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肆年可能是嫌丢脸吧,待在家里几天后才又来到饭店,
我的心境彻底变了,在那些睡不着的日子里,我仿佛还能记得那把枪抵着我的唇的触感,
我变得更加温顺,温顺地不带一点感情,其实我开始察觉到我之前那些说不道不明的心思了,
但在那一刻,我才发觉自己有多愚蠢。
“小意你好乖,嘴怎么越来越甜了,给我尝尝。”
他把我当作一个没有情绪的玩偶,惊喜地发现我随着他的想法而成长,
我是他的,他一个人的所有物,他走之前总跟我强调这句话,
我只会勾着嘴角跪坐在地毯上朝他歪头浅笑,然后站起身送他出门,
这种关系给我带来了最大的好处,就是在不被他彻底占有的同时,还能得到丰厚的资产,
等我赚够了安身立命的钱,我就带着陶沁跑,离锦城远远的,离这群权贵远远的。
本以为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付佑宁了,毕竟他是实实在在地被养在帅府,我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踏足那一片富人区,
那天我正在陪陈肆年聊天,与其说是在聊,不如说是我只负责点头应和,毕竟我一点都不想参与到他的生活里,
他把我当解语花,我把他当金钱树,彼此彼此罢了,
好像是叶锦霖的人来了,他们急急忙忙地冲进来,惊得我连忙站起躲到一边,
陈肆年皱着眉毛又把我扯回来,不耐烦地问他们,
“干嘛?你们大帅揍也揍了,还想怎么滴?”
“司令,梨园。”
显然这两人顾忌我在场,只说了这模模糊糊我根本听不懂的东西,
但陈肆年不一样,他的表情立马就变得严肃起来,
我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神情,显得冷漠又绝情。
“小意,要不要跟爷去看戏?”
我哪来的情操去干有钱人才干的事,我斟酌了用词,婉拒他,
“爷,小意还有事忙,等您回来好不好?”
“啧。”
他似乎是嫌弃我拖延时间,抬手抄起我的臀就把我抱起,然后跟着那些人快步出去,
“爷,爷,我真的……”
我总感觉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更何况我真的不愿意在这饭店之外,还和他有别的接触,
“好啦好啦,别害怕嘛,爷带你去开开眼界。”
他笑得很玩味,仿佛像有蝼蚁在自己眼前爬过那样的轻蔑,
我从他的神情中稍微得到一些安全感,勉强安分地坐在车内另一边,
“走吧小意。”
他很自然地牵过我的手,拉着我进梨园,
说实话,我刚下车门,就看见陈肆年不知道从哪带的人一溜烟围住梨园,然后全部直直地看向我们,
那一瞬间我头皮发麻,恨不得赶紧甩开他的手,
陈肆年被我的犹豫和拖拉整得不耐烦,他忽视我的抗拒,直接将我扛起来,
“唔——我自己走,我自己走。”
我不敢打他,只能伸手拍着他的背,小声求他,
大庭广众之下太丢脸了,我明明一点也不轻,为什么他每次都能随随便便捞起我,
等我终于不再是头朝下的姿势时,我才发现身边居然还有一对人,
我有些茫然地看向同时被抱着的付佑宁,第一反应是这小少爷面色好了不少,
嘴边被递来一块糕点,我被陈肆年喂习惯了,偏头便一点点咬去,
他喂完我还不过瘾,居然在小辈面前强吻我,他掐着我的后颈,迫使我乖顺地任由他索取,
陈肆年肆无忌惮地和叶锦霖调侃我的身子,我无措地坐在他的腿上,听到那位大帅直接推翻他的言论,还很认真地在哄小少爷,
我不得不承认,我羡慕得甚至有些嫉妒,但我知道,这都是命,我怪不了谁,
陈肆年见我不答话,又开始质问我,
我低着头趴在他肩上,求怜惜地说着,
“爷,我只是有点疼。”
我只是有点疼,您能不能轻一点,求您对我不要这样过于轻贱,可以吗?
“娇气。”
陈肆年只觉得我是在撒娇,对我又亲又抱,“爱不释手”。
这场戏我一点看的欲望都没有,我目光呆滞,麻木地含着他塞进我嘴里的手指,
“砰——”
一声枪响,瞬间带走我的呆滞,我看见付佑宁被抱着滚开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看爷怎么逮小老鼠。”
耳边是肆无忌惮的嘲讽,陈肆年一把捞起我,掏枪在那边点射,
他们见惯了这样的场景,非但不害怕,脸上还呈现出一种嗜血的兴奋,
陈肆年单手抱着我,用牙把手套咬掉丢在地上,
硝烟味,血腥味一股脑地往我鼻腔里冲,我手脚冰凉,推开他蹲在地上干呕,
“怎么回事?吓到了?”
陈肆年后知后觉我的不对劲,连忙陪着我蹲下来,慢慢拍着我的背,
“这可怎么办才好,以后这种场景多了去了,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
他的言语里全是我不能应付这些东西的惋惜,就好像我就已经一定要参与到他的生活里一样,
我拿着他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往后退了几步,
“那我就不能离这些东西远远的吗?”
你看,我连说真心话的权力都没有,我更想说的是,那我就不能离你远点吗?
陈肆年游刃有余的表情,终于在我这句话中破碎了,
“你什么意思?陶意,你再说一遍!”
他抓住朝后躲的我,一把提到眼前,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怎么可能会想沾染这些恐怖玩意,
更何况我都做好要跟陈肆年好聚好散的准备了,
陈肆年见我不回他话,只是淡漠地抗拒着他,
没办法,他身上好臭,我讨厌这个味道!
“不说是吧?你觉得你有的选吗?!”
陈肆年终于暴露他的强盗性子,或许说他就是这样,觉得这个世界本就应该围着他转似的,
他把我推进车内,阴沉着脸吩咐开车,
沉默的气氛在我们之间流转,直到我发现,这不是回饭店的路,
“你要带我去哪?!”
陈肆年偏过头看我一眼,避而不答,
“没规矩,怎么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