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丝毫没想起,他也享受了十五年的锦衣玉食,甚至是到今天,他也比太多人过得好上许多。
太傲天心里不是不清楚,但他依然不能接受现实,也不想接受。
“世子爷真神人也,咱们凡人不可与其比较。”
“要是世子爷没有被换掉,说不定不到十岁就能中状元了。”
“文武状元的题目难易程度不同,我看未必。”
“但人家依然是个天才,真的可惜了,被白白耽误了十多年。”
“哎,那假货好似止步于院试。”
“你才知道啊。”
“不过人家也比你我厉害许多。”
“不知道以后世子爷会便宜哪家小姐。”
“哎呀,你一说,我就感觉也是,听我七舅家太奶的儿子的孙媳妇的表妹说,现在好多大官家都盯着世子爷呢。”
“嘿,原先他们估计都…现在…啧啧啧”
有些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此人一说完,周围的人便哈哈大笑。
““听说世子爷,参加的是文科举,之外,考骑射之类的也会参加。”
“啥?真的假的,世子爷不会最后成为文武状元双状元吧?”
“……”
太傲天匆匆回到家中,关上屋门,“霹雳哗啦”
“世子爷,世子爷,我才是世子爷,你为什么要出现在王爷王妃面前,你怎么不早点去死,去死。时君行?不不不,你不配姓时,我才姓时,你明明只有个贱名叫狗剩。”
“为什么?为什么,既然你们将我和他换了,不永绝后患,还养在身边,都怪你们,死得好,死得好,我诅咒你们,狗剩,你给我死,你死了一切都能回到原点…”
太傲天在房间里砸着并不贵重的摆件,疯狂咒骂,外面小厮丫鬟都一个个缩着脑袋,捂着耳朵,并不想听这些。
但太傲天的声音太大,捂着耳朵,也有些话语钻入他们的耳朵。
“哈哈哈…对,你死了,一切才能回到原点,对,你死了,我就还是王府的少爷,哦不,我可以娶玲珑为妻,一切都属于我,属于我…”
太傲天魔怔了,他也就这点承受能力了。
实际上,他打从心底里,就没有接受自己失去了一切这一现状。
科举之难,也打散了他的豪情壮志。
剩余的,只有不甘,以及对石曦的恨意,甚至王府的每一个人他都恨。
恍惚间,太傲天仿佛看到了他斗赢了时君行,娶了时玲珑为妻。
对对对,这才是我该过的日子,娇妻美妾,权势地位,一个不缺。至于狗剩,尸骨早就化为尘埃。
没错,这一世不一样,是时君行不对劲,他只要弄死了时君行,一切都可以转回正轨。他没错,他只是让所有人或事,回到它该走的方向。
无意中,太傲天确实解开了一部分前世的记忆。
但他并没有看到之后,啸云国的亡国,百姓流离失所。
即使他看到了,估计也是找机会逃走,逃到平安的地方。
太傲天看到与否,并不重要。
……
因着石曦除了考试,就是在复习,太傲天并没有找到什么机会,不管是谁,石曦都拒绝拜访。
而不管是皇帝也好,还是王爷王妃也好,都对石曦报了极大的希望。
而石曦的优秀,让某些纨绔子弟吃尽了苦头。
本来嘛,他们全靠家里蒙荫,也不用学问多好,差不多就行了。
但出了石曦这个异类,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以往被家中溺爱的那些人,这一次,他们的父亲都强忍着不舍,压着他们读书。
你再金贵,你也不是皇家子弟,给劳资学。纨绔们怨声载道,向自己母亲祖母求助,而这一次,他们都狠下心不管,全交给一家之子。
张墨玉也是其中之一,张墨玉倒也不是什么坏孩子,就是喜欢吃,重口腹之欲,这在现代真不是什么事,能吃是福嘛。
但现在,他被自家老爹请来了严厉的师父,硬是压着他读书。
“君行啊,君行,你可真是害苦了我。”张墨玉的心里留下宽面条似的泪水。
“墨玉少爷,别走神,为师刚刚讲的是什么,你复述一次。”
张墨玉更悲痛了,“老师,我…我忘了。”
“你…你真是气煞我也,要是你再不好好读书,我要跟尚书大人好好聊一聊…”
“老师,我错了,您别告诉我爹,我学我学,请您再给我讲一次,这一次我一定认真听。”
呜呜呜,我太苦了,我想吃珍香阁的八宝鸭,还有红烧肉,还有绿豆糕,呜呜呜,谁来救救我呀。
张墨玉无声呐喊着,还得分出点心思听老师上课。
但张墨玉心里还真一点也不怨恨石曦。
但其他人就未必了,他们心里诅咒着石曦科举失败,他们也就解放了。
不然,石曦永远会把他们压下下面,以后日子就不可能好过。
一直到第二年,石曦院试第一名,连中五元,为了名头,只要殿试石曦不要考的太差,皇帝也会点她为状元。
且石曦也是皇家子弟,也是给他们皇家争光了,说出去,也更长脸。
且啸云国历史上还没有十七岁的状元公,这对皇帝来说,也是他继位浓烈的一笔啊。
“殿试开始~”
皇帝监考,他在各个学子身边转悠,测试一番他们的胆量。
有的学子在皇帝停在他们身边时,便停下了笔头,宁愿不写字,也不能晕染宣纸。
但个别学子在皇帝停留在他们身边时,一瞬间,就晕染了宣纸。想重新换一张是不可能的。
皇帝微微摇头,那人心里更慌了,手抖个不停,宣纸很快被浓墨染黑,就连之前写的字都有些模糊不清。
而石曦就稳得很,应该说前三名,都是比较稳的。
他们的心态好,虽然紧张,但更明白不能殿前失仪,否则,寒窗苦读几十年白费。
就差临门一脚,无论如何都得硬着头皮写。
“时间到,停笔。”
所有学子停下了手中的毛笔,而其中有人已经浑身一软,就跌坐在地,登时被侍卫拖出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