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长老扶着少女的双手，眼里满是惊喜和激动，“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嗯，我没事了，让太爷爷担心了。”
“小阿欣，你的修为……”
太上长老震惊地发现，他不过去了不归海半年，小曾孙女不仅苏醒过来，修为竟是从筑基期飞跃到合体期！
若非他确定他只是离开半年，还以为时间是过去了几百上千年了。
温欣还没说什么，百里寒已经走过来了。
他对着太上长老恭恭敬敬地作揖，“仙尊。”
太上长老从小曾孙女苏醒的欣喜中回过神，终于发现了他。
也不是太上长老警惕心低，而是百里寒曾在桃花峰生活了十年，他早已习惯了少年的存在。
只是，少年已经不是当初的少年。
他长大了，还变成了……
太上长老触及他身上的黑衣和面具，以及那令他都心生恐惧的魔气和修为。
“你……”太上长老神色大变，完全不敢置信，“原来是你，你才是真正的魔神转世。”
百里寒承认，“是。”
“怎么会是你？”
太上长老呢喃：“难怪，难怪，这些年本尊怎么也找不到你！”
谁知他忌惮多年的魔神转世早在他的眼皮底下了。
太上长老将小曾孙女护在身后，抬手，嗜日剑杀意腾腾，“魔尊，你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百里寒没有因太上长老的忌惮和拔剑相向就恼怒，他再次恭敬地作揖。
“仙尊，弟子并没有恶意。”
“你如今是魔族之首，本尊当不得你自谦为弟子。”
“无论如何，弟子都受了您十年的庇护，您对弟子有大恩，弟子没齿难忘。”
太上长老长剑指着他，“你少说有的没的，魔尊，你率魔族大军入侵修真界，难道不是想要踏平混元大陆吗？”
百里寒抿唇：“弟子没有。”
太上长老冷笑：“你以为本尊会信？”
眼见气氛越发不妙，温欣担心两人会打起来，站到百里寒面前，挡着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太上长老，“太爷爷……”
太上长老脸色的冷意顿住，“小阿欣，过来太爷爷这里。”
温欣咬唇，“太爷爷，您信我，小徒弟不会做毁灭修真界和混元大陆的事情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当魔尊的。”
“太爷爷，他从十七岁就来到桃花峰，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您最清楚的不是吗？”
太上长老目光沉沉地审视着百里寒，“小阿欣，你可知道，魔生来无情无义，骨子里只有嗜杀掠夺，残忍没有同情心，善于玩弄人心，贪婪无度，他们是天生的刽子手！”
普通魔族尚且如此，何况是魔神转世呢？
温欣摇摇头，“太爷爷，其他魔族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小徒弟对我十年如一日的好，为我学了许多偏门术法，殚精竭虑，温柔陪伴我每个日夜。”
太上长老握紧嗜日剑，“谁知他是不是为了让你堕魔？魔族向来狡猾。”
温欣不赞同，“太爷爷，狡猾贪婪的向来不是魔族，而是人族自己，大部分是修士是他们自身贪婪抗拒不了诱惑，才会被魔引诱的不是吗？”
“小徒弟从没做过任何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他成为魔尊后，还约束魔族，不让他们随意屠戮无辜，他有什么错？就因为他是魔神转世，生来就该死吗？”
“太爷爷，您想过没有？您若跟小徒弟斗起来，才是天下最大的灾难，而到时，我又该怎么办呢？”
太上长老看着脆生生又不安难过的小曾孙女，握着嗜日剑的手僵住。
他不觉想起多年前，小林询问他的那个问题。
魔神转世就活该被修真界、被他喊打喊杀吗？
明明他从没错过一件错事的！
太上长老也知道自己杀不了魔尊，即便拼个身陨道消，也不一定能封印他。
不说他下不下得去手，就说，若他和百里寒斗个你死我活，就是在将小阿欣往死路逼。
她好不容易才苏醒，好不容易摆脱病弱的身体，他如何还舍得再施加灾难给她？
太上长老心头沉重无比，犀利的目光再次审视着百里寒，“你如何保证你能控制魔性，不肆意屠杀无辜，甚至伤害小阿欣。”
百里寒并不因太上长老的质疑而生气，他也只是太在意小师娘罢了。
何况，百里寒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眸中溢满温柔。
无论他弱小强大，小师娘永远都会站在他面前护着他。
她是他降生在这世上唯一的温暖和光芒，他怎么舍得伤她一分？
百里寒再次抬手，朝太上长老拜下，“可否请仙尊移步？”
看着那强悍堪比神明的男人一次又一次谦卑地对他作揖，太上长老说没有动容是不可能的。
若非在意到了极致，堂堂魔尊，如何会一再舍弃傲骨对他恭恭敬敬？
太上长老闭了闭眼，“好，本尊倒是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百里寒握了握少女有点冰凉的手，声线柔和宠溺，“没事的，等我。”
温欣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太上长老额角青筋跳动一下，再次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但鉴于他们以前在桃花峰时也是如此亲密，他暂时也没多想什么，只是以为他们“姐弟”感情一如往昔。
对此，太上长老忍不住对百里寒再心软一分。
到底是自己从前就十分欣赏喜欢的小辈，他也想相信他是个好的。
林真君：“……”
师尊迟钝心大的样子真的是好……想笑！
也不知道待会儿师尊知道公子和小小姐真正的关系时会是什么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