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领着人去关押凶手的地方,凶手白天被方煜那一脚踹得很重,双手被绑着,无力地靠着潮湿的墙壁,见有人进来,下意识地挪动想往后靠。
“说吧,为什么要杀江醒?”方煜把玩着尖刀。
“他的养珠小筑断了我们的财路,害的.....咳咳咳咳……害的我们只能给他卖命,他不该死么?”
“看来是不说实话,王泽给他念念。”
“王阿福,熟悉水性,以捕鱼、采珠为生,两年前来养珠小筑,专做捕捞珠贝的活,家中四个小孩,媳妇在家给人缝补为生.........”
随着对方不断说出与他有关的事情,王阿福渐渐绷不住,因为恐惧全身发抖,不能说……不能说,说了那人不会放过自己的妻儿和孩子。
方煜抬手示意王泽停下,“怎样,说实话就留你家人一命,不说实话……就让你媳妇孩子一起陪你上路。”
王阿福听了这话,急着要撑着起来,“是我做的关他们什么事,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给他偿命。”
“你的贱命还不配给他偿命,去将他的家里人抓来。”方煜耐心到了极限。
王阿福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不,你们不能抓我的家人,她们是无辜的......”
那人说过,被抓到只要自己死了,就不会连累家人,那人还会照顾自己的家人,一命偿一命,他紧紧地闭上眼,眼泪淌了下来,猛地朝墙壁撞上去。
噗呲一声,脑浆四溅,人顺着墙壁软软倒下,嘴里还喃喃她们是无辜的。
无人料到会是这个结果,方煜离得不远,衣摆被溅到几滴血,后头的王泽急忙上前用手帕擦拭。
方煜捏着刚王泽念过的资料,沉默不语,来时以为刺杀江醒的,最大可能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审一审应该就知背后之人是谁,谁知凶手宁愿求死也不愿意说出背后之人,现在看来这事不简单。
江醒呀江醒,连你的义兄都不知道你的秘密,刺杀你的背后之人也是下了死手,你当真只是商贾之子这么简单?
忙碌到夜深,方煜又回到房里去看江醒,看到侍女守着江醒寸步不离,吩咐有事唤他。便自顾在耳房闭眼休息。
这几日连番赶路来,难得好好休息,原想着给江醒一个惊喜,没想到她倒是给自己好大的惊吓,方煜闭眼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方煜醒来,发现自己在江府门外,望着江府外挂着白幛,顿觉心中空荡荡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他冲进江府,府里人人面容丧丧,他拉住人就问,出了什么事,可惜那些人哭泣不言不语,方煜慢慢靠近正堂,发现周景熙也在,见他手上挂了块与自己一样的白布,神色哀哀地靠着棺材,耳中哭声越来越清晰,不.......不可能......江醒。
方煜猛地睁开眼,一时想不起身在何处,缓了会儿才想起自己在耳房休息。
听到外面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想起江醒还躺着,赶忙起身。听得侍女边哭边哀求床上的人喝药,只是躺着的人一直咬紧牙关,药顺着脸颊淌下。
方煜上前恶狠狠道,“闭嘴,你家主子不会有事的,扶住她。”接过药,捏住江醒的脸颊,迫使她张嘴,才把药灌下去,好赖是将药喂了进去。
摸了下江醒的额头,还在发烫,“去将夏大夫叫来。”
夏大夫也在一个院暂住,离得近,很快赶来,查看了伤口 ,脉象也比早先平稳,“也算她好运,伤人利器是干净的,伤口没有进一步恶化,很快就能醒来。”
方煜从梦里醒来后一直绷着的脸,终于有了点缓和,支走了所有人,自己陪着江醒。
十分自然地握着江醒的手,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自己早该与她说开,或许昨日的事就不会发生。
以她商户女子身份嫁人,哪怕是门当户对的亲事,左右还是个商户,看她平日行事,找个清贫男子,做上门女婿也是有可能。
无论哪个选择,都不会比跟了自己做侧夫人强,侧夫人虽不如正妻名分,但孩儿将来记到正妻名下也是一样,她的孩子,想必也如她一样聪慧。
天微亮时,江醒被疼醒,思绪归拢想起昨日自己被人扎了一刀,看到守着自己的竟是方煜,想到自己的秘密,挣扎想要坐起来。
方煜守着江醒,江醒一睁眼他就察觉到,待看清江醒一脸防备自己,挣扎的要坐起来,不用想也知道,眼前人瞎想什么。
“莫要乱动,否则伤口又出血,受苦的是你自己。”说着扶江醒靠坐着,给她端来水。
江醒见他照顾自己的动作自然,若不是伤口疼痛,她几要恍惚以为自己在做梦,喝了水,强作镇定,“我大哥呢,让新萤进来伺候我。”
方煜令新萤进来伺候江醒,江旭得了江醒醒来的消息,与爹娘一起过来。
江夫人看到江醒胸上包好的伤口,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泣不成声,“阿醒啊,阿醒啊。”
江醒见着爹娘与大哥皆是担忧自己,安慰道,“让爹和娘担心了,伤势不严重,很快就会好起来。”
江老爷担忧不已,想说的很多,不过其他人也在,最终也只是说了句,“你娘昨日担心得一夜没睡,天不亮就赶来,阿醒可要照顾好自己。”
江旭愧疚道,“都怪哥哥没能护好弟弟,让弟弟受伤,叫爹娘担心了。”
江醒虚弱地笑了笑,“大哥不必愧疚,谁也想不到会出事,爹娘放心,夏大夫看过了,休养个几日就没事。”看了二老与大哥都是满脸疲惫,哄着人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