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军老校尉是个实心人，说不来谎，被郭学义一顿吓唬后直接就说出了实情。
“管你们一顿饭，然后就让你们回来？”
郭学义面色难看，一边的姚武和他不对付，哈哈大笑。
“丞相大人派军去试探敌军虚实，最后就试出来一顿羊肉泡馍？”
“要不我们全军出动，把刘顾婷的晋州军给吃垮，最后饿死他们！”
“哈哈哈哈”
郭学义怒斥道，“无知！”
“刘顾婷和姜哲这是在和我们比后勤呢。”
“一万多州军和壮丁，消息怕是在军营中扩散了。”
“人家出的价是羊肉泡馍，如果我们没表示的话，迟早要压不住。”
“轻则逃兵，重则营啸！”
姚武大手一挥，“敢！”
“杀几个领头的，我就不信这些人不怕军法！”
郭学义摇着头，走出大帐，不想再和这个武夫说话。
要不是他是皇帝的亲舅舅，郭学义都不想带着他。
走在军营中，郭学义明显感觉身边士卒的眼神有点变。
之前是敬畏，藏起来偷偷瞄几眼。
现在是正大光明的看过来，仿佛正大光明的问了个问题。
“咱们这边啥时候也能吃上羊肉泡馍？”
郭学义回答不了，二十二万大军，一仗还没打，被敌人的一顿羊肉泡馍就搞得军心动摇。
古往今来哪本兵书上写着用伙食打胜仗的？
走走停停，也刚好到饭点，郭学义藏在帐篷后面，听排队吃饭的军士都说些什么。
“又特么吃这玩意，比娘们的奶都清，你糊弄鬼呢？”
伙食兵也很苦恼，吃啥又不是他说了算的。
从一边的箩筐里拿出一块粟米馍馍来。
“不光是米汤，还有干粮。”
最前面的壮汉看起来还是个伍长，一把就将粟米馍馍给拍飞了。
“去你M的。”
“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吃饭的。”
“人家给的羊肉汤泡的是白面馍，你就用你娘的这玩意来糊弄老子？！”
伙食兵刚要辩解，伍长一巴掌就呼了上来。
委屈的伙食兵被扇倒在地，捂着红肿的半边脸，嘴里嘟嘟囔囔的说，“又不是我说了算的，平时有干的就不错了……”
伍长和几个老兵见他还敢顶嘴，又要继续教训他。
其他的士卒也开始起哄，吵着闹着要吃肉。
尤其是姚武的燕北军，原本都是私军，就和雇佣军一样，拿钱卖命的，平时油水吃管了口。
这次被临时编入朝廷的大军，后勤粮草都由朝廷统一供给。
生活水平的直线下降，让这些兵油子早就想闹事了。
现在又听说了对面的伙食，更是觉得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
不患寡而患不均，人之常情也。
就在事情愈演愈烈的时候，大营的粮官走了出来。
胖的让郭学义都有点看不下去，走路的时候看不见两只手摇摆。
“吵吵啥，吵吵啥。”
“有干有稀，差啥了？”
“我看都是惯出来的毛病，本官明天给你们吃观音土，让你们拉不出屎来，还不是照样要吃？”
郭学义躲在暗处，听的直摇头，都特么这时候了，这个没脑子的粮官还这样说话，这不是逼着这帮当兵的造反吗？
果然，领头的伍长，和几个脾气火爆的燕北私军，听见这话一下就炸了。
啥时候受过这委屈？
上去就和粮官的手下撕扯了起来。
现场变的一片混乱，有事没事的，都过来往人堆里踩两脚出出气。
一锅米汤也被打翻，散落在地。
远远的蹲着一排正在吃饭的金国女真人。
穿着兽皮衣服，梳着金钱鼠尾辫，一边吃饭，一边看眼前的好戏。
“夏人这是干嘛？干嘛自己人打自己人？”
“没听清，好像是嫌弃吃的不好，没肉。”
“不用自己去猎，做好了直接吃，还有啥嫌弃的？”
“不知道，你管他呢，赶紧吃，吃完过去再拿，老样子他们也不准备吃了。”
“真糟蹋，好好的粮食搞得这么埋汰。”
最后，还是郭学义的新军，和几个高级别的将领出面，才将这场不大不小的火苗给安了下去。
郭学义悄悄的回到大帐，愁眉苦脸的坐下，思考了一会，无奈的叫来了总粮官。
“杀猪，做肉。”
总粮官还以为是宰两只猪，给将官们吃的。
“丞相，还要其他酒菜吗？”
郭学义老大的不愿意，但也没办法。
“全杀，不管是什么猪牛羊鸡，今天晚上全军都要吃顿荤的。”
“再做白面馍，有多少做多少。”
总粮官瞪大了眼睛，声音嘶哑的问道。
“不过了呀！”
“我也没那么多白面和肉呀！”
郭学义无奈的摆摆手，“有什么做什么，最好的，不能比羊肉泡馍差。”
打发走总粮官，郭学义又给皇帝写了个折子，写的那叫一个艰难。
只听过大将在外，向朝廷要钱要粮要援军的，第一次见要猪羊的。
“想牵着我的鼻子走，想的倒美。”
……………
姜哲和刘顾婷的另类战争很有效。
晋州边境前线战场成了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姜哲用上了自己的现代思维，直接开放营地管制，让这些流民壮丁和州军来去自由。
想到我这边来我欢迎，觉的不好了，要回去我也不拦着。
还专门为这些人开辟了一块新的营地，将他们和自己的军队隔开。
新营地挂满了红绸子，红灯笼，就算晚上也是灯火通明。
直接就在营地里架上大锅，每日换着花样的改善伙食。
姜哲为了将自己的恶心战术进行到底，甚至还拿出了自助餐这个大杀器。
空地上一排桌子，上面各种吃食都有，甚至还照顾到燕北的私军们喜欢吃烧烤，搞了个野外自助烧烤。
饺子馒头拌面条，烤肉炖菜手抓饭。
各种管够，各种爽。
而随着这种恶性循环的比拼升级，郭学义根本没办法和拥有系统超市的姜哲比。
他还要费心费力的去筹措物资。
姜哲只需要在营地里转转圈，接受士兵们的感谢就行了。
有时候士兵们吃高兴了，不仅不赔，还能挣点。
这让郭学义上哪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