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冰云:" 他嘴里的秘密,问出来没有?"
范闲:" 没有。"
言冰云:" 你可知肖恩是谁?"
范闲:" 知道。"
言冰云:" 既然知道,怎可送他来北齐。"
范闲:" 为了换你啊,刚不说了。"
言冰云刚刚强自克制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言冰云:" 让我死了不就好了!"
言冰云:" 岂能因我一条性命,放猛虎归山!"
范闲:" 你把死看的这么淡啊。"
言冰云:" 既入监察院,就该知道,自己生死已托付大业。"
言冰云说的坚定,恍若这条命与他无关,范闲原本的敬佩迅速消退,看他的目光有对被邪教洗脑傻孩子的怜悯。
言冰云:" 哪个笨蛋做的决定。"
看着怒气冲冲的言冰云,范闲莫名想笑。
范闲:" 陛下,陈院长。"
言冰云:" …………"
范闲:" 陛下说了,肖恩老了,你还年轻,这交易我庆国不亏。"
言冰云呆呆的任由范闲扶到榻边坐下,头一回手举无措,大脑短路。
算无遗漏的院长,运筹帷幄的陛下,怎会做下这种决定,他来北齐的那天,就死了啊。
范闲:" 陛下倒是说过,让我半路杀了肖恩。"
范闲随口一言,却让言冰云满目放光,仿佛解开了迷雾。
言冰云:" 既然有令,为何不动手。"
范闲:" 人在沈重那啊,我怎么动。"
言冰云:" 我监察院办事,不问艰难。"
范闲无语,真是越看他,越像被洗脑的狂热分子。
热烈的口号,脑残的行动。
范闲:" 你听我说,这个沈重对肖恩那是极其残忍的,他两不是一头的,这肖恩啊,将来不会祸乱的。"
言冰云:" 陛下说要杀他!就一定要杀!"
范闲:" 这是上京,我救你已经是冒险了。"
言冰云:" 你这是要违抗命令。"
范闲的顾虑言冰云并非不懂,只是他早已将上位者的命令视为所有,且不畏生死对错。
范闲:" 那我杀不了怎么办,要不你去。"
范闲:" 哎!你干嘛去,你干嘛去。"
言冰云:" 我去杀肖恩。"
范闲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随口怼上一句,能在敌国混的风生水起,八面玲珑的言冰云,竟然就真的如同莽夫一般,拨开他,拿上剑,往外冲。
他看言冰云的眼神已经无法掩饰了,是看傻子的惋惜。
这咋比他五竹叔还莽、直、冷呢?
言冰云:" 能不能不重要,总要有人领命行事。"
范闲:" 问题是你现在这么出去,还没找到人呢,你就先死了。"
言冰云:" 被抓的时候,我就已经死了。"
范闲:" 你把死说的这么简单!考虑过家人感受吗!"
言冰云:" 一切为了大庆!!!"
言冰云猛然抽出手中剑,架在范闲肩膀处,吓范闲一个哆嗦,接着就是漫长的无语。
都喘成这样了,一脑门汗,血也沁出来了,可以想见这倒霉孩子身上的伤口全开了。
这一天天的,有病。
这世界的人都有病!
滕梓荆是。
范建,陈萍萍,费介,五竹是。
高达,王启年,言冰云更是!
这命是自己的,旁人再如何,也不值得把命配上啊!
范闲气抖冷,越想越憋屈,本来他还嫌便宜娘天真没脑子,现在才发现,这样的世界,这样的受害者,不努力改变一下,他们怎么在这活啊。
憋屈,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