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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鹏汇报完全部的案件调查情况,方夏没有什么触动,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想象之中。等到他吃完最后一个包子,喝了口水,赵鹏才开口问“赵队,你怎么看这件事?”
“我有几个疑问。1,为什么他是王阳派出去的找王斌的,但是他却不回去找王阳,而是躲起来,让王阳也找不到。2,他躲在王庄,但是他不是那里的人,偏偏找一个所有人不认识他的地方,还不去远的地方,只在咱们这,离着观泉还不算远。3,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有什么秘密,让他一直提心吊胆的躲着,连王阳都不敢见。”
赵鹏发动着自己的脑子,不断的思考着。
“难不成,他有王阳的把柄。”
方夏摇摇头,说“不像,要是有王阳的把柄,为何不直接和王阳沟通呢?可是王阳都找不到他。你有没有走访他的人际关系,还有人再找他没,父母有没有找。”
赵鹏摇摇头,说“父母双亡,爷爷奶奶带大的,从小就不服管教,经常性好几天不回家,也没人在意。不过说还有谁找他,还真有,这个人你也熟悉。”
“谁?”
“刘文伟。”
“刘文强的弟弟?”
“嗯。”
方夏停顿了几秒钟,思考着什么。
“还真是有趣,这件事居然和他们兄弟有关系。啥也不说了,工作吧。”
赵鹏和方夏准备好之后,就出发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又进入到新的一轮排查当中。
王阳的手下都被警察问过了一遍,只要是和梁坤认识的人无一幸免。许多人人心惶惶,生怕被抓进去关上几天。王阳费了好大的劲头,才把一切不安的情绪都给安抚了下去。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没想到刘文伟真的找到了他,难道是他干的?最近几天王阳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了不让自己处在非常被动的局面,他只能想些办法来挽回局面。他找到了郑豪,安排他寻找线索,让牛成龙继续寻找王斌。他则是去案发现场看了看,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能获取的信息并不多,得到的也很有限,很多从村民口中得知的,大部分版本还都不一样,传来传去整件事都变了形,只能靠推测勉强恢复原本的事件。
他来到了刘文强的门店,发现门口停了一台陌生的车,这台车他有些眼熟,似曾相识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当看到方夏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恍然大悟。
小姑的病情逐渐恶化,医生再三催促手术。可是王伟国两兄弟始终没在医院出现,这一次他们并没有消失,每当他们想来的时候都被那两个女人拦住了,以死相逼。姑父彻底绝望了,这件事他始终没敢告诉小姑,小姑每天还乐呵呵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能活蹦乱跳了。医生也没办法,只好做最后一次化疗,这一次做完再没有起色,只好听天由命了。
化疗结束后,小姑的容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憔悴,苍白的脸颊白的吓人,嘴巴也开始发干。可是她还是微笑着。化疗似乎起到了效果,小姑身体开始向好,我们都始料未及,姑父开心极了,连蹦带跳的叫医生。看完之后,他也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但总有种感觉,这微笑好像是故意给我们看的。
天气凉了下来,热意褪去了,夏天也走了,迎来了秋收的喜悦。太阳也没有之前那么大了,天上的云厚重了许多。我也穿上了厚衣服。刚刚吃过午饭,这个时候温度刚刚好,不冷不热。小姑说要下去走走,她觉得自己能走路了。姑父坚持不让她走,推了个轮椅,给她披了厚厚的衣服才推着她出了门。
“让小宝跟着我吧,你回去吧,俺娘两想单独聊聊。”
姑父心领神会,教我怎么用轮椅,看着我推着没问题之后,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我们。我推着小姑,慢悠悠的走着。中午饭刚过,还没什么人在楼下。小姑示意在一个凳子旁停下,我坐在了凳子上。
“小宝,以后好好生活。做人做事稳重一点,多思考,明白吗?”
我点头。
“想清楚以后自己哩路怎么走,你现在长大了,要学会一个人适应这个世界了。我能教你哩不多了,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我点头。
“哎,以后别忘记了恁爷恁奶,还有恁姑父。”
我点头。
小姑沉默了,好久没说话,我看到了她的笑容,这笑容我已经好久没看到了。她看着这个世界,就好像在做诀别。忽然,她转过头对着我说“好想看到你结婚的样子。”
这一次,我没有点头,我愣在了那里,小姑好像在托付我什么,她又好像在期盼着什么。我似乎看到了她的眼里噙着泪水,我十分的不解,可是我又说不出来一句话。过了好一会儿,她对我说“好啦,咱回去吧。”
我推着小姑走了回去,姑父赶忙上来迎着。一直到小姑睡着了,姑父才拉着我到了走廊。但是他没说什么,眼睛里无尽的忧伤。晚些时候,姑父让我回去了。房间里,只有他和小姑。两个人相对笑着,没有太多言语。吃完晚饭,小姑忽然开口说话。
“我的病,没救了吧。”
姑父知道,瞒不住了。
“嗯,没多久时间了。”
“我就知道,也好,该说的我都说了,该看的我都看到了。以后,小宝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
姑父的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灌满了眼睛,啪嗒啪嗒的掉个不停。小姑抚摸着他的手,给了他一个温柔的微笑。
“没事的,下辈子,咱们还是夫妻。”
半夜,我接到了姑父的电话,得到了一个惊天噩耗,小姑走了。我踉跄着从床上爬了下来,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医院,只看到小姑那一抹微笑挂在了嘴角。我瞬间慌了神,感觉世界要把我抛弃掉。姑父过来安慰我,说“振作点,不要让小姑看到你现在这幅鬼样子。”
那晚上,我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我想哭,眼泪始终挤不出来。无声的呜咽,在这长廊里回荡着,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