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飞也是活该，罪有应得。
身为父亲，不能扛起家庭的责任，反而趴在郭母身上吸血，然后又趴在郭蓉身上吸血。
但父女俩都是一丘之貉，咱还是大哥不说二哥。
郭蓉看着高飞的脸埋在碗中，虽看不到脸，但她能听得到，先是传来一声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高飞不由自主地呛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串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再也没了声音。
月光下，郭蓉眼中的恶意简直令人胆寒，高飞没了动静之后，郭蓉的脸上又带着极致的疯狂与痛快。
这一世，郭蓉第一次杀人提前了六年。
这一切，被人看在了眼里。
他捂着嘴巴，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然后等到郭蓉离开，他才敢大口大口喘气。
他也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十来岁的女孩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高飞的女儿。
他想去报警，可是他作为一个混子，警察会相信他的话吗？何况，她才十岁。
这人回去之后，就病了，被郭蓉吓病的。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被一个十岁的女孩吓病了，说出去谁能信。
这人家中本也有个女儿，他一直不满自己的妻子生的是个女儿，平时对妻子非打即骂不说，对女儿也是一样。
可怜的女孩才五岁，看起来却只有两三岁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他人生中第一次反思，是不是他对妻女太过分了。
没别的，就是怕他睡着了，妻女就把他嘎了。
一连几天，男子都没有去赌博，甚至还买了米面，和糕点，讨好妻女。
没想到妻女被吓得瑟瑟发抖，因为上一次，他对妻女好的时候，差点没把妻子打死，女儿被妻子紧紧护在身下。
这人显然是想到了之前他做的畜生事，尴尬极了。
“我保证，我再也不打你们，不会再去赌了，你们相信我。”
妻子抱着女儿蜷缩在墙角，一言不发。
她想到第一次她被打之后，他也是这样说的，本以为有了孩子会好一点，没想到，这畜生连孩子也不放过。
女人一边痛恨他的狠毒，一边痛恨自己的懦弱。
如果可以，她又何尝不想离开呢。
可是离开这，她能去哪，只能硬撑着。
从小在家中就有干不完的活，和各种打骂，嫁了人，还是这样，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女人不是不想反抗，可她反抗不了，她对抗的不是这男人，而是几千年的封建毒瘤。
她想一死了之，甚至想带着女儿一起去了，可是她还是下不了那个狠心。
不要说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这种可笑的话。
其实，活着比死可怕多了。
更何况，在这种旧时代与新时代的交替漩涡中的母女。
她们母女绝不是个别，而是大多数。
男人知道母女俩不会信他，他便不再说什么了，他想他会证明给他们看的。
郭蓉误打误撞，反而救了一对可怜的母女。
不管以后如何，至少眼前，她们母女不会再被暴力殴打了。
男人爬上床，很快便睡着了，打着呼噜。
母女俩终于松了一口气，睡着了就好。睡好了他就不会发脾气，不会打人了。
“娘～”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声音还带着颤抖。
“别怕，娘会保护你，饿不饿，娘给你弄点吃的。”
“娘，我不饿。”
“咕噜噜～”哪里不饿，嘴上说着不饿，可身体是再诚实不过的了。
女孩不想让母亲太辛苦，她饿了也不愿意跟母亲说。
女人眼含热泪，拿起了桌上的糕点，喂给女孩，“吃，吃饱了，如果他真想打死我们，娘带着你一起上路。”
这等好东西，她们从未吃过，“娘，真好吃。”女孩不知道上路是什么意思，嘴巴里绵软香甜的糕点，她爱的不行。
她只是觉得，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实，那糕点并不贵，至少，比起男人赌博输掉的钱，不值一提。
母女俩吃了好吃的糕点，第一次睡觉肚子不是空空的。
等到一早上起来，男人早就不在家了。
也是第一次，女人竟然没有早起。
太阳升起来，照耀在女人和孩子的脸庞上，暖洋洋的，才将两人唤醒。
女人害怕极了，好像下一秒，男人蒲扇般的手掌就要扇过来。
可屋内空无一人，女人松了松气，将女儿叫醒。
“娘～”小女孩也不哭，看见女人就笑。
女人的心软成了一片，女儿跟着自己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女人胡思乱想了一阵，起床收拾做饭，带回男人就要回来，饭没做好，恐怕又得招来一顿打。
女儿在一旁也给女人端端盘子，帮助收拾收拾。
“鱼儿。”男人回来了，他叫着女人的名字。
女人却愣了愣神，鱼儿？哦，是了，她的名字叫做鱼儿，她差点都忘了。
接着女人浑身一抖，放好饭菜，“吃饭吧。”
然而她却没有坐在饭桌旁，她抱着女儿又坐在角落。
还是跟之前一样，男人吃完了，剩下的，才是她跟女儿的。
“鱼儿，坐下一起吃吧，我昨天说的话是认真的，我再也不会打你了，你再信我一次，就一次。”
女人点点头，试探着坐在椅子上，她绷紧了神经。
女人并不是心里真信了，她只是顺着男人，不想又被拳打脚踢。
她防备着男人，只要男人动手，她会立刻把孩子护在身下。
男人主动帮女人盛饭，他无奈地摇摇头，心里都是颓废和落败。
什么时候，他竟然变成了这样。
明明刚刚跟她结婚的时候，他们一起过过一段你侬我侬的幸福日子。
他是什么时候不满足的呢？！
哦，想起来了，娘说女人不打不服，不能对女人太好，否则会蹬鼻子上脸。
你得打到她害怕，她就会听话。
毕竟，他是看着爹就是这样对娘的。
一开始，明明他也反驳过娘，怎么后来，就这样了。
明明，我曾经最不想做的是爹这样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