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山,你觉得一班的人去哪儿了?”刘浩山刚进四五道收费亭陈冬马上发问。
“唉……这个事……不行我找个大仙算算吧!来单位五年了,第一次遇到!邪了门了……现在几点?”刘浩山叹了口气。
“一点三十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郑洁看着四道显示器上的时间回答着刘浩山,她觉得这个中班时间过得很慢。
“才过了半个小时?”刘浩山作瘫软状一屁股坐在收费亭中间的椅子上,显然他觉得时间过得更慢。
“还有五个半小时,刘班长任重而道远啊!”郑洁的话明显是玩笑,刘浩山从来不把他自己这个班长当回事,郑洁边说边把刘浩山的水杯递给他。
“您好,收费四十五元。”五道过一辆货车,陈冬看着屏幕把收费金额报给司机,在司机左前方的显示器上也显示出着收费金额和车重。
“手机付可以吗?”司机操着浓重的西北口音。
“可以!请出示付款码,我扫您!”这些话一个收费员平时一天要说二三百遍。
“师傅您过来的路上有没有看到四个和我们穿一样衣服的人往反方向走?”陈冬突然想到了什么多问了司机一句。
“没有吧,一路上也没什么人。”司机边回答边伸出手到车窗外,这是收费员和司机的默契手势,大概是全国通用,意思是要纸质发票。
“请稍等!”陈冬把刚打出的发票从打票机撕下来盖上单位的收费章递给司机,盖章后陈冬发现章最后一个字盖的有些模糊。
“师傅,这个章的盖最后一个字盖花了您看一下,这种情况不影响报销吧?”陈冬把盖好章的发票递给司机。
“没事,有上面两个打印的章就行。”司机接过发票一脚油门开出了收费站。
陈冬把章在印台上重重的按了按,找了张废票认真的盖上,最后一个章字还是模糊,显然是印章的问题。陈冬调转印章仔细的观察最后一个章字,章字明显被蹭掉了一半,如果是故意的这种胶皮印章的字很容易被刮坏。
“浩山,我这儿印章的章字模糊了,要不要把六道的先换过来用?”陈冬和刘浩山说话时并不会回头看他,这是收费时聊天的常规。
“换吧,我去拿。”刘浩山准备起身时五道的通话器响了。
“滴……浩山,一会儿朱站长和文站长直接去收费亭找你,他们已经在往单位赶了。”通话器那边是吕乐的声音。
“好的吕哥。”刘浩山答应了一声。
“那个……浩山,你多注意一下周边有没有可疑情况,有没有车辆无故逗留的,还有注意安全规范,一会儿朱站长肯定要检查。”
“现在还没有什么可疑情况,今天收费车车少,私家车都从免费道过了,也没什么滞留的。”刘浩山说着伸手把门从里锁住,这是朱站长经常强调的基本安全问题。
“那好,有什么情况直接叫我,我就在监控。”吕乐说完挂掉了通话器。
“咱们打赌猜猜哪个领导先到站里?”郑洁说。
“可以,赌明天的晚饭吧,谁输了明天晚上请客吃烧烤!”陈冬附和。
这时周俊在四五道收费亭外拧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从里锁着,刘浩山透过玻璃看到他诧异的表情马上把门打开。
“你们三个在里面玩的够花的,还锁门?”周俊把免费车统计表递给刘浩山,他刚才去二道和七道统计了早班免费车的通过量。
“一起玩,一起玩!咱们三男一女进行刺激的,充满不确定性的,激烈的游戏!最后还有让人脸红心跳的惩罚环节!”刘浩山心想这话郑洁说算开玩笑,他们三个男人说算不算性骚扰呢?
“我们打赌哪个领导先到站里,输了请明天晚上的烧烤!”陈冬对周俊说。
“差不多吧,朱站长住滨山县离站五十一公里,文站长家在九原县离站四十九公里,没区别。”周俊说。
“所以是打赌,各百分之五十可能性,你们选哪个?”陈冬看着老远一辆开过来的卡车说。
“我选朱站长。”刘浩山先做出选择。
“我也选朱站长。”接着是郑洁。
“朱站长!”最后是周俊。
“那我没得选了,我选文站长!”陈冬说,“处罚还真是让人脸红心跳,就咱们班的饭量,吃顿烧烤少说也要四百块!”
“我肯定文站长先到,你们不信咱们可以加注!”陈冬继续说。
“我不信,文站长开车慢,上次我做她的车回家她开了一个多小时,不过为了你一下半个月不吃土,我就不加注了!”郑洁说。
“嗯……好人一生平安,把你那边印章给我用一下。”陈冬说着把右手向后伸,他知道刘浩山或者周俊会帮忙递给他。
“你怎么觉得文站长会先到?”周俊把四道的印章递给陈冬时问他。
“天机不可泄露,除非你把明天的烧烤钱掏了!”陈冬接过印章看到刚才看到的卡车已经过了前道闸。
“你继续做梦!”周俊说时他们四个一阵大笑。
“怎么四道的印章也有问题。”陈冬刚才收费时他用四道的印章盖发票时发现印章里的‘服务中心’的‘中’字模糊。
“这个月才换的章,不会吧?两边一起坏了。”刘浩山拿起印章仔细看了看,心里若有所思。
“五道印章最后一个‘章’字模糊了很可能是磨损了,四道中字模糊了是怎么做到的?”陈冬说出了刘浩山心里想的事。
“这种胶皮印章很容易磨坏了,我们之前用的废票章就是,动不动就盖不清楚了!”周俊答到。
不会是一班故意的吧,刘浩山心想,他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这种猜测意味着一班的四个人是被人强行带走的,刮坏印章是给单位留下线索,这种猜测太可怕,刘浩山马上转移注意力,不再去胡思乱想。
“周俊,帮我看一下,我去趟小树林。”陈冬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去小树林是男收费员要去小便的代号,比起远在二百米开外楼里的卫生间道边的小树林显然更方便。
“这个肾功能还计划年底结婚?”周俊坐到五道窗口时打趣陈冬。
“这东西,谁用谁知道!”陈冬的反击又让四个人一阵大笑。
出了四五道的收费亭,陈冬没有像平时一样径直跳过三条车道间两个半米高一米宽的安全岛往一道边的绿化树林里走而是顺四道像天棚最中间的立柱走去。
在立柱下安全岛上的仿真塑料草皮中他隐约看到一个揉成一团的五元纸币上面还沾着些红色,陈冬倒吸了口凉气,因为他的猜测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