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元歆被他这风风火火上楼的模样吓到了,“你要去干嘛?”
楚鹤汝没有回答她。
祝元歆本来不准备多问的,可下一秒却收到了来自楚漳的短信。
[爸爸要去找岁岁赔罪!妈妈你能先不管理由帮我拦住他吗?]
楚漳虽然猜到祝元歆知道妹妹没死的事情。
但他绝对想不到祝元歆就是罪魁祸首。
他被锁在书房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找祝元歆帮忙。
却根本没考虑后果。
祝元歆脑子飞速旋转的功夫,楚鹤汝就换好衣服打开了门。
她强行扯出笑容道:“这件衣服是你最贵的那套吧?你平常都舍不得穿,这次怎么穿上了?”
楚鹤汝现在不相信家里的任何人。
他只丢下一句:“看好沁宜和宋原家的那群人。”就匆匆忙忙离开。
祝元歆在他走后,从紧闭的齿间挤出一句:“你不仁就不怪我不义。”
随后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不知名电话。
“这天已经到了,别忘记了你的父母家人都在我手里,照我之前吩咐你的做。”
……
楚鹤汝快步走到前坪拉开驾驶座车门。
家里的司机便匆匆忙忙跑过来。
“家主,您要去哪?我送您吧。”
楚鹤汝却笑着摆摆手,“你今天不是在休假吗?我自己可以。”
今天的司机却格外倔强。
“这是我的本职工作,我送您。”
见他如此坚持,楚鹤汝也不再多说,而是老实地坐到了后排。
黑色迈巴赫稳稳驶出楚家大门。
楚鹤汝想到要见岁岁,便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希望那个小丫头不要生他的气才好。
他注视着后视镜,却忽略了司机放在方向盘上微微发抖的手。
轿车平稳行驶着,楚鹤汝照例跟司机唠家常,“你记得你的小女儿高中毕业了,考上大学了吗?”
司机的语气有些卡顿。
“考上啦,在首都一个二本大学。”
“挺好的。”楚鹤汝笑得和善,“只要子女过得开心就好,是不是好大学不重要。你女儿好歹叫过我叔叔,我待会转你一笔钱当作奖励她考上大学的奖金吧。”
司机的声音已经将近哽咽。
“哪能让您破费。”
楚鹤汝却道:“你跟了我那么久,父母身体不好也没时间去看,这些也算是我孝敬他们老人家的。”
“你母亲不是在找医院住院吗?我联系了我的老朋友,可以帮你腾间病房出来。”
司机安静很久,“谢谢家主。”
“谢什么。”楚鹤汝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说起来都跟兄弟差不多了。”
司机这次却没再说话。
楚鹤汝把脑袋探向窗外,“诶,我好像看见岁岁那个小丫头了。”
岁岁正乖巧地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
专心致志地啃着烤红薯。
她刚刚吃多了饭有些积食。
路聿风不准让她再吃烤红薯,省得胃部难受。
岁岁实在是馋的慌。
在保姆阿姨的帮助下偷偷跑到门口吃。
“岁岁!”
她突然听见一道沉又稳的呼唤声。
抬起头一看,居然是楚爷爷。
岁岁立刻举手跟楚爷爷打招呼。
电光火石间,剧烈的刹车声传来。
楚鹤汝坐的迈巴赫突然变道撞向迎面而来的货车,“砰”的一声,车头七零八碎。
岁岁的红薯“啪”的掉落在地。
救护车来的时候,是路聿风和岁岁陪着楚鹤汝上的。
楚家司机当场死亡。
楚鹤汝还有一丝气息在。
他们把楚鹤汝送到国内最具权威的人民医院,看着满脑袋都糊着粘稠的血液的楚鹤汝被送进手术室。
路聿风有些焦躁不安的解开领带。
捏了捏岁岁紧紧扒在自己裤缝的小手。
“岁岁,跟你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楚家当家出车祸进医院了。”
在救护车上时,医生就说楚鹤汝获救的可能性不大,货车载着的钢筋差一点点就扎进他的大动脉。
如果他真的在手术过程中去世。
也该让可颜来见自己父亲最后一面。
岁岁把额头急出的汗擦干净。
哆哆嗦嗦拿出电话手表给妈妈打电话。
路聿风趁着这时候把她抱进怀里。
这场车祸就发生在岁岁眼前,亲眼看着认识的人在自己面前受伤的恐惧是致命的。
楚可颜赶到的时候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她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如初,只要有时间便会在医院休养。
看到一脸凝重的路聿风和发着呆的岁岁以后,楚可颜的脚步停滞在原地。
“真的是他……出车祸了吗?”
路聿风抱着岁岁走过去,温柔地摸了摸楚可颜的脸庞。
“没事,还在抢救呢。”
夫妻俩早就已经默契地知晓对方已经知道了楚可颜真正的身世。
楚可颜迷茫地摇摇头。
“我都不认识他,对他没什么感情,不过我不希望他死。”
“妈妈,楚爷爷不会死的。”
已经从害怕中恢复过来的岁岁说。
因为她没有在病房外面看到黑白无常。
楚可颜没有多问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如此笃定,她只是亲了亲岁岁的额头。
“是不是吓坏了宝贝?”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岁岁摇了摇头。
“我还好的。”
但实际上,她真的有点想哭。
那辆黑色的车车就像是在故意找死,直接往那么大的车上撞。
真的太吓人了。
虽然之前那个很坏的奶奶说,舅舅和外公都不喜欢妈妈,都想害死妈妈,但岁岁却不相信那么好的楚爷爷会不喜欢妈妈。
之前楚爷爷不认识自己的时候,还那么多慈祥,给她很好吃的黄瓜。
岁岁觉得,不应该从坏人的嘴里认识别人,这样只会让坏人得逞。
这样想着,岁岁告诉楚可颜:“妈妈,楚爷爷是个大好人呢,他对我非常好的。”
楚可颜动作一僵硬。
“真的吗?”
岁岁坚定地点点头。
楚可颜嘴角才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那等他苏醒以后,要好好谢谢他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走廊尽头终于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来的都是楚家的人。
楚漳满脸急躁。
就连楚沁宜也担心地皱着眉。
只有祝元歆,看上去格外冷淡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