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欣被他抱着飞檐走壁,她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怀里。
被她这么依赖地抱着,成渊帝低低笑出声,胸膛震动,愉悦之情没有任何掩饰。
温欣被他笑得耳朵烧了起来,又不敢动,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嗯,当他是宦官,所以他们搂搂抱抱没什么的,对……吧?
“到了。”
男人低磁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携着清冽的龙涎香将她笼罩住。
温欣恍然,只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好闻又令她安心,似乎那遥远的记忆里曾经出现过?
那人是谁?
温欣一时间没听到他说什么,更加紧紧地抱着他。
成渊帝垂首看着乖巧窝在他怀里的少女,眸中笑意浓郁,抱着她踏入阁楼。
“主子。”
温欣听到其他人的声音,猛地回过神来。
她抬头就看到一个青袍人站在门口,恭敬地向他们行礼。
他面白无须,眉眼阴柔……内侍?
这、这是什么地方?
温欣有些慌,更怕别人认出她。
半夜三更跟疑是某位大宦官跑出来私会,这传出去,肯定要名声尽毁了。
成渊帝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走进厢房里。
门合上,隔绝了外面的所有视线。
温欣不安地抓着他的衣襟,小声地问他:“这里是哪里?”
成渊帝将她放到软榻上,“栖霞阁。”
少女清丽的小脸呆滞住。
栖霞阁的大名她在闺中的时候就时常听说过。
据说这里雅俗共赏,风花雪月皆有,文人可以在这尽兴吟诗作赋、谈天说地,俗人也能在这饮酒作乐、尽赏歌舞。
只是这里不好进,只有持栖霞阁发放的请柬才能进来。
京城众多权贵富商都以拥有栖霞阁的请柬为荣。
温娴未入宫前也有,每次都招呼一群姐妹来自聚会,引得温家其他堂姐妹羡慕嫉妒。
她们不敢针对温娴,就时常跑到温欣那儿阴阳怪气,以踩着她为乐,满足她们那扭曲的虚荣心。
温欣每每都觉得无语,不过温家那群人的面目也就那样了。
她不搭理,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她们说什么,她就“嗯嗯嗯”地附和,最后,憋的一肚子气的总是她们。
不过,那群堂姐妹说,她这种人一辈子都没资格踏入栖霞阁的。
也不知道,她们如果看到她已经在这了,会不会脸疼得特别厉害?
唉,可惜她是善良的软包子,暂时不能去好好玩她们了。
也不急,总有机会的。
温欣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厢房,布置很雅致,窗户临水而开,外面是一个湖泊,各种形状的花灯飘在湖上,朦胧唯美,有画舫停在湖中心,歌舞升天。
湖泊前面还有凉亭,一群年轻人在那饮酒吟诗,好一幅繁荣盛世的景象。
温欣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谨慎又新奇地到处看看。
成渊帝见她眸光湛湛,放松开怀的样子,薄唇微勾,心情也变得不错。
他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敲了敲。
温欣似惊吓的小兔子,忐忑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成渊帝语气低磁地安抚她,“没事。”
几个侍者恭敬地推开门,低着头,将饭菜端了进来,然后又悄然地退出去,从始至终,都没敢去看他们一眼。
也不知道是他们忌惮她身边的这男人,还是栖霞阁的服务好。
但无疑,这让温欣很放松。
饭香扑鼻,她的肚子又要唱起空城计了。
她红着脸捂住它,不让它给自己主人丢脸,
成渊帝喉间溢出轻笑,把筷子递给她,“吃吧。”
温欣也确实是很饿,没有拒绝,红着脸小声地道谢。
她在吃饭,男人就坐在她对面喝酒。
少女抬起一双水润的眸子,问他:“你不吃吗?”
她看了看他手上的酒杯,细声细语地说:“酒伤身,别喝太多了吧?”
成渊帝倒酒的手顿住,倏而笑出声来。
温欣捧着饭碗,白嫩的脸蛋满是无辜,不懂这人怎么了?
他的情绪对她来说总是奇奇怪怪的。
成渊帝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娇娇小小的软团子,“说你胆小吧,你又胆子大得很。”
世上谁敢管帝王呢?
连他的生母都怕他得紧。
哦,或许,他们恨不得他喝酒喝死了。
这软团子明明那么脆弱,明明几次三番被他惊吓,却偏偏总觉得他是好人,对他一点防备都没。
仿佛在她眼里,他只是一个有点奇怪的好心人。
陛下叹息:真的太好骗了,要是被别人骗走了如何是好?所以,还是乖乖待在他身边吧!
温欣茫然,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成渊帝漫不经心地支着下颚,语气慵懒,“嗯,恕你无罪了。”
温欣:“……”
她有什么罪?
她闷了闷,真心实意地问他:“你是不是醉了?”
所以在说胡话呢?
成渊帝又笑了起来,仿佛温欣戳中了他的笑穴一样。
温欣低头扒饭了,这神秘大佬精神状态显然不太正常,她一个怂怂的软包子就不为难自己了。
吃完饭,看了一会儿湖上的歌舞,温欣掩唇打着秀气的哈欠,眸中水雾氤氲,困得不行。
但看着对面的人还饶有兴致地喝茶,她又不敢开口说要回去了。
“困了?”
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问道。
温欣乖巧地点点头。
成渊帝放下茶杯,“行,那就回去吧。”
他起身就要往门口走,温欣却站在原地,小脸满是纠结。
“嗯?”
成渊帝转头看她,似不解她为什么不走了?
温欣轻咬红唇,脾气再好都想骂他了。
她怎么走嘛?
外面都是人,万一认出了她怎么办?
这人还能再坏一点吗?
“能不能……”给她找顶斗笠,或是面纱也行?
然而,成渊帝没等她犹犹豫豫把话说话,就大步走过来,将她抱了起来。
温欣惊呼,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男人低笑,“真娇气,不想走路就说,爷难道还能不抱你?”
温欣:“……”
我没有,我不是,明明是你黑心肝!
成渊帝:“嗯?”
少女憋了憋,只好糯糯地说:“……您真是善解人意。”
成渊帝怔了一下,随即大笑,看着她的目光明亮炙热,其中的情绪叫她不敢多看,只能红着脸埋在他怀里,掩耳盗铃地认为这样就没人看到自己,她也不会被认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