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滕梓荆同样心惊，之前战豆豆虽提到范闲，自不可能如今日这般详尽，他虽惊讶言公子那样的人物一入上京就被看破，但也没想到这战豆豆这般智多近妖，竟敢将监察院院长陈萍萍也牵扯进来，且达成了合作。
不由得，他开始为傻子范闲心惊胆战。
战豆豆领着心思各异的两人出门，直奔一家茶楼的二楼，楼下街景行人尽入眼帘。
她不坐，他们自然不会坐，三人皆在凭阑处，眺望下方，人影重重，其中一对男女格外显眼。
男子仙姿秀逸，孤冷出尘，白衣广袖高髻，姿容仪态皆可入画。
身旁女子虽非倾国之貌，但也温婉秀丽，自有一番大家闺秀的雅致。
女子身形玲珑，性子也腼腆内秀，一直落后一步，不敢与那男子并肩，眼中柔光溢满，痴痴的看他细心的帮她开阔道路，不叫人冲撞了她。
茶楼上，战豆豆眼中并无笑意，衬的嘴角的弧度也诡异了起来。
身旁沈重心中大感不妙，他知道，此时看到妹妹和云公子，绝非偶然，只是陛下为何关注他们，又为何带他前来，虽摸不透，鬓角却也有汗水渗出。
他却不敢擦拭。
战豆豆：" 令妹好眼光，这南庆言冰云确实出众，称得上京都翘楚。"
沈重：" ！"
战豆豆扔下雷，就反身回了茶座，随意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沈重。
沈重惊讶过后，反而有些尘埃落定的轻松，他明白，皇帝若要动他兄妹二人，定不会多言，所以请罪的坦然，是文臣们一贯的口吻，嘴上凄切，心中安稳。
战豆豆早看腻了，略感无趣的收回视线，她本以为能欣赏到川剧变脸，结果，就这？看来人太聪明确实不好逗也不好玩。
战豆豆：" 沈卿乃国之栋梁，朕又怎会为他国密探的有心算无心与你计较呢，今日你我君臣推心置腹，将一切说开，未来再无间隙，定能成就一番美谈。"
沈重：" 臣，定不负圣恩。"
沈重寥寥几字皆是真心。
他出身贫寒，身无长物，只有一条命做筹码，最是需要尊重认同。
人对上位者从来不会有太多期望，皇帝今日作为已经超过了他的预期，自然铭感五内。
士为知己者死，沈重的忠心，来的如此容易，是这个时代给予皇权的不可视的，如同信仰的尊崇。
同时，他对利用妹妹，欺瞒自己的敌国细作言冰云的杀意也到了顶峰。
战豆豆：" 言冰云不能杀！"
战豆豆：" 他确实是难得的人才，死亡，重伤，经脉损伤都要避免。"
沈重：" 可…"
战豆豆：" 朕与陈院长谈好的条件之一。"
沈重：" 是。"
沈重不信，他视陈萍萍为一生之敌，对他极为了解，这人什么人都能利用，什么人都能舍弃，他与陛下合作定有极大的诉求，言冰云已然到了大齐，就是说他的生死对陈萍萍已经不重要了，怎么可能提这样的要求。
可皇帝的每句话，臣子只能信，只能遵命，不能反驳，他也只能低头听话，心里想着怎么把人送出国，半路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