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漳看见季映的兴致还是不高。
毕竟没什么人希望和前任扯上关系,更何况季映还结婚了。
但也不能话都不说一句就离开。
只好敷衍道:“身体有点小毛病。”
“什么毛病啊?!”
季映紧张起来,“我在医院当护工,跟这里的大部分医生都认识,要不要我帮忙给你挂个号?”
“不用了。”
楚漳语气很疏离,“已经检查完了,我准备回家休息。”
季映松了一口气,随即笑起来。
“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楚漳皱眉。
“我工作很忙。”
季映疑惑道:“可是你刚刚才说,你准备回家休息的。”
楚漳:“……”
季映道:“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楚漳轻轻皱眉,“好吧,方便我外甥女和我一起吗?我怕她一个人待在医院出事。”
正在和导医台护士姐姐愉快打手心的岁岁:“?”
岁岁对季映没什么好感。
上次把护身符丢掉的事情岁岁心里还有点小脾气呢!
不过既然舅舅要求,她也就乖乖去了。
季映带着楚漳和岁岁走到医院公园。
坐在长椅上直白道:“楚漳,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的,当初因为考研和你分手,还说自己不愿意呆在首都。”
“结果我不仅来了,还在医院当起了这种护工。”
“不瞒你说,当那些病人知道我是重本毕业的时候,都很诧异地问我为什么要找这份工作,我甚至都答不上来。”
楚漳眼里只有在对面跟花朵说悄悄话的岁岁,随口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当护工?”
季映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倾诉的,索性打开了话匣子。
“我大学毕业以后没上过班啊。”
“考研失败就开始相亲,我爸妈说女孩子没必要出去抛头露面上班,他们现在养我,等结婚了就是我丈夫养我。”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条件不错的,因为工作能力出众就被调来了首都,在路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上班,一个月工资也挺可观。”
“可是首都不是那么好待的。”
“我丈夫一份工资需要养他的爸妈和我的爸妈,孩子出生以后开销更大了。”
“房租一个月都能要掉半条命。”
“如果我再不出来上班全家就只能喝西北风。”
“但是首都学历好的那么多,那些公司也只要有经验的,我这种空有学历的全职妈妈连面试都选不上,只好来当护工了。”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分手的时候我听你的,让你把我全家都接过来,现在会不会过得轻松点。”
她说到这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观察楚漳的表情。
楚漳板着脸,“你已经结婚了,不要幻想这种不切实际的可能。”
季映莫名其妙地露出个笑容。
“你还是喜欢嘴硬。不说这个了,说多了反而是在制造焦虑。”
她正色道:“我儿子已经五岁了,因为户口不在本地上不了好的幼儿园,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儿子弄进去?”
她说了个幼儿园的名字。
楚漳眉心微皱,这不是岁岁就读的幼儿园吗?
“你家里经济条件那么紧张,还想把儿子送进这种贵族幼儿园?”
季映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贵族自然有贵族的道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别忘了分手的时候你承诺过我什么。”
说到这里楚漳就头疼。
当初他跟季映说就算分手了,有困难也可以来找他。
没想到季映记到了现在。
早知道不说这种场面话了。
“楚漳,你别怪我逼你。”
季映的话语意味深长,“你到时候不会怪我让你帮这个忙的。”
她站起身道:“我先去忙了,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几天。”
“楚漳舅舅,你的眉心好像川字诶。”
岁岁等大人们聊完天才靠过来。
“有什么烦恼的事吗?”
楚漳问:“岁岁,你读的那所幼儿园好不好进?”
“好进鸭。”
岁岁说:“用脚就走进去啦。”
楚漳跟岁岁仔细说明了进幼儿园的意思。
岁岁才恍然大悟道:“这个应该要去问问我爸爸。要我帮忙吗?”
楚漳头疼得很。
他十分清楚路聿风嫌弃他。
就算去求路聿风,他也不会答应的。
同样也不好意思找岁岁帮忙。
楚漳只好自己想办法。
毕竟他承诺过季映的,不能违背。
“对了,楚漳舅舅。”
岁岁小声告诉他:“季映阿姨脸上的鬼气越来越浓了诶,她上次把我送给她的护身符丢掉惹。”
楚漳说:“她在医院工作,每天有那么多病人死去,会沾染鬼气是很正常的。”
“季映这人,一直就不喜欢神神鬼鬼的东西,说是故弄玄虚。”
“岁岁别难过,楚漳舅舅赔你一个。”
被楚漳这么一开导,岁岁心里的小疙瘩也消失了,“不用啦,我有很多的。”
楚漳还想说什么,就感觉有硬物砸到了他的头顶,一阵闷痛。
“姓楚的小子,你怎么把我孙女带到这里来了?想拐带她吗?!”
一脸凶相的何慕婉手里举着拐杖,那架势好像要给楚漳开瓢。
她记仇得很,至今没有原谅楚漳对岁岁态度恶劣的事情。
“奶奶,”岁岁实事求是的说,“楚漳舅舅没有拐带我,他是带我粗来玩哒。”
“哼,谅你也不敢。”
何慕婉伸出手,“乖孙女跟奶奶回家。”
岁岁蹦蹦跳跳地去牵何慕婉的手回家了。
只是差不多要到家的时候才想起来,她忘记帮小男孩找脑子的事情啦!
……
季映一直照顾病人到晚上九点才到家。
打开家门,发现桌上摆了热腾腾的饭菜。
她丈夫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
“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剁椒鱼。”
季映淡淡‘嗯’了声坐下。
“阳阳呢?”
她丈夫给她盛了碗鱼汤放到面前。
“睡着了。”
他们租的房子是三室一厅的。
季映的公公婆婆住一间,爸爸妈妈住另外一间。
儿子阳阳只能和他们一起睡。
季映默默喝着鱼汤,不说话。
她的丈夫拿来礼物盒,献宝似的打开。
“我给你买了个包。”
季映在看见包的时候猛地把筷子一放。
怒道:“谁让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