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办法出去,就是出不去也要想办法让这里能防水。”感觉温度明显低了很多时,陈冬对欧阳静说。
“黑雨?”欧阳静问道。
“你怎么知道黑雨的?”陈冬错愕于欧阳静竟然知道核爆后可能发生的事。
“看电影,你没看过?海岛国的那个,拍的还不错。”欧阳静平静的看着陈冬。
“我看过白鹰国版的,那个是不是更热门?”欧阳静的话让陈冬产生了怀疑,虽然陈冬也是先看了海岛国版的电影和之后才看了白鹰国版的电影。
“白鹰国的电影好像和黑雨也没有多大关系就是借了个名。”欧阳静的反问竟让陈冬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所谓黑雨是指原子弹爆炸后大量放射性物质尘埃、核爆产生的焦炭和地面尘土随蘑菇云进入大气后和水蒸气结合后形成的降雨,一般在核爆炸后四十八小时内发生,具体时间要看当地湿度大气含水量等条件,由于黑雨的凝结核主体是放射性尘埃所以直接接触黑雨对人可能是致命的。虽然黑雨既有放射性又存在腐蚀性但黑雨的形成却可以减少大气中的辐射尘埃,对减少辐射尘埃的扩散黑雨是有益的。电影《黑雨》是由海岛国作家井伏鳟二的同名改编,大概讲的是广岛原子弹爆炸后几个普通人的悲惨遭遇。
“现在辐射尘埃还没开始降落,我们这里要是不完全封闭,如果进来大量的辐射尘埃也要命。”陈冬看着头顶杂乱钢架里漏出的那一小块,这时他还没心思细想欧阳静的话。
“这怎么出去?”欧阳静伸手推了推安全岛洞口上面横七竖八的铁架子发现它纹丝不动。
“欧阳女士,你能再贡献出一块足够大的海绵吗?”陈冬拿着欧阳静的那一半胸衣故意装作满脸享受的闻了闻。
“耳光足够多!”欧阳静试了试在这里完全没有能扇出一记响亮耳光的空间,转而用力踢了陈冬一脚。
“唉,怎么才能把这块堵住?”陈冬并没有在意欧阳静的那一脚,他也用手试着推了推头顶杂乱的废铁堆,除了落下一些灰尘和不明炭块,废铁堆一动不动。
“你手边有没有长点的棍子一类的东西?”陈冬想着现在能看到天空的只有硬币大小区域先把它堵住,之后就听天由命吧。
“没有!”欧阳静摸索了她能够到的所有地方。
“我倒是有一根,就是不够长也不够硬你可以帮我……”陈冬还没说完就又挨了欧阳静一脚。
“流氓!”欧阳静觉得不解气又是几脚。
“你干什么!”陈冬不知从哪里抓到一根橡胶密封条,是现在高层窗户上常见的那种,只有一尺多一点而且不能完全立起来。
“这东西有什么用!”欧阳静看到陈冬拿出那根密封条有些羞恼。
“年轻轻脑子里都装了什么!我让你帮我再找找,有没有差不多的,几根一起用说不定就行了!”陈冬说着继续摸索着可以够到的地方,继续一无所获。
“我包侧面的袋子里有伸缩甩棍我防身用的,够长!”欧阳静突然说。
“你包在哪儿,是递给我给我的那个吗?”陈冬忙问欧阳静。
“是,在亭子里的桌子下边我拿出水以后就放在那儿了。”欧阳静使劲瞅着她包的大概位置。
“蓝色那个?”陈冬凭记忆想着桌子的位置,他看到层层废铁中有一抹蓝色。
“对,就是那个!”欧阳静也看到她的包。
“你觉得够到它和堵住它的区别在哪儿?”陈冬指了指头上可以看到天空的空缺又看了看欧阳静包的位置。
欧阳静一时也沉默了只呆呆的看着她的包,两个人各自想着怎么能把那个空隙堵住。
“你感觉的到吗?”欧阳静突然问陈冬。
“什么?”陈冬没有觉得任何异常,他的感官像是在刚才天翻地覆的冲击中迟钝了很多。
“是地震!”过了几秒陈冬也察觉到了逐渐强烈的震感。
“我草了!这他妈还有完没完了!”一句国骂荡气回肠从五道那边传来,完美诠释了所有还活着的人的心声。
陈冬头上的废铁堆发出摩擦声,尘土、铁渣、焦炭,撒向洞口,欧阳静和陈冬双臂紧抱着头竭力把身体贴紧两边厚实的水泥。
在一阵强烈的上下颠簸中废铁堆跟着一起跳动起来,金属之间的撞击声,金属和地面的撞击声随着大地直接传导入每个人的大脑。
上下颠簸后是更剧烈的左右摇晃,头顶金属之间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脑子里用铁刷用力的摩擦着黑板,像要撕裂灵魂一样。
“轰……”毫无预兆的一声巨大的闷响瞬间掩盖了所有的嘈杂,那是大地断裂的声音,北山山脉的最高峰呼和巴什格峰的上三分之一部分突然崩塌,之后是一道道宽窄长度不同的裂缝开始在大地蔓延。
“咔啦……咔啦……”过了一两分钟,陈冬头顶的铁堆发出奇怪的声音之后废铁好像在朝一边滑动滚落,他只是懵懵的听着,双眼失神的看着头顶密密麻麻层层堆叠的铁架子铁板和其他面目全非的东西,之前的翻天覆地的冲击像是摧毁了他的斗志。
“小心!”欧阳静的声音穿过金属的滑动声冲进陈冬的大脑在他空洞的大脑里反复回响陈冬却完全不为所动眼睁睁的看着一根尖锐的钢筋从他头顶的洞口落下扎向他的右眼。
“躲开!”欧阳静的声音再次传来,陈冬的回应只是眨了眨眼睛还是一动不动。直到他感到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和一些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他才像是刚被唤醒的植物人一样把转头向声音的方向。
欧阳静在钢筋落下的一刻伸手推开了陈冬的头,钢筋贴着陈冬的脸扎到水泥地面打出几个火花,欧阳静的左小臂没来得及躲开快速下落的钢筋被硬生生的剥掉了一块指尖大小的皮肉,胳膊顿时鲜血淋漓。
“你怎么样?”陈冬完全的恢复了神智,顾不上自己左脸的刮伤转过头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欧阳静。
“你发什么疯!”欧阳静恶恶的抱怨道。
“我……嘶!”陈冬转头的动作太大左脸的伤口蹭到了水泥地面一阵钻心的疼再次传来。
“谢谢!如果能活下去我……”陈冬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能活下去是现在最大的不确定。
“用不着!你先帮我止血,你分出我一绺头发,手按紧上边,用火烧些灰下来,帮我按在伤口上,这伤口太深了,必须止血。”
陈冬忙照她的吩咐在她平肩的头发里抓出一绺,“火,我不抽烟不带打火机!”。
“用这个,你上面的手捏紧了,要是多烧了老娘的头发,我就弄死你!”欧阳静说着递给陈冬一个金属打火机,很有分量。
一阵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后陈冬把手心里的头发灰扣在欧阳静的伤口上,两个人同时痛的面部扭曲,欧阳静是伤口,陈冬是刚被欧阳静头发烧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