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很正常。
毕竟白无常叔叔提起他老板的时候,也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可是老板和爸爸长得太像了。
岁岁根本就害怕不起来。
亡魂们虽然没开口,北太帝君却知晓了它们心中所想。
吩咐岁岁道:“默念宝诰。”
“啊?”岁岁回过神来,虽然不知道老板的用意,但还是乖巧地“哦”了声。
虔诚地在心里默念宝诰。
等她念完,金色的字符飘向天际。
那些枉死的亡魂也消失不见。
……
冥界。
黑无常看着小帝姬的命盘亮了十几、二十道金光,都有些怔愣了。
小帝姬居然一次性了却了这么多鬼魂的执念,这下又要加不少功德了。
再回到村落这边。
岁岁愣愣地问北太帝君:“老板,这是超度成功了吗?”
北太帝君装作没听见岁岁嘴里那个奇怪的称呼,淡淡地“嗯”了声。
岁岁疑惑地喃喃:“可是今天白天的时候我也念了的呀,为什么没有用?”
北太帝君毫不留情地说:“功力不够,继续修炼。”
岁岁挠挠后脑勺,倒也不生气。
“我会努力哒!”
说完,她突然听见电话手表“滴”了一声,赶紧拿起来一看,信号已经恢复了!
岁岁连忙拨打120。
把路聿风送去了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岁岁还悄悄地问冷着一副脸跟着他们的北太帝君:“村子里为什么会没有信号呀?”
这丫头问题太多,北太帝君早已习惯。
浅声道:“怨气太重,形成屏障。”
那村子死了太多人,怨气冲天。
这也是路聿风和岁岁会遭遇鬼打墙的原因。
因为屏障太厚,与外界产生了隔断。
就相当于他们进入了平行世界。
自然不会有什么信号。
岁岁恍然大悟,又问:“阿禾姐姐说是鬼王害死了那些姐姐,老板认识那个坏坏的鬼王吗?”
毕竟白无常叔叔的老板也算鬼王。
救护车上的护士听到岁岁在自言自语,还以为她是因为爸爸受伤了伤心过度,导致精神都有些混乱了。
护士柔声道:“小妹妹,有时候不开心的跟姐姐说,你爸爸不会有事的,应该就是劳累过度昏迷了。”
岁岁笑着说:“谢谢姐姐。”
软萌的表情和甜甜的声音,瞬间让护士的心都化了。
岁岁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再询问白无常叔叔的老板,不然其他人就要以为她是神经病啦!
但是北太帝君显然也没有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岁岁跟许杭打了电话,拜托还在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做梦的许杭把爸爸的大车子弄回来。
许杭立刻惊醒,夜里吩咐路氏集团位于泰山附近的分部把路聿风的越野车开到了医院停车场。
等到事情收拾好之后,已经半夜了。
岁岁两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揉着眼睛沾枕就睡熟了。
北太帝君高大的身躯替岁岁挡住些微刺眼的月光,随后并起两指,微微上勾,岁岁额头就浮现出金色的光团,缓缓地飞进了他的广袖中。
“帝君。”
白无常不知何时出现在病房,毕恭毕敬道:“这是西王母娘娘送给小帝姬的生辰礼。”
北太帝君看着岁岁熟睡的脸庞。
“我只收走了她的读心之术。”
白无常纳闷:“为何帝君要……”
北太帝君声音清冽,像萃着冰的冷泡普洱,“她在凡间的年龄不过四岁,我不愿她在如此低稚的年纪便听懂凡人心中各种纷繁复杂的心声。”
白无常这才明白帝君的深意。
毕竟这世间怀着坏心思的人不少。
就拿之前的何佳蓓来说,谁也没想到十几岁的小姑娘心思居然那么歹毒。
岁岁听到她那些恶毒的心思之后,做了不少的噩梦。
帝君也是不想让那些邪恶的心思荼毒小帝姬纯洁的心灵吧?
此时,北太帝君轻飘飘地看了白无常一眼:“你心里对我怨气颇多?”
白无常听了,脑门冒汗。
“帝君何出此言呐?”
北太帝君不答反问:“你在我转世的手下过得很快活吧?”
白无常不自觉地擦着不存在的汗。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为了方便近距离保护小帝姬。”
北太帝君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调侃了白无常几句便放过了他。
他暗金色的眼眸望向那轮皎月。
“‘他’果真在六百年前我转世后,又出来为祸人间了。抢夺了不少少女的血液,让自己功力大涨。”
白无常神色微怔,等反应过来以后他已经跪下了,“抱歉,帝君,我们一直没能找到‘他’的踪迹。”
北太帝君却不以为然。
“无事,他若是不想让人找到,就算是三清祖师来了也拿他无可奈何。”
白无常惶惶起身。
北太帝君微微勾唇:“这里没你什么事了,既然你已致仕,便好好留在我转世府邸休养生息吧。”
白无常应了声,犹豫道:“帝君您……”
北太帝君将视线移回到岁岁睡得红扑扑的脸蛋上,“送她见完碧霞元君,我的元神就会回转世体内。冥界之事,还是得靠判官和十殿阎罗来主持。”
白无常领命,缓缓消失在了病房内。
等他离开,北太帝君长袖一甩,顷刻间便来到了白天路聿风和岁岁发现的山洞内。
‘他’的气息还未消失,应该是感知到了他的转世出现在这里,急匆匆逃窜了。
北太帝君浮在空中,薄纱墨袍都没触到那些斑驳的血迹。
倏然间,他暗金色的眼眸微黯。
往后稍稍退去。
一张巨大的黑色带着厚雾鬼脸便猛然出现在他眼前,用雌雄莫辨的声音嘲讽道:“庭云归,你不是早就转世了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你带着的那个小姑娘是你的女儿吧?总有一天,等我恢复力量,我会把你的女儿吞吃入腹,让你余生都在痛苦中度过!”
北太帝君成神前的俗名正为庭云归。
此刻,他并未被这鬼脸激怒,而是漠然地打散了那张带着黑雾的鬼脸。
这是‘他’特意放出来嘲讽自己的。
本尊却早就不知道逃到哪去了。
北太帝君无所谓地哼笑道:“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