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无生回到了邭家,天色已经不早了,昏昏沉沉的阳光昭示着这一天的落幕。
他在大门口处看见了司炘,他打开车窗不顾还有其他保安的存在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帮我把车开到车库去。”
司炘挑了挑眉,池无生坐到了副驾驶位上,他坐上驾驶位开始掌控方向盘。
车子驶进大门,进入车库,直到周围没人的时候池无生才开了口:“想办法调查一下玄安防卫。”
“你不和我说我也会查,”司炘看向他,“你今天下午出去又搞到什么线索了?”
“邭京的爸爸的司机是玄安防卫的人,”池无生道,“我怀疑这起车祸跟他脱不了关系。”
“司机?是那个乔敬善吗?”司炘也看见了那个新闻,自然是知道他的名字。
“对,他父亲乔树我会想办法调查的。”
“好,我这里也有些情报。”
司炘当即将自己下午发现的一些情报告诉了他,池无生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贩毒?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乔树的书房里有很多的法律书,”池无生冷笑了一下,“一个喜欢军事类的人突然看法律书,而且那些书上面还有着很多标记和笔记,这样看来很多东西就说得通了……”
“但乔敬善平时都是住在邭家提供的保安房里,乔树又是怎么得知的?”
“这就是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一部分了,”池无生打了个响指,“我们只需要得知乔树是怎么知道的这一条件,整件事情的谜团差不多就都能解开了。”
“行,我到时候去玄安防卫会多加注意的。”
“嗯。”池无生下了车,走了几步他停了下来,淡淡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玄安公司可能会很危险。”
司炘听明白了,他的眉眼带上一丝笑意:“我知道了。”
池无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准备今天晚上去酒吧的着装。
他得想办法让尹时清在这几天内,不动谢无虞。
尹时清的资料在网上很少,简介只有寥寥几句话,但紧接在下面的新闻却让他挑起了兴趣。
“尹大少要与谭家三妹联姻,邭家对此毫无反应!”
真不愧是谭城的记者,为了噱头直接把谭城的三大家族都给带上了。
池无生点进去后大致看了一遍,自动屏蔽了记者一些浮夸的话语和一些半真半假的信息,在抓取到重要信息后他便关上了手机。
衣柜里满是他的衣服,但这些都已经不再属于他,如同那些车子一样被列入了邭成勋的资产,他只有使用权而没有拥有权。
池无生从那些衣服就能看出自己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里面大多数都是一些金属夹克,破洞裤之类的,一点正经的衣服都没有,池无生在偌大的衣柜里翻找了半天才从一堆随意扔在衣柜底的衣服里翻出了几件还算能穿的衣服。
池无生将衣服平摊到自己身前对比了一下,竟意外地发现这些衣服都很合身,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池无生将这些衣服拿在手里,转身进入了浴室。
过了一会儿,池无生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推开房间门,正好遇到了上楼的周管家,周管家看着他这身行头愣了一下:“少爷您这是要出门吗?”
“先去祠堂守一会儿再出门,”池无生道,“待会我就在外面随便解决了,管家爷爷您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好,那小少爷待会路上小心。”周管家眉宇间有些忧愁,他对着池无生说道后便继续上楼了。
池无生见他的样子并没有多问什么,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到处吃瓜的人,来到祠堂守了一会儿后便在一些亲戚的注视下站起身就要往门口走。
“京少爷这是要干什么去?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个亲戚见他站了起来,阴阳怪气地嘲讽道,“该不会京小少爷没安分几天,又要继续自己的逍遥生活了吧?”
池无生脚步一滞,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爷爷、太爷爷、太上爷爷还在这里呢,你确定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们上演邭家人内斗的戏码吗?”
那个亲戚看了眼那些灵位,不知道小声嘀咕了什么,便也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池无生来到大门口,司炘依旧站在那里,不得不说,光看外表,他真的很有当警察的资质,光是看着那张脸就能让人想到正义两个字。
可这样的人却偏偏是个雇佣兵。
司炘像是有感应般,转过了头,阳光匿住了他的表情,但匿不住他那双淡淡闪着光的双眼。
司炘离开岗位走了过来:“有什么吩咐吗,小少爷?”
“去车库开辆车过来,跟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这……我需要跟小组长报备一下。”
“我来跟他说,你去开车。”
“好。”
池无生和小组长说明了一下情况,那个小组长刚开始还百般推辞,说什么人手不够再少人就管不住之类的话,直到池无生往他的手里塞了个东西后他的态度才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地说着“慢走。”
司炘把车开了上来,池无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辆开始行驶。
“去哪儿小少爷?”司炘戏谑地看向池无生。
“尹皇酒吧。”池无生说道。
“嗯?你去那儿干什么?”司炘透过后视镜看向他,眉心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还能干嘛,喝酒呗。”池无生无所谓地笑了笑。
“是找到其他人了吗?”司炘敏锐地察觉了这一点。
“是尹家的大少爷,谢无虞在他手里,你今天早上没有看到吗?”
“早上不是我的班次。”
“哦。”池无生点点头,当即就把上午的事告诉了他,只不过和谢无虞的谈话他却只字不提。
“所以说……谢无虞现在是尹时清的男朋友咯?”司炘眼底燃起一丝幸灾乐祸,“我还没见过那个小孩吃瘪的样子呢,过去看看也不错。”
对于司炘的恶趣味池无生只是翻了个白眼以表自己的态度。
作为尹家大少爷开的酒吧,自然是坐落在谭城中心区域。
太阳已经落下,夜色逐渐成为天空的主旋律,街边马路上到处都是下班或放学的人,结束了一天的劳动,疲惫的他们犹如归池入海的鱼一般,寻觅着回家的道路。
司炘虽然选的车主要是看中功能,可邭家车库里的车又有哪一辆不是车里的贵族,一路上他们收获了不少的目光。
“这就是有钱人的感觉吗?感觉还不错。”司炘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拒绝了第四个想要过来要联系方式的人后忍不住感慨道。
“你堂堂黑三角的黑玫二,难道手里的财产还不够多吗?”池无生淡淡道。
“我们黑三角的人可不会买这种要功能有外观要舒适有外观的车,”司炘笑道,“这种车已经是我挑得最不错的了,但是放在黑三角,那还不是一两颗子弹的事。”
车子稳稳停在了尹皇酒吧前面,尹皇酒吧光是看外表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普通场所,这一点光看它的占地面积就知道了,尹皇酒吧的面积几乎是普通酒吧的四五倍,而且还是在这寸土寸金的城中心区。
司炘帮池无生开了车门,池无生刚走出来就有几个服务员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服务员恭敬地说道:“邭小少爷,欢迎您的到来,老板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走吧。”池无生看向司炘。
两人跟着服务员的指引一路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房,从这个包房的落地窗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的舞台,此刻一楼已是人头攒动。
尹时清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谢无虞则坐在他旁边,两人虽然是紧挨着但早已没了上午的亲密,另一张沙发上坐着两男一女,女人则和一个男人亲密地说着悄悄话,另一个则在和尹时清聊着天,谢无虞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旁有些被冷落的意思。
听到包厢门口传来的开门声,几人将视线都投了过来,那个和尹时清聊着天的男人看到他后吹了一声口哨,眼里带着轻佻:“呦,这不是邭少爷吗,老头子还没去几天就按捺不住了?”
“谭老二你瞧你说的什么话,”搂着女人的男人笑道,“邭少爷这几天压力这么大,当然要好好消遣一番。”
尹少则则是似是责怪似是好笑地看着两人,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谢无虞看到池无生和司炘后眼睛微微亮了起来,悄咪咪地向他们眨眼。
池无生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一开口便是一副吊儿郎当样:“老爷子和我爹死了就死了呗,他们死了我不得照样活着,话说怎么就这么点儿人?”
“我们都以为你会把你那些朋友都叫过来,所以就没在叫人了。”尹时清道,说着他看向站在池无生身后的司炘,“你怎么把保安也给叫了进来?”
“带他来见见世面,顺便把我接回去,”池无生摆摆手,司炘很识相地退到了角落里,“你们当他不存在就好,咱们玩什么?”
“东西还没上来呢,等东西上齐了再说。”尹时清笑道,说着拍了拍手,接着包厢门被打开,一排端着托盘的女人走了进来,一个个将手里的托盘放下后便款款离开,很快桌上便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最后几个女人来到他们身边,当起了陪酒。
尹时清由于自身的特殊性,身边自然没女人,那个怀里有着女人的男人身边也没有,所以那些女人的目光便自然汇聚到了谭二少和池无生的身上。
很快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他身旁,池无生摆出一副来者不拒的架势,搂住了两个女人的腰,动作看着虽然亲密,但只有站在角落的司炘知道,池无生的手压根都没碰到她们。
谭二少一看就是老手,没过几分钟就已经和一个女人对上了嘴。
“三弟你有什么想玩的吗?”尹时清看向谭二少旁边的男人,尹三少想了一会儿看向自己怀里的女人:“宝贝儿,你想玩什么?”
他怀里的女人看向桌上正好有扑克牌,提议道:“那就……炸金花吧?”
“炸金花,都会吧?”尹三少看向他们。
几个人都点了头。
“那好,输了的人都要自罚一杯嗷!”
一个女人拿起了扑克牌当起了庄家,几轮下去众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些酒。
但喝得最多的还是谭二少和尹三少,虽然这点酒对于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但是一直输却让他们开始有些恼火,两个干脆就不玩了:“不行,怎么大部分都是我们俩在喝,不干了不干了,你们两个来pk几把。”
“来吗?”尹时抬起酒杯看向池无生。
池无生扬起嘴角:“来就来。”
司炘站在角落不由得挑了挑眉,这样的池无生他倒是没有见过,见惯了冷静面无表情的池无生,这样眉眼生动眼底闪烁着微醺之意的池无生似乎才像个人。
谭二少吹了声口哨,看热闹不嫌事大,亲自给他们调了一杯,好几种洋酒掺杂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让人头晕。
“输了的可就要干掉这杯哦。”谭二少将酒放在了桌子中央,美女荷官在他的示意下开始发牌。
运气终究是站在了尹时清这边,池无生盯着谭二少的手腕,看了一会儿才转移了视线,拿起了桌上的那杯酒,一仰头就喝了下去。
“真男人!”谭二少和尹时清对视了一眼,接着又往杯子里倒了一杯,这次混合起来的酒的品类更多,在周围氛围灯的照射下闪烁着多种光泽。
毫无疑问,第二局依旧是池无生输了。
那杯闪烁着光泽的酒被推到了池无生的面前,池无生依旧是一口闷了下去。
他的面上开始挂上薄红,时不时还会看着某一个地方发呆,这种样子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来来来再来一次。”谭二少说着又拿起了酒杯。
这时候谢无虞开口了,他看向身旁的尹时清:“我想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