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绯色纱幔看向床上,那可真是一副娇儿无力、海棠春睡的美景。
绣着牡丹的大红锦被并未完全盖住她雪白的身体,露出的肩头圆润雪白,上面有点点红痕,像是雪地上的红梅。云鬓半偏,发丝散乱,但她脸上气色极好,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为眼底投下一层阴影,她微微侧头,绵长均匀的呼吸带来的风微微吹拂着看似单薄却格外有力的胸膛。
一双男人的手臂将她紧紧环绕,双腿也都搭在她的身上,似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怀里,他的唇抵在她的额头上,同样睡得正香。
可能是感觉到被勒得太紧,她有些不舒服地动了动,男人渐渐睁开了眼睛,原本迷茫的眼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一下子变得温柔多情起来。
他有节奏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般,让她跌入更深更香甜的梦乡。
他吻了吻她干燥的唇,又觉得不满足,从额头,到眉心、眼睛、鼻梁、锁骨……想把她全身都吻遍……
理智制止了他的动作,他必须要走了。
轻轻下床穿衣,他把她凌乱的衣物收拾整齐,又整理了一下房间,看到这些就想到昨天激烈的战况,红晕悄悄爬上了他的耳尖。
一切收拾妥当、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时候,他才轻轻关上了房门,退出了房间。
可但凡有人掀开绯红色纱幔瞧一瞧床上女子,一切都会无所遁形。
……
惜春楼
二楼窗户旁坐着两个男子。一人有着一双上挑的桃花眼,薄唇,扇着扇子,一副风流姿态;另一人一身黑衣,五官端正,一身正气,对着对面的人隐隐露出一副恭敬姿态。
百里明洲望着窗外的景色,漫不经心道,“那些人都招了吗?”
“回陛下,没有,都自尽了。”
他调笑似的看了那冷漠正经的男子一眼,“还有你审不出来的人?朕的大理寺卿。”
“陛下恕罪,是臣失职。”说着就要下跪。
“哎,齐清,那么见外干什么?”
“礼不可废。”
他佯装生气:“难道你忘了朕是微服出巡?你跪下多引人注目啊。”
“臣不敢,是臣之过。”
“真是无趣。”
那黑衣男子端坐在桌旁,神色冷然正派。
“不用他们招,朕也知道他们是谁的人。”百里明洲冷笑,又看回了窗外的街道。
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馄饨摊上冒着腾腾热气,一副市井景象,不知为何,却让他想到了苍茫的草原,连绵的群山,奔腾的河流和荒芜的大漠。
你看这四顾苍茫,万里银妆,带砺山河,尽入诗囊,笑人生能几度有此风光?
这江山……不知多少人在虎视眈眈呢……
“朕的好皇兄啊,真是送了朕一份大礼,听到朕出宫的消息就迫不及待地要动手……”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天的事,他最先想到的不是刀光剑影的冰冷,而是那晚篝火的温暖和那温柔的笑颜。
“陛下,需不需要微臣派人把代王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