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都很喜欢,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大那么漂亮的房间。
被爸爸找回来之前,她只能和奶奶睡在一张茅草床上,草梗很硬,每天晚上都会硌到背,睡得很不安稳。
路延年大手一挥,说:“那就一三五住这间,二四六住那间,周日随便你选,或者让保姆再装扮一间,反正爷爷这就是房间比较多。”
毕竟路延年是做房地产开始发家的。
岁岁摇摇头,她一个小朋友睡不了那么多床的。她选了嫩粉色的那间,因为里面有画板,她对画画很感兴趣。
选完以后,岁岁拿出了谢谢的卡片给爷爷看。
谢谢爷爷给她那么漂亮的房间。
路延年有些心酸,笑道:“去你自己的房间玩玩。”
岁岁很高兴,她跑到房间,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蹦来蹦去。
粉嫩粉嫩的床有两米那么大,床头柜上摆满了娃娃,还有一间很大的衣帽间,里面全是保姆阿姨给她精心挑选的各色小裙子。
但岁岁最感兴趣的还是画板边上的颜料和画笔。
牛家村的小学,上美术课的时候老师就会给学生们发颜料和画笔,岁岁就站在窗台边,撑着下巴看他们画画。
有一次,她在路边捡到一支红色的颜料,开心的用它在石头上画起了画。
她画了蓝天白云,还有自己和奶奶。
“咱们岁岁以后要当小画家吧。”
路延年看着岁岁这熟练画画的架势,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四十年前在河边写生的那个人。
“你妈妈也最喜欢画画了,”路延年感慨着,“我们家有人继承她的兴趣了。”
路聿风也很怀念:“岁岁她和妈妈一样,喜欢坐在阳台画家附近的风景。”
路延年问:“岁岁的嗓子……”
“回家前去看过医生了,”路聿风说到这个就心疼,“医生说是天生的不能发声,就算是做手术,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完全治好。”
在场的路家人都沉默下来。
路尘述紧紧攥着拳头,“如果妈还在就好了,她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喉科医生。”
路老夫人何慕婉八零年代毕业于首都医科大,从医四十余年治愈病人几千例,是无数人心中的在世华佗。
可惜的是,十年前在奔赴国外参加科研的飞机上,发生了空难,何慕婉坠海,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这是路家所有人都不敢提起的伤心事。
何慕婉遇难的消息传来时,威武了半辈子的路延年气急晕倒,在床上躺了一年。
“好了,老二。”
路临森不想让父亲沉湎于失去妻子的伤痛中,“从今天开始我们在全球范围内找,总会找到能治疗岁岁的医生的。”
“老大说得对,我现在就发消息找医生。”路延年赞同道,“还有,我准备在老宅办一场宴会,我要告诉首都所有人,我路延年有了个宝贝孙女。”
当家的都发话了,管家带着佣人一起赶紧安排办宴会的事项去了。
“老五,”路临森趁着其他人还在哄岁岁画画的时候,把路聿风拉到了一边,“林成栋背后的人,你有眉目了吗?那个人哄骗林成栋想绑架岁岁,让她回不了路家,很有可能是我们认识的人。”
路聿风眉头紧锁,说:“我让人去牛家村问,有村民说,看见林成栋上了一辆保时捷,车主看起来是个女人,只可惜那个车牌号是伪造的。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没事,”路临森安慰他,“岁岁如今在路家肯定不会出事,至于这件事,交给我来负责。”
“谢谢大哥。”
路临森一拳打在路聿风胸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岁岁是我的侄女,我也会保护好她。”
当晚用完饭,路聿风抱着岁岁去房间睡觉。
把她放进被窝以后,路聿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相框。
路聿风指着合照左边那人美丽温婉的女人对她说:“宝贝你知道吗,这是妈妈。”
岁岁赶紧从爸爸手里拿过相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可颜看。
妈妈长得好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嘴边还有两个小梨涡。
岁岁喜欢妈妈。
“你小脸蛋的轮廓跟妈妈很像,”路聿风搂着岁岁,和她一起看楚可颜,语气温柔的怀念道,“当初我和你妈妈结婚的时候就问过她,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你妈妈笑着跟我说她喜欢女孩子,将来要给她买好多好多衣服,把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
路聿风垂下眼睛看岁岁,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如果妈妈知道她有了岁岁那么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肯定会很开心的。”
照片中的楚可颜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幸福又灿烂。
岁岁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下一秒,几颗金豆子就掉在了相框上。
路聿风很着急地帮她擦眼泪,“怎么了宝贝?”
岁岁摇摇头,不让爸爸担心。
她只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有了爱她的爸爸,还有对她很好的伯伯和爷爷,还有一个漂亮的妈妈。
她不再是那个被抛弃的小孩。
她在奶奶的爱里长大,又顺利的遇见了那么多亲人,实在是太好了。
“你差点吓坏爸爸,”路聿风知道岁岁没什么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和妈妈很像,是个感性又善良的小朋友。”
路聿风拿开相框,给岁岁掖紧被子,让她睡觉,“宝贝放心,爸爸一定会找到妈妈,让我们一家团聚的。”
等岁岁睡着以后,路聿风才出了她的卧室。
书房里,管家正在等着。
路聿风眉目间有些阴沉,“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管家递上一沓资料,“五少夫人在C市生下小小姐以后就没有踪迹了。曾经照顾过她的护工说,人贩子把小小姐偷走以后,五少夫人情绪很崩溃,到处找孩子。后面五少夫人说要出去报警,结果再也没回来过。”
路聿风听着管家的话,心里满腔的愤怒和心疼,他抓起一个陶瓷杯,狠狠地摔了出去,“嘭”的一声,碎片散落一地。
他的语气阴鸷带着刺骨的寒意,“人贩子就应该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