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坡之上涌上太多人。
寨子里老什长面色凝重,拿着一根木棍,上面绑着一块红塑料小圆镜子,躲在寨墙后观察。
这镜子可是宝贝,清晰异常,是姜哲作为奖励,给这些有战功的老卒们的。
元人不断的涌上正面寨墙。
寨内支援的护民军手拿三米长矛,紧紧的盯着寨墙头。
冒出来一个,长枪就扎过去。
和变相的打地鼠似的。
因为元人翻墙的时候都是要两手用力,所以无法防护格挡,只能一个一个的被长枪扎透。
但他们的数量越来越多,木寨内的长枪手有点来不及扎了。
好几个元人都翻了进来,凶相毕露。
马上就有拿盾持刀的老卒迎上去,快速解决。
但随着翻进来的人越来越多,老卒也有点应接不暇了。
“老什长!”
“顶不住了,您老倒是快点呀!”
老什长看着小镜子,里面倒映出外面土坡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元人。
老什长面目一狞,手中小旗一挥。
十几个精壮乡勇,将手中的“雪花瓶”甩了出去。
经过没日没夜的练习,这十几个乡勇的精准度已经相当哇塞。
十几个空啤酒瓶改装的燃烧瓶,带着火花精准的落在了人堆里。
空啤酒瓶,烂布条,酒精加白糖。
威力巨大的武器。
“轰”
一声爆燃。
土坡之上顿时成为一片火海。
拥挤着准备入寨抢劫的牧民们。
被这黏腻的大火包围。
顿时上百人成了火人,哀嚎着四处乱窜。
撞到别的人,就又多一个火人。
趁着混乱和骑射的愣神,城寨上很多弓箭手又射了一波。
瞄准的都是靠后的人群,而不是已经着火的人。
造成了更多的混乱,让火焰继续蔓延着。
两个元人千夫长都懵了。
什么东西嘭的一下。
就让自己的上百勇士成了火人。
烧伤的更是无数。
这还怎么攻击?
谁也不知道人家手里还有没有这种东西了?
这个寨子肯定是成州最强的寨子!
两个千夫长吃了大亏,准备回去禀告族长,调集更多的人来。
只要有一辆投石车或者冲车在,这小小木寨就是土鸡瓦狗。
还没来得及收拢惊慌的部下。
从附近山坡后面斜着冲出一支骑军!
快马轻甲,头盔上插着白羽,手中拿着弓箭,在马上就射。
竟然也是一支人人都可以马上开弓的骑射部队。
混乱的牧骑被一阵密集箭雨袭击,更加的混乱了。
千夫长喊破了喉咙也没约束住这些牧民。
无辜被爆燃的火焰烧,又被一支装备齐全的骑射部队追赶,牧民们此刻只想着向反方向逃跑。
又一支骑军从他们逃跑的方向冲来。
手持长枪,全身甲胄,头盔之上插着红羽,胯下战马就算在草原也是上好良驹。
是一支可以正面匹敌元蒙亲兵的主力骑军。
接触的瞬间,就将这些已经惊慌失措的牧骑冲了个七零八落。
李家村堡寨大门也打开了。
上百步卒营士卒带着几百乡勇,冲了出来。
也加入战团之中。
两条腿追不上牧骑的马,就专挑伤兵和坠马的下手,赶尽杀绝,不留俘虏。
后面甚至还跟着一些农妇。
拿着劈柴的斧头甚至菜刀。
把那些倒地受伤的牧骑挨个宰了。
每个农妇的脸上都充满了报仇的快感。
边境上哪家没有亲人被元蒙人杀过抓过。
哪家没有孩子因为被元蒙抢了粮食而饿死在寒冬腊月。
这些妇女们心中仇恨最深。
以前畏之如虎的元蒙人,现在也惊恐的在自己面前求饶。
全杀,一个俘虏都不要!
边境军民和元蒙人的仇恨,已经从国的层面渗透到了民众之中。
这仇结死了,解不开!
很快两千多牧骑就已经被杀的四散。
但因为牧骑的骑术都很好,四散跑掉了小部分。
三五成群的,想追也不好追。
一位骁骑营的校尉和飞羽营的校尉走到寨前。
“老什长,没什么大损伤吧!”
“没有,你们怎么不追了,我看跑掉了一两百呢!”
“放心吧老什长,探马营除了传递军情外,五十骑一队在外围游弋。”
“这种被杀散跑了的,他们会处理。”
老什长点点头,“也对,他们马快,追的上。”
“你们进寨吃点吧!”
两位校尉摇摇头。
“不了老什长,王家庄那边也传过来消息,有两千多去了,我们这就要过去帮忙。”
“您老自己打扫战场吧,我们走了。”
老什长看着遍地的战刀,失去主人的战马,心中欢喜的很。
“行,行,你们忙去吧,捡好东西我老头子最爱干!”
两个校尉相视一笑。
各自带着一千骁骑和一千飞羽,向王家庄而去。
老什长把寨子里的老老少少所有人手都招呼出来了。
用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
弓箭全部回收,武器全部收集起来,战后还要去重新修复熔炼。
元蒙人身上的羊皮大衣都扒光,能穿的穿,不能穿的改改当褥子也挺好。
其他的小东西堡寨自己留存就好,但有一样,姜哲下了严令必须上交。
那就是无伤的战马。
姜哲现在最缺的就是这玩意了。
三千骁骑,三千飞羽,三千探马。
到现在还勉强维持着一人两马互换。
更不要提扩充骑兵了。
没受伤的战马老什长点了数,找了一什步卒,先赶去后面的老林子里看住,战后上交。
至于那些伤了的就归堡寨了。
伤轻的养好了拉车干活。
伤重的就只有杀了吃肉或者做成肉干储备起来。
顿时家家户户都有收获。
就连小孩子都捡个水囊之类的东西玩。
乡勇和寨民们感叹呀!
元蒙劫掠,都是只有跑的份。
谁知道现在还能从元蒙人手里得好处。
有些年轻热血的孩子,脑海中已经开始思量。
要不我们也去元蒙的地盘上转悠转悠,凭什么总是他们抢我们?
我们也能抢他们呀,谁怕谁?
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想法,在成州广阔的土地上蔓延。
新长起来的成州年轻人不再和他们的父辈一样只想着种地。
而是冒出很多新的想法。
羊也慢慢的变了,总有一天会让狼也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