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这种事不管多少次,她还是做不到坦然接受他的调情,她以前不知道,男女之间还可以这样。林慎晖带给她的体验,哪怕只是一句话,都能让她耳红心跳,又想逃避又不自觉沉沦。
不行不行,她的馄饨还没弄完,不行……
阮青青扭过头循着林慎晖清晰的下颚线亲过去,又沿着下巴亲到了那弧线完美的唇上。
林慎晖心里一喜,松了手臂,刚要加深这个吻,怀里的温暖却瞬间逃掉了。
阮青青朝他笑笑,继续手里的动作。林慎晖接连被拒,颇有些恼意。阮青青看着他挂了霜的脸,凑过来亲了一口,哄着:“林总别生气嘛,我马上就忙完了,等我忙完,都听你的。”
林慎晖眼睛眯了一下,也不说什么,只转身走出了厨房。留给了阮青青自由发挥的空间。
馄饨全部包完,又小心的一一放进了冷藏室。阮青青觉得很有成就感。等洗掉了一身疲惫,走进卧室的时候,发现男人已经侧卧在床上,她走近了也没动,似乎是睡着了。
他背对着她,在床头的灯昏黄的光照下,勾勒出颀长有型的轮廓,因为侧卧的姿势,宽肩窄腰的曲线暴露的更加明显,一双长腿微微曲起,颇有些委屈的味道。
阮青青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里软软的麻酥酥的。将被子盖到他身上,放轻动作,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刚要长舒一口气,身侧的男人就动了。一个利落的翻身,将她困于身下,一双眼睛闪烁着点点火星,似有燎原之势,哪还有半点睡意。
“你说的。”
“什……什么……”阮青青接收到了明显的危险信号,心跳如擂鼓。
林慎晖勾起唇角,修长的食指划过她的眉眼、鼻唇、脖颈,锁骨……一路往下……
阮青青惊呼一声,按住了那只作恶的大手,停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只觉得灼人的热度透过皮肤,烧着了她的血肉和骨骼。
“你说的,都听我的……”
林慎晖使了些坏,勾着她,引着她,却就是不给她,逼着她软软的求饶,迫着她低低的啜泣。
自是长夜漫漫,自是缱绻纠缠,食髓知味的男人,泪意朦胧的女人,翻涌的情愫和旋转的空间,窗外是寂寂寒冷,窗内是一室春色,喘息和低吟混合成诱人的乐章,像是鲛人的歌声,诱着身处海浪中的两人,愈加沉迷,直至淹没……
鬄足的男人于美梦的余韵中醒来,心情甚好,只不过遍寻不到佳人踪迹,只余桌上砂锅中热气氤氲的馄饨在等候。
林慎晖心里有些不满,不知道是不满于无人陪伴的早餐,还是不满于……
这姑娘没看出来体力这么好啊,果然还是手下留情了,就不该一时心软放过她。
沈岸这边倒端的是一派温馨,有阮青青在,沈奕将“食不言寝不语”的家训扔到了九霄云外,边吃边挑学校里的趣事说给阮青青听,极尽夸张逗趣之能事,惹得阮青青笑声不断。
沈岸觉得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在蔓延,不知道是因为热气腾腾的早饭还是因为眼前活力满满的人。
“阮老师快毕业了吧?”
“啊,哦,是,年后就要毕业了。”
阮青青从沈奕的笑话里反应过来,抬眼的瞬间还笑意盈盈的,沈岸只觉得有趣。女儿的那些幼稚的笑点,也就是她能如此捧场了。
“工作的事有打算吗?”
“暂时还没有……”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妥,他会不会认为自己请的家庭教师是个不务正业的人,阮青青赶紧补充道:“年后想先找一份实习工作。”
“如果有需要的话,阮老师可以来我的公司。”说着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阮青青,“你可以先了解一下,就你的专业而言可以说是‘万金油’,你想来的话,我让助理给你安排。”
这……这是上天赐给她的贵人吧。阮青青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接过名片,同时握住了沈岸的手,眼睛亮晶晶的,说:“沈总,谢谢您!”
沈岸被手上柔软的触感晃了一下心神,只是这温暖一触即逝,阮青青已经转过身对着沈奕,神采飞扬的说:“安安,老师要有工作喽!”
沈奕不以为然,撇撇嘴道:“工作有什么好的,阮老师一直陪着我才最好。”
阮青青只顾着笑,没有留意到背后沈岸的异样。
一直陪着的话……好像也……
日子一天天过,寒意愈盛,凝水成冰。
寒假将近,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慎晖是最高兴的一个,阮青青这段时间的精力和心思花在外人身上太多了,他看她高兴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管每天都想让她辞掉那什么见鬼的家教,也忍着没有横加阻碍,好在时间不是很长,在他耐性接近告罄的时候,终于结束了。
沈奕的胳膊恢复的很好,课业非但没有落下,还提前预习了下学期的部分功课。这个寒假可以过的轻松很多,也很开心。
阮青青的家教工作告一段落,拿到了她迄今为止最丰厚的一笔薪酬。沈岸很有心,为了让她更有成就感,特意给的现金,包在信封里,厚厚的一沓,沉甸甸的。阮青青开心得不行,约了时间请沈岸和安安吃一顿大餐,庆祝安安康复,也表达一下对沈岸的感谢。
唯一一个不怎么开心的可能就是沈岸了。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都有惊喜的早餐,以及早餐主人的陪伴,也习惯了早一点下班就能看到家里一大一小在一起或伏案桌前或玩闹嬉笑的样子,想到以后这些就都没有了,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阮青青结束兼职的那天,给林慎晖发了信息,第一次主动去确定他的日程安排,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林慎晖过了些时候,回了一个,“要。”
她满心欢喜用一整天的时间做了一道白水青菜,隔壁娘娘的私藏,她只在18岁生日那年吃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那个味道,馋了好久,娘娘才把这手艺教给了她。其实并不复杂,只是需要很多时间和耐心。
阮青青一大早就去了超市,东西不全,又跑了市场和水产店,选了上好的排骨和活蹦乱跳的虾,蘑菇、蛤蜊、金华火腿倒是好买,草鸡却跑了好几个地方,要大小合适又要年岁适中,颇花了些时间。
瓦罐中细小的火苗煨煮着的是汤底,没有任何调料,又简单又复杂的汤底,就像是她的情感,对他一开始的惧怕和胆怯,后来的依赖和仰仗,现在的贪恋和心悦,夹杂着一些难以名说的不安,复杂到难以辨别,只能糊涂的过每一天。可是,她对他的喜欢又那么纯粹,想他饱暖,想他开心,想把最好的给他。
最好的,就比如这一碗白水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