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躺在床上。”
岁岁叹了一口气,“闻景姐姐要去看看我四伯吗?”
闻景带着他们往楼上走。
“路教授是我的老师,我自然是要去看望的。”
察觉到岁岁有些八卦的目光,闻景浅笑道,“被路教授拒绝之后,我就对他只有师生之情了。现在想想,幸好路教授没有答应我。我先前对教授的感觉,更多是感激。
“路教授对我恩重如山,如果真是我姐害了他的话……”
她话锋一转,“我也不会徇私的。”
一直沉默的白无常说话了,“所以你发现了什么吗?”
闻景点点头。
“我姐在家的时候会在二楼的书房待很久,她昨天就一脸喜色从里面出来,我怀疑书房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岁岁连忙说:“那我们现在快点去看看吧,四伯等不了啦!”
书房里摆设很正常。
除了书桌和书架就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了。
“可能有暗室。”
闻景说:“再仔细找找。”
三人同意这个说法,分开找了起来。
岁岁在书架前摸索的时候,突然感到了一股阴森之气,她往前走了两步,感觉更深了。
她的小手在附近书架后面探了探,终于找到了一个凸起的按钮。
岁岁心下一喜,按了下去。
旁边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隐藏着的密室。
闻景凑过来以后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密室的顶上挂着一排红色的灯,照得其内昏暗又阴森。
墙上贴着无数的黄色符纸和镇邪的神荼郁垒门神相,那些符纸有几张还飘到了他们的脚边。
密室的最中间供奉着一口小棺材。
棺材边散落着无数的红线,看样子之前是绑在那上头的。
可怕的是,棺材盖已经被打开了。
里面空空如也。
那里头全是腥臭又黏稠的血,依稀可见人形——棺材里,曾经躺过什么人。
闻景已经被震惊到不会说话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住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可怕的一个东西。
白无常面色淡然地走过去。
抓起一张符纸就说:“这符篆上面画的是镇压婴灵的咒语。”
岁岁问:“婴灵?”
“就是那些夭折或者是非正常死亡的一岁以下的婴儿鬼魂。”
白无常说完以后,反应最大的是闻景。
她努力压制害怕说道:“我姐姐……在六年前失去过一个孩子。”
她回忆道:“她和我妈打电话的时候我偷听到的。姐姐那时候遇人不淑,怀孕以后孩子爸爸就失踪了,她想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但是怕她继母知晓,便找了个黑诊所。
“没想到孩子没了,姐姐也丧失了生育能力。”
“那就是了。”白无常冷笑一声,“你姐姐用自己早夭孩子的鬼魂干了坏事,邵榕和你父亲都是被这么害死的。”
闻景遍体生寒,惊恐道:“鬼魂?!”
白无常挑眉:“你应该听说过养小鬼这门邪术吧?”
闻景当然听过。
通过将夭折或者冤死的童魂养成小鬼,来帮助主人达到目的。
但小鬼也是需要亲人血液喂养的。
“可那是她的亲生孩子啊!”闻景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她居然让自己的亲生孩子干这种事!”
白无常见怪不怪地笑了一声。
“这有什么,绝大部分凡人为了自身的利益连父母都能戕害,更别说一个刚出生就夭折了的孩子。人心真是比冥界的恶鬼还可怕。”
闻景哑口无言。
她已经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才好了。
所以父母性格的转变,邵榕夫人的离奇死亡还有路教授的病都是闻沁所养的小鬼造成的吗?
那她现在的母亲到底是谁?
闻景害怕自己的母亲重蹈父亲的覆辙,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回去找闻妈。
还没等她转过身,脑袋就猛地一痛。
然后她昏倒在了地上。
“闻景姐姐!”
岁岁想上去看她怎么了,一个老太太就突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我说家里怎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几只胆大包天的老鼠!”
来人正是闻景和闻沁的“母亲”。
她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眼神里满是轻蔑和愤怒。
她踹了闻景一脚,啐道:“胳膊肘往外拐的赔钱货!居然把外人带到这地方来,活腻了!”
岁岁生气地吼道:“坏奶奶,不许你打闻景姐姐!”
闻妈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擀面杖。
“小屁孩你谁啊?有什么资格管我们家的事情?”
她瞄了眼棺材,奸笑道:“正好把你杀了来当我们家沁沁的第二个小鬼!”
岁岁生气得跺脚。
“我要是死翘翘了,就带着你们两个坏人一起去投胎!让你们变小猪!”
在这种情况下,白无常没忍住笑了。
他把岁岁护在身后,“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闻沁在养小鬼了?”
“当然。”
闻妈还有些得意,“当初带她去黑诊所生孩子的就是我,喂养那小鬼的血液也是我的。”
白无常问:“你不是闻景和闻沁的亲生母亲吧,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在没有安全保障的情况下带女儿去黑诊所生孩子。”
闻妈不肯说:“关你屁事。”
白无常勾勾唇角。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他左手一挥,右手击出勾魂索。
居然把闻妈体内的魂魄生生勾了出来!
那魂魄离体之后,岁岁睁大眼睛。
“你真的不是闻妈妈!”
魂魄有着跟肉身截然不同的模样——倒三角眼、尖下巴、塌鼻子、地包天,最主要的是她穿了一件清朝的寿衣!
白无常道:“原来是只上了年纪的老鬼啊!”
那倒三角眼惊恐地看着白无常。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把我的魂魄勾出来?!难道你……”
白无常:“你觉得我是谁?”
“谢七爷!”倒三角眼惊喝一声,“你是白无常!”
白无常颔首微笑。
倒三角眼立马跪了下来,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老身错了!是老身有眼无珠啊七爷!您饶过老身吧!”
“简单。”
白无常淡然道:“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占据那人的肉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