士卒大振,砍起黄巾来仿佛不知疲惫,眼睛一片红光。
……
太阳就要落山了。
下曲阳城内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城内十万黄巾全被屠灭,仅剩下了七万余妇孺孩童。
而汉军也是损失过万,几乎人人带伤,打得似乎比广宗之战还要艰苦。
可城内却并没有安静下来,汉军士卒全都杀红了眼睛,完全失去了秩序,大多数人都在发泄着自己的兽欲。
妇女的尖叫声不断响起,士卒的兽吼声也随着还没平静的血液继续着。
……
城外汉军大营。
“皇甫中郎,我部郡兵们已经负责烧光了所有黄巾旗帜,可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巨鹿太守郭典对皇甫嵩十分尊敬地问道。
皇甫嵩放松地点了点头,但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
“劳烦太守帮老夫一个忙”
郭典:“中郎请说”
于是皇甫嵩直接说道:
“老夫想请太守,帮忙派人将这十万黄巾尸首筑成一座’京观’”
“什么”
郭典大骇,忐忑问道:
“皇甫中郎,若是建筑京观,您可能会落下一个残杀之名,而且这是在大汉境内,会不会令天下恐慌啊”
皇甫嵩摇头笑道:
“正是因为大汉天下不稳,老夫才想着以此京观震慑四方宵小,就算被人污蔑,老夫也毫不在乎”
郭典心中非常敬佩,拱手说道:
“中郎放心,本官一定会将此京观筑好”
皇甫嵩笑而不语,转而又思考起了该如何向朝廷上报军功。
郭典正准备下去,却又突然转身问道:
“皇甫中郎,城内’这些’妇女该如何处置”
皇甫嵩放下笔墨,坦然说道:
“若是将士愿意,自然可以带回去作为妻妾;而其余妇女,则交由朝廷贬为官奴,发卖州郡;至于老弱孩童,则交于太守就地安置。”
郭典心中一松,告辞离去。
……
一座小院内。
女人的嘤嘤声从房间内传了出来,良久后方才慢慢变小。
床笫上,申雄眼睛里的红光已经褪去,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身下的妇人。
她长相还算美丽,面容温婉,身材丰腴,年龄大概二十出头。
申雄润了润干涸的嗓子,平静地道:
“你可有姓氏?”
女人偏过脑袋,小声悲泣,对他并不理睬。
申雄皱了皱眉,捏住她的下巴,假装发怒,再次问道:
“某家问你,可有姓氏?”
女人眼神委屈地道:
“小妇人姓房,本是清河人,嫁给了同县赵家长子赵甫,今年却被张宝侄子张朗屠了满门,掳掠妾身至此。
而张朗又在前一次董中郎将攻城之时战死了,妾身也就一直被关在了这处院子之中。”
申雄注视着她,见她不像是说谎,又继续问道:
“你似乎没有生育过,你又如何说呢?”
闻言,房氏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面色羞红,小声地道:
“不是妾身不行,而是赵甫和张朗的太…太短了…”
申雄愣了一下,却又立马反应了过来,顿时感到有些好笑,没想到竟是这类原因。
但他脸上却没什么担忧之色,他对于自己的本钱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随后,他声音变得温和了些:
“过往一切就算了,今后你就跟着我了”
“嗯”,房氏微微应声,有些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