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白祈确实很惊喜。
从求婚哭到结婚,又从结婚仪式开始,哭到结婚仪式结束。
台上他哭,台下周子秋也跟着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白这么好的孩子到头来还是便宜江一臣这货了。江一臣也是,刚刚说的都是什么东西,这么深情的话那是他这个性格能说出来的吗,别说小白忍不住,我也忍不住啊。”
他们几个心情其实都不平静,但哭的那么惨的,还真就只有周子秋一个。
沈知节看着拿着纸抽盒哭的周子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给出了致命一击。
“你是该哭,我有顾叙,刘昊还能有阿耀陪着,就你一个单身狗,你不哭谁哭。”
周子秋:“……”
“你听听你听听,这么冰冷的话是37度体温的人能说出的话吗?”
婚礼进行的很顺利,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江一臣突然拿过话筒。
“婚礼只举办这一天,但接下来的七天,吃住全包,费用全免,希望各位可以尽兴。”
台下欢呼一片。
江一臣扫了一眼下面,“不过在这之前,婚礼还有最后一个环节。”
他笑了笑,走下台,把话筒递给一直坐在最前边的顾叙。
沈知节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隐隐的好像察觉到顾叙想要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突然就能理解白祈之前看起来为什么会那么紧张了。
“这里都是熟人,我就不做自我介绍了。”顾叙接过话筒,一边说话一边往台上走。
江一臣在顾叙上来之前就已经拉着白祈给他让了位置。
沈知节握着拳头,目光紧紧盯着台上那个人。
顾叙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身形笔直的站在上面。
沈知节听到他说。
“我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我们认识了近二十多年,我察觉到自己喜欢他的时候才十九岁,在一个给不起太贵重承诺的年纪。”
“今年是我喜欢他的第七年,没有所谓的七年之痒,越来越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之前经历了一些比较刻骨铭心的事,吓着几个哥哥了,同时也让自己想明白很多事。”
“我不想再拖下去了。”
顾叙的声音嘶哑起来,鼻腔被情绪堵的难受,憋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我想说的是,江一臣和小白会一直很幸福的,所以,沈知节,你愿意在这么好的日子里,顺便跟我结个婚吗?”
“今天就当我借这么好看的地方跟你求个婚,我想给你个心安。”
“我二十六了,给的起承诺了,我喜欢你,喜欢到看你难过我就难过,看你开心我就开心,可能我喜欢你的时间没有你喜欢的时间长,但我可以保证,以后喜欢沈知节的人里,永远都有一个叫顾叙的。”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你愿意照顾我直到不记得我那天吗?”
顾叙是笑着说这些话的,眼泪被他强忍着没有流下来。
台下的沈知节更像是被定在那里一样,他浑身僵硬到已经完全不知道面对这样的顾叙该做出什么反应。
周子秋盯着沈知节瞅了半天,原本已经哭的不行不行的,结果看见沈知节完全没反应,眉头一皱。
他在后边拿着纸抽盒哐哐砸了两下沈知节的后背,还顺手推了他一下,“上啊,发什么呆,完不完蛋?”
沈知节这才回过神。
他一步一步走向台上的顾叙,短短几步路,脑子里闪过的都是以往的画面。
“愿意吗?”
等到沈知节走到顾叙面前,就听到面前的人又问了一遍。
“愿意,怎么可能会不愿意。”
沈知节笑了,他伸手把顾叙抱进怀里。
“心向往之,求之不得。”
“我爱你,顾叙。”
……
在江一臣和白祈结婚的第一天,沈知节带着顾叙离开了,只不过离开了一天,第二天再出现在江一臣面前的时候,手中多了两个红色的本本。
白祈稀罕的不得了,拿着看了好久,兴致勃勃的对江一臣说,“看,新鲜的结婚证诶,咱俩还没有呢,顾哥和沈哥也太帅了吧。”
江一臣一如既往的喜欢揉白祈的头发,“你喜欢的话我们回去也领,你要是着急,我们也离开一天,回去先把证领了也行。”
“不要。”白祈拒绝。
婚礼都办了,证晚几天领也没什么关系,这么好玩的岛,下次还说不准要什么时候才能再来。
“回去再说吧,也不差这几天。”
顾叙搂着白祈的肩膀,手指点着那红彤彤的结婚证,“小白啊,顾哥教你一招。”
白祈眼睛看过去。
顾叙:“江一臣想领结婚证,听哥的,咱就不领。”
白祈:“……”
顾叙:“你看,论年龄,你比他江一臣年轻,论能力,你现在专业还不错,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何必在他一棵树上吊死呢,咱多试几棵树多好,诶诶诶,江一臣你松手。”
江一臣扯着顾叙的衣领把人丢给沈知节,“以前是周子秋,现在是顾叙,管好他,别教坏我家白祈。”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沈知节笑着搂过顾叙。
江一臣淡定的瞥了两个人一眼,“用完我的场地就不需要我了是吧,过河拆桥?”
周子秋手掌上撑着下巴,手肘拄在一旁的沙发上,公平公正的说了句实话,“这个我倒不这么觉得,毕竟就算没有你这个场地,人家顾叙也不差地方求婚啊,你这顶多算是喜上加喜,锦上添花罢了。”
白祈乐得不行,背对着江一臣竭力忍着不笑。
“不过话说回来。”周子秋转头看向顾叙,“我昨晚还和刘昊说,我们是真没想到,你竟然和江一臣两个人背着我们策划了这么一步,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和沈知节应该是那种不声不响直接领证的性子,又或者是沈知节来求婚,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搞了这么一出。”
沈知节侧头,正好对上顾叙的视线。
刘昊:“话是这么说,不过亲眼见到了以后,觉得顾叙能做出这种事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
符合他的性格,而且不得不说,也的确很惊喜。
“惊喜吗?”顾叙问沈知节。
沈知节笑了一下,“惊喜,这辈子收到过最大的惊喜了。”
当天晚上,顾叙坐在阳台边望着海边还热闹的人群,海风阵阵,沈知节走过去给他披了一条薄毯,“不去跟他们一起玩会儿?”
“不去了。”顾叙拢了拢薄毯,“在这儿看着也挺有意思的。”
热闹是会传染的,哪怕离得远,听不清那群人在说什么,顾叙依旧能感受到那种快乐的心情。
沈知节在顾叙身边坐下,两个人挤在同一个沙发上。
“最近还会做噩梦吗?”顾叙望着海边,突然问。
“好久没梦到了。”沈知节想了两秒后回答。
他上一次梦到顾叙受伤那个时候的事,距离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三四个月了,现在他还是会经常梦到顾叙,只不过不是噩梦。
沈知节没有告诉顾叙的是,就算偶尔还会梦到那个时候的事,也不再完全都是噩梦,梦中不管怎么样,到最后都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
可能是因为顾叙给他的安全感足够,他现在也不再像之前一样避讳提及那段经历。
“没想到我们竟然比江一臣还先领证。”顾叙笑了出来,“说实话,我之前一直以为,小白从生死线上走了一圈回来那次,醒了就能被江一臣拉着去领证呢。”
“你以为他不想?”沈知节捏着顾叙的脖子。
顾叙仰起头,“嗯?”
沈知节:“小白那个时候贫血贫的厉害,身体也虚的不行,听一臣说,被拉去扯证的路上,因为难受吐的脸上连血色都没有了。”
顾叙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就把吐到脱力的小白又送回医院了。”
顾叙:“……”
半晌,他突然低头小声笑起来,“突然有些可怜江一臣了怎么办?”
沈知节就一直看着顾叙笑,直到他停下来。
“想结婚吗?”
“什么?”顾叙刚停下来,脸上的笑还挂在脸上,就听到沈知节问了这么一句。
“我说,想结婚吗?”沈知节捏着顾叙后脖颈的手缓缓挪到他嘴边。
两天之内,先是求了婚,然后领了证,说着别人的事又立刻跳到了结婚上。
不过顾叙也没拒绝,也没问为什么。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对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意见。
他只是狡黠的挑了下眉,“明天?”
沈知节无奈的捏了一下他鼻子,“那倒也不至于。”
沉默半分钟。
顾叙一双狐狸眼眨了眨,“哥哥,要接吻吗?”
沈知节没说话,大拇指轻轻刮了一下顾叙的嘴唇,低下头,温柔的吻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