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祈现在不敢再惹江一臣,也就只能在心里无声的控诉控诉。
江一臣闻言,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机发了两个消息,然后转头看向白祈,“这回他们知道了。”
白祈眯着眼睛盯着江一臣,盯着盯着,一股怨气油然而生。
明明今天他已经被人欺负了,怎么江一臣来了还要欺负他。
他怒气冲冲,伸出食指狠狠的怼了一下江一臣的腰。
江一臣转头:“......”
总喜欢怼腰到底是个什么爱好?
圣元小区很快就到了,司机直接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
车停稳之后,白祈拢了拢身上的被子,伸手就要打开车门。
江一臣嘴角一抽,“你要干什么?”
“已经到家了,我当然是回家啊。”白祈一脸理所当然。
江一臣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白祈,“你打算就这么回?”
白祈幽怨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我这个样子,是被你抱回去还是自己走回去,有区别吗?”
江一臣盯着白祈看了一会儿,嘴角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那还是有区别的。”说着就下了车,长臂一捞,就把白祈从车里抱了出来。
白祈似乎也被抱习惯了,他丝毫没有挣扎,“什么区别。”他满不在乎的问。
江一臣哼笑一声,“有没有失宠的区别。”
白祈:“......”
大胆狂徒!
登徒浪子!
进了家门,江一臣就把白祈放了下来,白祈裹着被子一路小跑的进了卧室。
眼看着白祈进了卧室,江一臣这才仔细打量起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的,整个房间的陈设一眼就看完了,一个星期了,人住进来之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他又来到厨房,准备打开冰箱看看白祈这一个星期吃了些什么。结果手还没抬起来,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冰箱根本就不用打开,因为连电都没插。
他舔了一下后槽牙,憋着气又巡视了一圈。
这个白祈是个好样的。锅碗瓢盆样样没有,整个厨房唯一被使用过的就是电水壶。
他瞥了一眼堆在一边的几桶方便面。
看来电水壶的作用也找到了。
怪不得他今天第一眼看见白祈就感觉他瘦了,本来他还以为是因为白祈的脸色太白,所以才会让他产生白祈瘦了的错觉,现在看来,他确确实实就是瘦了,这个人完全就没有好好的在照顾自己。
江一臣的头都大了。
看来不能让小孩儿单独住在这里,得把他接回家。
他来到白祈卧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白祈,开门。”
没人应。
“白祈?”
江一臣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开了。
他推门走了进来,白祈没在屋子里,只有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江一臣:“......”
这小孩儿到底有没有点安全意识,洗澡都不锁门的吗?
江一臣把白祈接回家的想法更坚定了。
“白祈。”江一臣敲了敲浴室的门。
浴室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了。
江一臣一下紧张起来,“白祈?”他拍着浴室的门。
白祈没回答。
江一臣又拍门,“你怎么了?说话,不说话我进去了。”
“别进来,我没事。”听到江一臣说他要进来,白祈急忙开口。
“真没事?”
“真没事,我就是让你吓了一跳,沐浴露掉了。”白祈解释。“还有,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没拿衣服进来,我得出去穿衣服。”
江一臣额角一跳,“......我在客厅等你。”
“嗯,知道了。”
江一臣叹了口气来到客厅,看着空空如也的客厅,刚叹下去的气又吸了上来。
这么大的客厅,连个沙发都没有,也真是够了。
江一臣的表情越来越冷,他站到窗前,强压怒气等着白祈出来。
白祈确实很快就出来了,他一打开卧室的门,就看见江一臣一脸阴沉沉的站在落地窗前。
白祈:???
这么短的时间,谁又惹到这位霸总了。
“江一臣?你公司出事情了?”白祈小心翼翼的问,“你那边要是有事,你就先回去也行。”
江一臣听见白祈的声音,转过头冷冷的盯着白祈。
白祈打了个冷颤:为什么会觉得头皮有些发麻?难道是生我的气?
“江一臣,你要不要笑一下?你这个样子,我总觉得你会把这里炸了。”
江一臣面无表情,“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要炸了这里?”
白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但是他现在可不敢这么跟江一臣说,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江一臣,你是不是到了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的那个时候?”
白祈说完这句话后,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好半天,白祈才听见江一臣的声音幽幽的传过来。
“白祈,你是对我的好脾气过敏吗?”
白祈:“……”
确定了,江一臣这是又生气了,要不要劝一劝?
“江……”
“咚咚咚~”
白祈刚要开口,门就被敲响了。
他扯扯嘴角,假笑了一下,“有人敲门,应该是季哥,我去开门。”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去给季伟开门。
江一臣一言不发,就静静地眯着眼睛看着白祈跑去开门的身影。
开了门,门外果然是季伟。
白祈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他求助对季伟眨了眨眼睛,“季哥,你的臣哥现在好像在生气,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叫他别生气?不然我总觉得,江一臣下一秒可能就把家给拆了。”
季伟:“……臣哥是哈士奇吗?”
白祈急了,“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季哥,赶紧想办法哄他啊。”
季伟一边把刚买的,还热乎的饭菜递给白祈,一边说道,“臣哥的未婚夫是你,你却叫我想办法哄他,就不怕他当场把家拆了?”
白祈直接愣住,他稍作沉思,觉得季伟说的有些道理,没办法只能勉强道,“……那还是我自己来吧。”
进了门,白祈看了眼一直眯眼盯着他的江一臣,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也太瘆人了。
他无助的回头看了一眼季伟,用眼神向季伟传达信息:季哥,我不敢。
季伟心里觉得好笑,他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见季伟帮不上忙,白祈咬咬牙,硬着头皮朝江一臣走了几步,“江……江一臣,为了欢迎你的到来,我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江一臣挑挑眉,“礼物?你都拮据成这样还能给我准备礼物,还真让人感动啊。”
白祈抿抿嘴,一脸羞赧,“也别太感动,我也没费什么心思。你等我两秒,我准备一下。”
“两秒?”江一臣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还没来得及制止,就见白祈敛起自己的表情,挑起下巴,提臀,收腹,挺直腰板,铿锵有力的开了口。
“表演曲目,莫生气。表演者,白祈。”
江一臣:???
季伟:???
白祈:“人生就像一场戏,今世有缘才相聚。相处一处不容易,人人应该去珍惜。世上万物般般有,哪能件件如我意。为了小事发脾气,回想起来又何必。”
江一臣:“……”
季伟:“……”
白祈还在背着江一臣的礼物,“他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生气伤肝又伤脾,促人衰老又生疾……”
季伟眼尖的看见江一臣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已经凸了起来,他急忙拉了一下白祈的衣服。
白祈丝毫没感受到季伟的良苦用心,他轻轻一甩,“季哥别闹,我还没背完。”
季伟叹了口气,抬起一只手捂住了眼睛:算了,救不了。
屋子里充斥着白祈清澈又有力的声音,季伟没有再阻拦,江一臣也没有出声制止,不知不觉中,白祈就背到了最后一句。
“不气不气真不气,不气歌儿记心里。”背到这一句的时候,他还伸手点了点江一臣心脏的位置。
江一臣似笑非笑,眼睛微眯,犀利的盯着白祈。
“只要你能做得到,活到百岁不、足、奇。”
背完还冲着江一臣竖起两个大拇指。
……
屋子里再度陷入了安静。
而且比之前还要更安静。
安静到白祈不由得想起那句小学生作文里经常出现的句子: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白祈突然就怂了起来,他悄悄的挪了两步,挪到季伟的身后。
“江……江一臣,礼物你还喜欢吗?”他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问。
江一臣嗤笑了一声,“喜欢,当然喜欢,我都活到百岁不足奇了,能不喜欢吗。”
白祈躲在季伟身后,看着江一臣的表情,刚刚丢失的敏感直觉又重新上线,“你……你那个表情是喜欢?你看起来更像是要吃人。”
白祈拽了拽季伟的衣服,轻声轻语的叫,“季哥。”
季伟看了看耷拉着头的白祈,无奈的开口,“臣哥,小白还小。他这次是……是……”
白祈抬起头催促道,“季哥,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季伟看了他一眼,又想起白祈刚刚的慷慨激昂,他眼皮一跳,缓缓开口,“臣哥,小白还小,所以还得您亲自教育。”
白祈震惊的瞪着眼睛,“季哥?”
季伟面不改色,“臣哥,那我先出去了。”
江一臣点点头。
季伟转身往门口走去,临走前还对着白祈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白祈:“……”
他季哥就这么把他单独丢下了?
这跟把小绵羊单独留给大灰狼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