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老师见园长这样,更是一头雾水。
不就一个小孩而已,掐了又怎样,有必要那么激动吗?
她继续刷手机。
语气随意道:“我没掐啊,就是骂了她两句而已。”
园长立马松口气坐了下来。
“那还好。”
但他还是不放心地告诫丽丽老师:“这个小孩很特殊,你千万不能打她知道吗?”
丽丽老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有什么特殊的,不就之前是哑巴吗?这种残疾儿童,就算治好了也十有八九会复发的。不知道她家里人怎么不送去残疾人的学校,送来这里存心给我添堵。”
园长越听越不对劲,“你不知道岁岁的身份?”
“还要知道什么?”丽丽老师皱眉,“我看过她的档案,之前是哑巴啊!姑父,你怎么那么关心那残疾儿童,你不应该开除她给我出气吗?”
园长这才记起来,岁岁入园前一天,他召集园里老师开会强调岁岁身份的时候,丽丽因为要去和男朋友约会,所以旷工了。
丽丽老师完全没发现园长的脸色不对。
她关掉手机以后,刚才的事情越想越生气,“姑父,你把那个桃子老师开除,让我当主班吧!我保证把我们中二班的小屁孩教育得服服帖帖。
“我比桃子更适合当老师,她就会哄着那些小屁孩,把他们惯得无法无天。
“就那个叫岁岁的,如果她家长来了,我肯定要骂他们一顿,怎么能教出那么不懂礼貌的小孩。”
“是吗?”
一道紧绷又暗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引得丽丽老师和园长往声源望去。
路酌紧抿着唇,俊秀的眉间深深蹙起,好像在拼命压抑着怒气。
岁岁坐在他小臂上,看到丽丽老师之后嫌弃地转过脑袋,露出了颈间的纱布。
“我是路岁言的哥哥。”
路酌语气是风暴来临前的平静,“我倒是要看看,你准备怎么骂我。”
最先反应过来的丽丽老师怒瞪路酌身后的桃子老师,“你够狠,这么快就跟小孩家长告状了,背刺我倒是有一手。”
桃子老师没好气道:“小朋友受伤就该如实告知家长,难不成你还想我帮你藏着掖着?”
“桃子老师。”园长声音发颤,“你是说岁岁小朋友受伤了吗?”
桃子老师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说了。
园长听完,“咕咚”一声吞了口水,踉跄着走到路酌面前,差点给他跪了。
“对不起对不起,路先生,是我们幼儿园的失误,不小心伤到了路小姐。无论什么赔偿你尽管说,我都照做。但是请您千万不要生气。”
丽丽老师看他这怂样,怒了。
“姑父!你说对不起干嘛?该道歉的是他才对,教育出这种没素质的孩子!”
园长忍无可忍喝止:“你给我闭嘴!”
真是有病,怎么能在大股东面前说出他们之间有亲戚关系,蠢到家了!
路酌果然注意到了丽丽口中的称呼。
他笑吟吟地挑眉:“园长,原来你招人看得都是血缘关系而非人品、能力。我倒是要问问你们教育集团的董事长,这种行为是不是他默许的。”
作为私立国际幼儿园,每个分园的园长都是由集团负责指派的。
路酌这么说,意思就是要让总部撤了园长的职。
他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要听自己老婆的枕边风把丽丽弄进来,她进来之后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不说,现在还给自己捅了那么大的篓子。
“路少爷消消气!”园长找补道,“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他对桃子老师使眼色,希望她能帮自己糊弄过去。
桃子老师却视若无睹。
“不是误会。”她直言,“岁岁和静静都可以作证。”
在桃子老师的鼓励下,静静也鼓起勇气说:“之前吃饭的时候,我不小心把饭掉在了桌子上,丽丽老师用那个大尺子打了我好几下,还要我把掉的饭舔干净。”
“放你娘的屁!”
丽丽老师目眦欲裂,怒喝道:“我教你不准浪费粮食,怎么在你嘴里反倒是我的错,小朋友可以这么诋毁老师吗?”
静静被她这疯样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连忙躲到了桃子老师身后。
园长头都大了,转身斥责丽丽:“这里有你什么事?别给我出来现眼!”
丽丽不乐意:“姑父,你怎么偏帮外人呢?”
“我这叫帮理不帮亲!”
“够了。”路酌根本就不吃这套,“我妹妹被你的侄女弄伤,如果你不给我满意的解决办法,我就报警让警察来解决。”
丽丽老师满脸不服气,“你算什么东西你敢威胁我?!”
“闭嘴!”
园长猛地掌掴丽丽,“你知道这位路少爷是谁吗?他是你能侮辱的?!”
丽丽从小到大没被打过,她捂着自己肿胀的脸颊,毫无顾虑地大喊:“你敢为了他打我!我姑姑不会放过你的!”
都死到临头了,园长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跟路酌请罪道:“路少爷,我这个侄女是被惯坏了,对您出言不逊请多担待。但其实她的心还是好的,只是教育方式有那么一点偏激。我叫她跟您的妹妹道歉,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犯。”
丽丽老师在身后不情不愿地喊:“我凭什么要道歉,他们什么身份要我道歉!”
“蠢货!”
园长怒斥:“你眼前的这位路少爷是我们幼儿园的大股东,你惹不起!”
丽丽老师嚣张的气焰突然熄灭。
“我们幼儿园的大股东不是路氏国际金融吗?”她怔忡道,“路……路岁言的路难道就是这个路?”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路酌还有他怀里的岁岁。
居然那么倒霉就碰到了硬茬。
丽丽老师脚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她再怎么蠢也知道大股东可以决定她姑父在幼儿园的去留,更别说路氏集团鼎鼎大名,国内基本没人敢得罪。
“你现在知道你犯了多大错误了?”园长痛心疾首,“还不快赔礼道歉!”
正在安静看戏的路酌冷笑一声:
“园长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路家的人就没有资格接受这位丽丽老师的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