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士兵们的倾诉后，朱粱恍然大悟。
若非活不下去，谁愿意放弃自己的国家。
“没事，一切可以重来，朕来挽回。”
……
芙蓉帐，白露香。
又是一次完整的时间回溯。
没时间去安抚芸儿，朱粱前往外殿，让人将胡明风带来。
等待过程中，他把旁边堆积成山的奏折取来细看。
部分内容是对天下各州的汇报，几乎都是报喜不报忧。
但翻到中间时，朱粱看到了一大堆弹劾秦振的折子。
“秦振勾结反贼大发横财，在泉州梧州等地侵吞官粮……”
“秦振贪污军饷，却谎称是皇室所为，致使士兵对陛下生出仇怨，此风不可长……”
“秦家疑似参与卖官鬻爵之事，望陛下彻查……”
……
内容不少，且都有谏官署名。
而这些谏官，就是昨夜杀的那一批。
“看来周玉国也是其中一环。”
“哎，阻力太大了。”
朱粱恨不能下令将这些人全部干掉，但必须师出有名，否则他将遭受庞大的压力。
对文武百官来说，他朱粱只是乳臭小子，吉祥物罢了。
看完折子后，朱粱明白了一件事。
“秦振这家伙跟我玩把戏，之前还以为他也受了什么冤屈。现在看来，他才是始作俑者。再加上赵丰周玉国这些人，难处理啊！”
等了约半个时辰，胡明风终于来了。
他换了身便装，满脸沧桑，入殿后懒散地跪下，没有半点宰相应有的气度。
“罪臣胡明风，见过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万事如意……”
朱粱打断：“朕不是让你来写文章，关于昨夜数名谏官被杀，你有没有想说的？”
做事需要由头，朱粱现在越来越熟练，不会因为多次重置时间而慌张。
胡明风脸色如常，回话：“他们说错了话，该杀！”
“说实话。”
“这些人辱骂陛下，确实该杀。”
“可是朕认为，他们死得憋屈。起来吧，给你看些东西。”
朱粱把奏折扔过去，胡明风随意翻看，依然没有情绪变化。
“他们在污蔑秦将军，陛下不必多想。”
朱粱：“懒得和你兜圈子，朕怀疑此事与兵部有关。这把剑给你，朕再让郭耀率领禁军听从使唤，彻查兵部，尤其是尚书陆辰。”
剑是宝剑，皇权象征，一般只有皇帝最信任的臣子才有机会拿到，可以凭此先斩后奏。
胡明风直接懵了。
他以为皇帝在试探自己，没想到来真的。
“陛下，这是何意？就算要调查，也是查城防军，而不是兵部。”
朱粱道：“兵部是秦振头上的保护伞，更关键。我希望你能在酉时前查清楚，有把握吗？”
见皇帝要玩真的，胡明风舒缓了会儿情绪，说道：“请陛下给臣临时出入皇宫的权限。”
“想要什么权限都可以，放心大胆去干。明日，朕还你宰相职位，并封你文侯。”
皇朝有武侯和文侯。
武侯通过征战就能得到，文侯却很难。
除了著书立说外，还要在治国理政上有极大的成就。
胡明风从不认为自己有封文侯的机会，因为他还很年轻，才五十七岁。
哪知道在他前途灰暗时，居然被皇帝给了这样的承诺。
“陛下，封侯非臣愿，只想做些实事。”
话虽如此，但他的语气略微颤抖，在强行压抑自己的情绪。
“去吧，抓紧时间。”
“谢陛下信任，臣去了。”
这一次，朱粱没有干涉城外变化，任由其发展。
他难得给自己放个假，在宫中休息。
但也不是完全休息，他让高武派人去四处探查，将胡明风的调查结果及时汇报。
“胡大人没有直接去兵部官署，而是去了军都司，查这些年的军饷发放情况。”
“军都司反响激烈，被郭统领镇压。胡大人查完后去了兵部，陆辰亲自迎接。”
“兵部发生争执，胡大人占据上风，让禁军将兵部控制。”
“敌军攻入城内，陆辰带着手下公然投靠，他果然叛变了。”
“胡明风将调查结果上报，而他被叛贼捉住后殉国。”
这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朱粱再次回溯时间。
流程非常熟练。
“把胡明风找来。等等，直接把官服送到狱中，用最快速度把他带到这里，别拖沓。”
等的时候，朱粱凭借记忆将调查结果写出来。
不是写证据或者其他文案，而是写证据在哪，怎么找。
等胡明风来了后，朱粱简短几句说清楚，然后告诉他已经有的信息。
“军都司不用查了，朕这边已经查了底朝天。你直接去兵部，禁军会将官署控制，你查账簿和来往文书。”
胡明风马上去查，由于有朱粱的提示，过程非常顺利。
等到酉时，他将兵部查了个清清楚楚，陆辰叛国铁证如山。
然而刚把证据交给朱粱，城破了。
……
第三次重来，朱粱让胡明风去查秦振，给足权限。
“如果不是没人使唤，我也不至于连续劳烦你。”
朱粱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好在胡明风并不知道这些。
查秦振的过程不是很顺利，因为战争已经开启，哪怕胡明风拥有朱粱给的顶级权限，也不能干扰前线战事。
朱毅多次表达自己的不满，就差把胡明风轰走。
好在不着急，朱粱让胡明风缓慢调查，大不了多来几次。
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第七次时，朱粱已经掌握大量信息，全部交给胡明风。
胡明风看后大惊：“陛下，这是哪来的，竟然如此详细。”
“是你亲自调查……朕组建了一个叫做暗夜的情报组织，是他们调查出这些情报。接下来需要你彻查到底。敢吗？”
胡明风胸膛起伏，怒道：“秦振做出这等天怒人怨之事，理应查办，臣愿意前往。”
“去吧，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在朱粱左手边，他整理出的信息写满了两本书卷。
凭借这些证据，可以让陆辰和秦振死八百次。
“暗夜有点意思，以后可以用这个当借口。不过，暗夜最好有实体。”
转眼时，朱粱看到芸儿站在旁边打瞌睡，俏丽的脸蛋温润如玉。
“芸儿，想当官吗？”
芸儿醒来，回答：“奴婢不想，只想伺候陛下。”
这次回溯并未给芸儿任何承诺，因此她的称呼没变。
“从现在开始，朕封你当暗夜统领。”
芸儿很茫然。
“放心吧，你依然伺候朕，只是顶个名头，千万不要传出去。”
芸儿茫然点头。
朱粱忽而笑了。
“忘了要回溯，白白浪费口舌，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