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标题时，苏晚的心似被什么力量拎了起来，突然发紧。
半秒不想耽误，立马打开了邮件。
一篇英文加配图的文档，她一眼看去，就被配图里的一张照片，吸住了视线。
配图二那女人，竟是自己？
她的照片，还需要飞鹰发给她看？
但当她过目一遍文字时，她的心情，足以用震撼来形容。
飞鹰并没有查到她在M国交友生子的事，仅找到几张她的打卡照片，而且没有正脸，可能只是对方的初步调查，并不能拼凑出她当年的生活痕迹。
倒是顾瑾年那边，查到他曾在M国逗留不短一段时间，最大的收获，是他有一个女友。
女友！
她蓦地看向身边的顾瑾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忽来的奇怪眼神，看得顾瑾年莫名。
“怎么了？”
“没事……”
苏晚的目光再次回到手机屏上，把Girlfriend 这个单词连看两遍，然后，看着那女人的照片出神。
女人叫Andy，是顾瑾年的女朋友。
她死于四年前的夏天……
离奇的是，这女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据飞鹰那边推测，她和顾瑾年的纠葛，很可能源于和Andy一样的长相……
看完后苏晚有些恍惚，消化了半分钟，才回复邮件：【接着查，这不是全部真相。】
她神色一变，车里的气氛也跟着冷了下来。
向来随和的女人，周身冰冷。
连一直低调开车的林成都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本能似的绷起了后背。
小心翼翼问：“那个……顾总，我需要回避吗？”
他有预感，再不走，会被少夫人的气场压成柿饼子！
他知道少夫人不好惹，但还是第一次从除了顾夫人之外的女人身上，感受到这么强劲的小宇宙！
好在三爷能顶，不然夹在这两个女人中间，肯定会活不下去！
顾瑾年顾了一眼身边的苏晚。
苏晚的声音，几乎从齿间挤出，“需要。”
“是！”
林成如蒙大赦，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停进车位，然后落荒而逃！
一时间，车内一片死静。
顾瑾年还是一副叠腿而坐，一双长腿无处安放的高冷姿势。
他在等她主动开口。
“Andy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和我长得差不多？”苏晚没半个字废话。
她本想压抑情绪，毕竟她和顾瑾年之间，从没有感情上的牵扯。
但出口的话，还是不受控制的，带了质问的语气。
顾瑾年眉梢微不可察地跳了跳，“是，她是我四年前的女友。”
她干脆，他也没有犹豫。
只是眼底，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哀凉。
不必等她逼问，他一一相告。
“并不是有意瞒你，只不过，觉得还没到和盘托出的时候，”他习惯性十指交叉，姿态潇洒。
可是那么冷硬的男人，却在陈述过往时，手指在不经意间握紧。
“我那个不幸死亡的朋友，就是Andy，她葬身大海，我至今不明白她为什么出事，因为有情报机构，查到你曾和她在一起，所以我才费尽心力找你，我没想到Queen是你，更没想到，你以前可能和Andy认识。”
苏晚明白了，“你拿我的头发样本，是和Andy做比对的？”
“嗯。”
“结果呢？”
顾瑾年抽了一口冷气，语速变得很慢，“你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苏晚自嘲，越看顾瑾年，越觉得自己可笑。
本就是一场戏，一个局罢了。
她生气了，是不是说明，她认真了？
男人没看她的神色，自顾自说道：“你不用想太多，当时和你领证时，我并不知道你是Queen。”
说到这儿，苏晚讽刺地打断：“但你看到我和她长得像时，才答应领证？”
他交叉的十指握紧，又渐渐松开，没看她的眼睛。
“你像Andy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外，也是想给小悠找个妈咪。”
“是吗？”
苏晚的声音越来越轻，自己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你说想给小悠找个妈，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只过三个月？”
她心里烦躁不堪，无法形容的一种感觉，糟糕透顶。
“抱歉，我当时应该跟你说明白……”
顾瑾年话没说完，苏晚忽然扯起他的领襟，压着声音低吼：“顾瑾年！”
车里昏暗，顾瑾年看不清她的脸。
但她的怒火，他比任何时候更能感受清楚。
“顾瑾年你怎么能骗我，你怎么能……”苏晚话到嘴边又艰难地咽了下去，松开他。
再开口时，低低地说了一声“抱歉”。
她凭什么指责顾瑾年的欺骗？
她不也骗了顾瑾年，说自己未婚生育？
虽然那时她还没遇到顾小悠，还不知自己生过孩子，属于无心之失，但骗，就是骗了。
可她就是不平！
凭什么，她要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车里空气压抑，她一刻也坐不下去，当即下车。
走了两步又停下，“你先走吧，我会回去的。”
配合他，是为了打消他的怀疑，更为了小悠。
哪怕Andy的存在让她无比介意，她也没资格和顾瑾年撕破脸，更是无从指责。
毕竟Andy已死，而顾瑾年养了她的女儿四年。
顾瑾年目送她走进夜色，没有留。
让她冷静冷静，也好。
*
可能昨天睡得太晚，苏晚一觉醒来头疼欲裂。
“嘶——”
她敲了敲脑袋，刚起身，床头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迷迷糊糊接听：“喂……”
“苏晚！你到底怎么回事，谁让你暴露我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