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森虽然已经被抓了。
但他对于五年前谋害路聿风的事情却闭口不言。
光是给司机转账的那条证据不能完全给他定罪。
路聿风没太大耐心。
直接让许杭出面找到了被关押在监狱里的肇事司机谈话。
他因为闯红灯撞人被判了七年。
那相貌看起来倒是个老实的。
顶着个锃亮的光头，对着许杭一脸免谈的模样。
隔着透明的隔板。
许杭示意肇事司机拿起话筒。
肇事司机翻了个白眼。
磨磨蹭蹭地将话筒放到了耳边。
“你老婆在国外结婚了。”
许杭上来就给了肇事司机当头一棒。
“闪婚。而且他们已经结婚差不多有五年了，你的儿子现在喊他爸爸，一家三口拿着江森给你的钱做了点小生意，现在小日子过得很滋润。”
许杭看着肇事司机的表情逐渐僵硬，慢慢抬眸，连脸颊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许杭轻蔑地勾起唇角，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台iPad，将视频调出来给肇事司机看。
“这是你儿子小学毕业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拍的纪念视频。”
肇事司机眼都不眨地看着视频里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妻子和儿子，拿着话筒的手都开始发抖。
他记得五年前，那个自称江森的老板找上门要跟他合作的时候，他刚开始是不想同意的。
还是他妻子相劝，说儿子的白血病等不下去了。
还说他们娘俩会一直等他出狱。
没想到，他刚进来没多久，她就马上和洋人结婚了。
还让自己的儿子认洋爹。
肇事司机只感觉自己心脏刺痛。
他正视许杭时，满眼都是红血丝。
颤声说：“挺好的，他们娘俩在国外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还有两年就出狱了。
如果现在承认是受了别人的贿赂故意杀人的话，估计还得在里面待上好几年。
许杭早有预料。
他看了守在旁边的狱警一眼。
探监室里就只剩下了他和肇事司机两个人。
“不用谢。”
他将手搁在桌上，保持着绅士的笑。
“不过我想提醒你的是，既然我能拿到你前妻和儿子的视频，那其他的事我自然也能轻易做到。
“路氏金融在国外也有资产，弄垮一个你前妻经营的小产业，轻轻松松。你说是不是？”
许杭眼里闪动着挑衅的目光。
肇事司机闻言怒起身，一拳砸在了透明的隔板上，“你威胁我？”
许杭倒也不否认。
“你当初被江森收买害路总的时候，不会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吧？要我说，拿着你用自由换来的钱在国外潇洒的女人就没必要再维护了是不是？”
肇事司机突然无力地坐了回去。
“你不懂，她陪我吃了很多苦，她现在过得好，我挺开心的，真的。”
沉默良久后。
他垂着头认命道：“我会把江森收买我的一切都说出来的，只要你们别伤害我的妻子和儿子。”
许杭得到满意的答案便头也不回地出了监狱。
他解锁坐上驾驶座。
后座猝然窜出来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许杭叔叔，坏人解决了吗？”
岁岁胖乎乎的小手扒拉着许杭的真皮座椅。
她出现地太过突然，许杭的瞳孔微微放大，但表情依旧淡然，“岁岁小姐，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车上。”
他记得出门前，岁岁小姐还陪着路总守在总裁夫人的病床旁。
“爸爸太累啦，我不想让爸爸操心，想让他和妈妈二人世界。”
岁岁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一直往副驾驶座瞟。
许杭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语气里破天荒地带上了些紧张。
“小姐，我副驾驶有什么吗？”
他听说，小孩子会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兴许小姐她可以看见……
“没有呀。”
岁岁漾开一丝笑，“我在看窗外的冰激凌车，许杭叔叔买给我吃好不好？”
许杭拿出手机就要给路聿风汇报。
“我要先请示一下路总。”
“不要不要。”
岁岁立马就制止了许杭的动作，“爸爸说过我一天可以吃一个冰激凌球哒，我今天还没吃呢，爸爸不会生气哒！”
见许杭满脸都写着‘刚正不阿’，岁岁索性发动了她的撒娇大法。
用星星眼直盯着许杭看。
“求求啦，求求你啦，许杭叔叔。”
许杭被她缠得没法，叮嘱她“在车上等着我”以后，径直走向了冰激凌车。
岁岁这才松了口气，把视线转向了副驾驶坐着的那个漂亮阿姨。
她穿着奶白色的蕾丝长裙，及腰的长发飘飘，长相文静。
看起来跟普通人并无差别。
岁岁紧张又警惕地看着漂亮阿姨。
“你为什么要跟着许杭叔叔？”
她刚刚藏到许杭车后座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漂亮阿姨一直在许杭开车的时候给他擦汗，为他整理衣服上的褶皱。
甚至在许杭进监狱的时候。
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但岁岁能感到这个漂亮阿姨没有恶意。
那个漂亮阿姨按了按自己的脸。
浅笑道：“原来你真的能看见我。”
难怪她总感觉方才这个小姑娘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这边。
岁岁挺着胸膛点点头。
漂亮阿姨却一下子笑开了，漂到了岁岁身边。
“我死了那么久，总算能遇到个可以说话的人了。我之前都只能跟许杭那个闷油瓶说话，无聊死了。你长得好可爱，你是许杭老板的女儿吗？”
她说着，还很稀罕地捏了捏岁岁胖嘟嘟的腮帮子。
岁岁被她捏懵逼了。
她还是第一次碰见那么活泼的鬼。
因为漂亮阿姨语速太快，岁岁的小脑瓜接受不到那么多信息量，只记住了她问的最后那句话。
用嘟着嘴的方式含糊地说：“唔四粑粑惹绿鹅。”
漂亮阿姨被她逗笑，松开了手。
岁岁的小嘴巴被解放，她伸手揉了揉自己泛酸的腮帮。
“许杭工作做得好吗？”
“好呀。”岁岁给自己做着按摩，认认真真地说，“爸爸很信任许杭叔叔，也是许杭叔叔找到我妈妈的。”
她说完转头去看。
发现漂亮阿姨开心地眯着眼。
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似乎是听到别人夸许杭叔叔所以她现在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