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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神秘的地下室(1 / 1)


巨大幽暗的地下室里,霉味儿潮气杂糅黏腻,一条乌梢蛇摆动着长长的身躯,绕开那只松下应急灯射出来的泛光,闲庭信步般摇曳而去,沙沙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光源的中心,角落里几张破旧的四方木桌拼凑在一起,桌上卷曲着个长发女人,白衬衫、红白格子百褶裙,双臂双腿裸露在外,本就白皙的皮肤因为寒冷而隐隐发青。落肩的黑发丝丝散开,衬得她一张瘦脸毫无血色。

就在这时,女人的手微微动了动,她好像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挣扎片刻旋即又安静了下去,一动不动。哒的一声,光线消失,地下室重回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忽的响起,渐渐由远及近,吱嘎嘎满是锈斑的铁门随之被推开,旋即两道手电的电光直直照了进来。

“哥,你是怎么找着这鬼地方的?”

听声音说话的是个半大孩子,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声音有些哆哆嗦嗦。

“大上周和刘小强那群傻货干架,躲……偶然发现的。”一个满头黄毛的年轻人嘴里衔着根烟,嘟囔着说道,“我占了拐弯把头那间,这屋更大给你,怎么样够哥们吧?!”

“可这儿也太破了。”半大孩子双手抱肩,缩着脖子道向四周看去,本以为跟着大哥能吃香喝辣、勇闯天涯,结果跑来这么个鬼不那啥的地方,“可我听我爷说,西郊以前住过小日本,后来45年冬天在地下被包了饺子,全死这儿了。”

“你懂什么?草莽英雄要的就是这个气质,古惑仔看过吗?”黄毛脸上有挂不住,但依旧倒驴不倒架,“要不是看你还算讲义气,我都不带你来。”

“可是毛哥……”

“别TM废话,娘们唧唧的,不爱呆就滚。”

“不是毛哥……”

“找抽啊你!” 黄毛扬手要打。

“不是,那儿好像躺了个人!”半大小子缩着脖子,哆嗦的伸出根手指,终于说了句完整话。

“人?就这鸟不拉屎的地儿,除了咱俩谁来?”黄毛一不留神把实话秃噜了出来,边说边抬眼向着角落里望了过去。

“我去,还真有啊。” 手电光下,一个人形影影绰绰。

“哥,咱们走吧,我妈还等我回家吃红烧蹄髈呢。”半大小子凭借自己突然灵敏起来的第六感,顿觉还是三十六记走为上策。

“怂货!”黄毛一巴掌兜在男孩的后脖子上,虽然此刻的他也有些肝颤,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见怪不怪、啥也不惧的样子,就见他拖拉着鞋,迈步向着地下室的角落里走去。

桌上阴影里,一个女人呼吸均匀,好像睡的很沉,白皙的双腿泛着青色的光,仿佛对儿钩子一下瞬间勾住了黄毛的眼睛。

黄毛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咧开大嘴留出满口的四环素牙,他想都没想,直接将手电撂在桌上,伸出两只脏兮兮的手,用力抚上女人白嫩的肌肤,沿着脚裸寸寸向上。

黄毛的三角眼睛里欲火熊熊,喘息声越来越急,胆子也大了起来,一抬腿直接垮上木桌,坐到了女人身上,和女人脸对脸,鼻尖碰上了鼻尖。

“我擦?!”

刚刚还很享受的黄毛冷不丁大叫出声,在他黄褐色的瞳孔里映出来两条细密针脚,女人的上眼皮和下眼睑竟被细线牢牢缝合在了一起。

黄毛那原本被精虫占领了高地的脑子瞬间有些凉,燥热的身体瞬间浮上一层密密的冷汗。

“小伟,小伟……?”连叫了几声,可不久前还唠了唠叨的半大小子此刻却没了回音,“干嘛呢?”

不会是害怕胆小,自己悄默溜了吧?黄毛此时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呸呸呸,他才不要做鬼,要做就做大款。

可还没等黄毛打定主意,忽听身后传来搁楞搁楞,什么东西被拖动的声响,他猛的转过头,瞳孔瞬间增大。

“啊!”

那是铁棒划过地面的声音……

太阳东升西落,时光荏苒如梭,天气眨眼间就暖和了起来。

西郊狮子山,山岭狭长,头东尾西,远观形如巨狮,俯伏甜水河畔,遥望龙虎潭。山北坡多溪流水源,植物繁茂;山南坡陡峭荒僻,怪石磷峋。

山南脚下有一邢家村,几年前村旁建一郊野公园,面积巨大、林木浓密,但因周遭路况不好,公车又少,只偶尔有趴活游荡的黑车往来,所以游人不多,公园也因此日渐疏于打理,久而久之自带荒村野园效果。

午后,丝丝缕缕的阳光被肆意生长的枝叶挡在外面,公园里更显幽暗寂静。

邢婆婆背着大竹筐,手上牵着小孙子,慢悠悠的走在林荫遮盖的石板路上。

她家就在不远的邢家村,平日里闲着没事时常四处转悠,捡些纸壳瓶子之类的攒着换钱。

小孙子顽皮,没走几步,便甩脱了奶奶的手,连跑带跳的向着不远处的小树林奔去。

“慢点跑,跌了又要嚎!”邢婆婆步履蹒跚,扬声喊道。

可小孙子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似的,越喊跑的越快,眨眼功夫,圆滚滚的小身子就隐进了树林之中。

“淘,就知道淘,回头告你爸,看他打不打你。”邢婆婆嘴上嘟囔着,脚下却不得不加快了步伐,紧赶慢赶跟着走进了小树林。

枝杈纵横,荒草齐踝,这林中比外面的光线更暗、温度更低,还有一股子湿哒哒的潮味儿。

邢婆婆眼神不好,平日了过得十分俭省,连副老花镜也舍不得配,只能眯缝着眼睛,摸索着边走边喊。

“大宝,大宝,快回来,奶奶给金丝猴吃。”

“你骗人。”小孙子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咳,快回来,一会儿老妖怪出来抓小孩了!”就这么边找边喊一心二用之下,邢婆婆猛地脚下拌蒜,踉跄着往前奔了几步,一个站立不稳,扑通跪倒在地。

“哎呦,老了老了也不得闲,摔死算了,活够了。”

好在林间土地湿软,摔得不算重,邢婆婆嘴上嘟囔着,伸手去撑身侧的树桩子,手上才刚用上劲儿,那半截树桩却咚的声响直挺挺倒向一边,连带着老太太又来了个大马趴。

“奶奶、奶奶,你咋搂着阿姨啊?阿姨不穿衣,羞羞羞。”小孙子不知什么时候又跑了回来,一只小手扎扎开遮着葡萄般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说道。

与此同时一声苍老的尖叫冲破幽暗的树林,传出老远。

半小时后,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

冰川激流、松柏满山,悠悠夕阳如血,黑土之上附着皑皑白雪,此时的东北依旧寒风凛冽。

绿皮火车里满是方便面和火腿肠的香味,大魏此刻躺在卧铺上睡的正香。

宣荀看着窗外苍凉广阔的北国风光,心里止不住的喜欢,原本的一肚子的闷气也在渐隐在冰雪风霜中消融不见。

昨晚他见到了宣家如今的当家人,他的亲叔叔,宣琮的父亲,宣万江。

因为唐国富的死,警队联系上了刚刚回国落地的唐华倩,来到事先约好的酒店,推门一看,宣万江端坐在上首,手旁放着整套的粉彩龙凤纹茶具,谱儿大的没边儿。

他和唐华倩的关系,宣荀之前就略有耳闻,今天亲眼看到也不算惊讶,老树配梨花。

而唐华倩对于自己亲生父亲的死,表现得也很平静很克制很有些……无所谓。

“从95年开始,每月五号会给他打一笔钱,除此之外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还有我爸是唐国强。”唐倩华话不多,包间的灯光下显得她极白,百分百冰山美人,眉眼和如棠有三分相像。

“问完了吧?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下次再有事去集团找律师,或者让你们局长联系我秘书。”宣万江撇了宣荀一眼,低沉着声音说道。

呼啦啦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走了出去,气的坐在桌边的小陈直磨牙。狂,天狂有雨,人狂有祸,狂没好处……

月初,宣琮生日,宣家大宅张灯结彩,开了十二桌,直系旁支拉拉杂杂来了近百人。

太爷爷宣盛清神矍铄,走路都不用拐杖,宣万年亦步亦趋跟在身侧,做出一副时时聆听教诲的恭顺模样;宣猛身形灵活,穿梭在亲朋中端茶倒水收垃圾,搞得几个佣人闲在一旁,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满脸哀怨。

同为“寿星”的宣荀窝在角落,好不容易熬到吃完家宴准备随时撤退,叔叔宣万年又起了幺蛾子,笑眯眯的提议所有宣姓的男人们照张全家福,太爷爷老小孩子心性,乐呵呵的连声称好。

呼啦啦几十个老中青男人站在小广场一般的客厅里,排来摆去、或坐或站、说说笑笑,也不知道成心还是故意,宣荀一来二去被挤到了最后排把边位置,被前排身高一米九几的大块头堂侄遮了个严严实实。

宣荀面上不动声色,眼神却咻的冷了下来,口口声声传承千年的大家族,没事就搞这种暗搓搓的无聊把戏,也真是够没品。

本盼着早拍早走早完事,以后再也不来凑这个热闹了,不想宣琮却顶着众人的目光,径直走了过来,趁手拉住他的胳膊,二话不说将他推到最前面,两人一左一右紧挨着太爷爷站好,状似两大护法。

原本有些喧闹的场面忽的静了下来,众人的神色都有些阴晴不定、暧昧不明,宣万年冷下来的脸仿佛马上就要滴出水,只有太爷爷依旧笑的无知无觉、气定神闲。

宣家传承上千年,起起伏伏,荣耀过也落魄过,近百十年来因为家族出了个宣盛清,渐由衰败之家变成富甲一方,可钱财多了,家中的怪事也随着多了起来。

宣盛清一生育有三子,却全都在中年鼎盛之时亡故,原因皆不足为外人道。而长孙孙宣万江去的更早,28岁那年于下班途中失踪,自今是死是活无从得知,只留下一个儿子宣荀。

因此宣荀被族人认为命硬不详,原本属于他的“琮”字也被换给了二叔的儿子。

荀,一种草。《山海经·中山经》中写道:“青要之山有草焉,其状如葌,而方茎黄华赤实,其本如稿本,名曰荀草,服之美人色。”

家里人都说这个字好,柔顺、服帖,和命里带“尖”携“刀”的他正相配。可他们却也忘了那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草却也是最坚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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