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笑着摇摇头,“两位哥哥莫慌,其实,你们都看错了一件事!”
陈达杨春一怔,“兄弟何出此言?”
朱武沉声道,“以我来看,那位姥姥的实力倒是其次,最强之人,我猜,其实是那位岳兄弟!”
二人一愣,瞪大了眼睛,“兄弟莫不是看错了?那岳兄弟生的白净倒是不假,四肢看着软弱无力,根本不像习武之人啊!”
朱武苦笑一声,“你们莫非忘了大郎兄弟告诫我们的?”
二人面面相觑,这时才反应过来,史进当初确实说过这点,但他们都没放在心上。
朱武继续道,“看气质,那姥姥必然身居高位,从两人的关系上看,岳兄弟对她的态度更多的是像夫妻之间的宠溺和疼爱,表面上以那姥姥为主,可实际上大事上却是那岳兄弟为主导!”
朱武顿了顿,苦笑一声,“虽然我也难以置信,但事实便是如此!”
“而且,那岳兄弟叫我们来此,必然是有大用,否则不会如此大费周折,两位哥哥留下来,说不定会有特殊的机缘!”
二人一愣,陷入了沉默。
良久,陈达才道,“既然兄弟如此说,我们信你,不过,那位姥姥脾气古怪,我担心我们二人落得个跟智深哥哥一样的下场!”
朱武笑着道,“哥哥们不必担心,姥姥出手有分寸,况且——她的医术可不低!”
说着,他来到昏迷的鲁智深旁边,笑道,“智深哥哥,别装了!我们又不会笑话你!”
陈达二人一愣,急匆匆凑了过来。
鲁智深羞愧难当,再也装不下去,一个翻身坐起,“嘿呀!那女娃真是好生厉害,洒家是真打不过!”
“智深哥哥,你没事啊!”
陈达二人目瞪口呆。
鲁智深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肩头,“放心,洒家身强力壮,抗揍着呢!”
朱武默默翻了个白眼,“哥哥,我觉得,你这不是身强力壮,而是那位姥姥的功劳!”
鲁智深老脸一红,“嘿呀,兄弟,给哥哥留点面子行不行,本来被打成那般狼狈样,就够叫人羞愧难当,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戳穿洒家!真叫人气愤!”
朱武苦笑一声,“我是想说,其实哥哥给她当面叩头更好!”
鲁智深听了,当即圆目一瞪,怒气横生,“洒家把你当兄弟,你怎的这般叫洒家下不来台,让洒家给一个女娃娃叩头,洒家以后还怎么行走江湖?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陈达这时反应过来,急忙安抚,“哥哥先别恼,且听朱武兄弟怎么说!”
鲁智深收了怒气,但语气却不似以往和善,“你且说来听听!”
朱武深吸口气,沉声道,“我觉得那姥姥先前所说,并非虚言!也许,她真的是那化外之人,哥哥若能拜了姥姥,单凭她那一身功夫,哥哥若是学的一二,将来不得再上一层?”
“我想,姥姥其实也有此意,所以才跟你定下赌约,否则,她直接出手教训我们一番岂不是更好?”
不等鲁智深开口,陈达二人率先眼前一亮。
听朱武这么一说,他们也意识到童姥那句调教是什么意思了。
若是自己二人实力再涨,那岂不是天赐良缘,将来哪里去不得?
鲁智深此刻也反应过来,细细一琢磨,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兄弟可是真话?”
朱武点点头,“我猜测,哥哥你早就醒来的事情,她也早就发现了,之所以不说,是在等你自行去找她,若是过了时间,也许,那姥姥也就没了心思,哥哥到时悔之晚矣啊!”
鲁智深立即反应过来,拍了拍脑袋,懊恼一声,“嘿呀,竟然还有这种事?那还真是洒家错怪兄弟了!”
“兄弟说得对,是该早些去拜她!反正洒家已经输了赌约,若是过了时间,洒家岂不是白给她叩头了!”
“不行,洒家这就去请罪!大丈夫既然输了,该直面才是!多谢兄弟提醒!洒家这就去!”
拍了拍朱武的肩头,鲁智深立即出了屋子,直奔那客厅而去。
陈达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朱武笑道,“两位哥哥安心,既然姥姥留下你们,你们听她的便是,说不定下次见面时,两位哥哥会再次让人刮目相看呐!”
陈达二人对视一眼,悻悻一笑,“还是兄弟提醒,我们才有此觉悟,要不然,这桩机缘,可真就叫我们错过了!”
……
大厅内。
童姥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神情悠闲自在,岳宗则轻柔地给她揉着肩。
“小子,这几个家伙还真是没眼力见,姥姥我都快没兴趣了!”
“也就那个叫朱武的心思聪敏一些,是个人才,其他几个,都是匹夫一个,比起那方腊来,差太多了!”
岳宗轻笑一声,“姥姥,耐心些,他们虽木讷,但确实是侠义之人,值得培养!”
童姥嗤鼻,“这世间最不缺那侠义之人,他们算什么?”
这时,大厅外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两人抬头,见到鲁智深一脸兴奋地冲了过来,喊了一声,“姥姥!”
说完,便跪了下来,DuangDuangDuang叩了九个头,声音沉闷有力。
叩完后,他便站了起来,爽朗道,“姥姥,洒家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童姥挑眉,嗤笑道,“怕是那朱武告诉你的吧!”
鲁智深一愣,“姥姥你如何得知的?莫非是趴了墙根?可怎的行如此小人之事!”
砰!
童姥拍案而起,怒声道,“你这秃和尚,姥姥我大发慈悲让你叩头,想着传授你些本领,你却如此无礼?”
“若不是看在我家岳小子的份上,就你这粗大汉,姥姥会看你一眼?”
“愿赌不愿服输,还装晕,若非那朱武提醒,你怕是想随意敷衍过去,到时就算叩头也叩的心不甘情不愿!”
童姥冷哼一声,“这小子还说你是一代豪杰,堪称大丈夫,哼!现在一看,狗屁都不是!”
鲁智深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心思被戳破,他自然有些恼意,可对方说的在理,他也无从反驳。
当听到对方说自己枉为男子汉大丈夫,顿时有些憋屈。
可转念一想,头都叩了,若是再惹对方生气,到头来也许丢人丢的会更多。
想到这儿,他又憨憨一笑,“嘿嘿,姥姥教训的是,是洒家错怪姥姥您了!”
“先前洒家是有那想法,如今被姥姥点破,当真有些下不来台,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洒家既然输了,洒家认,不会反悔!岳兄弟说我是大丈夫,我也不能对不起他的称赞,姥姥,洒家这就再给你赔礼!”
说着,又跪了下来,DuangDuang叩了三个头。
童姥跟岳宗在一起久了,耳根子也变得越来越软,见他态度真诚,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儿,瞪了他一眼,“你这会儿倒是好心机!”
鲁智深站起身,搓了搓脑袋,嘿嘿一笑。
在房中他便听到朱武说童姥以岳宗为主,搬出岳宗,对方肯定能消气,此话果然不虚。
童姥负手道,“明日,你且跟岳小子去睦州,等那里的事一了,你再回来!”
鲁智深见状,嘿嘿一笑,拍了拍胸膛,“洒家听姥姥的便是!”
童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摆摆手,“回去让那个朱武来一趟!”
“好!洒家这就去喊朱武兄弟!”
说完,便风风火火出了大厅。
等鲁智深离开后,童姥没好气地看向岳宗,“这样做,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