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莱特遗留下来的那一副容器铠甲,受到索米恩遗留力量的影响,被禁锢在了费莱德教堂的地下室。
这是索米恩为大家所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借着死亡瞬间,自身力量与灵界力量的高度交互,他跨越了层次的阻隔,用自己的力量禁锢住了容器铠甲上,属于塔沙尼雅的星空力量。
也是因此,对方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对这副铠甲进行了探测,且有了一定程度的进展。
听着鲍勃述说着这些细节性的东西,霍尔的心里不由得闷闷地。
有种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的烦躁。
他和索米恩并不算熟悉,可是鲍勃的描述,却让他对他的形象越发深刻起来。
不,不仅是索米恩,而是他认识的所有超凡小队的人。
霍尔相信,如果其他队员,也遇上了类似的事情,他们的选择并不会有差别。
他自觉做不到这般无私,所以,和他们站在一起,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烦闷之感生出。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你不用为我们的决定烦恼。”
来到费莱德教堂门口,鲍勃突然停住了脚步。
“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要求你一定得跟我们做出一样的选择。
我们的一生几乎都在这里度过,这里有我们的亲人、朋友,守护它,不惜牺牲生命,这是我们无悔的选择。
但你是属于天上的雄鹰,不必受困于某一座城市。
霍尔,我们注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不必因我们而动摇自己的信念,坚守本心,在这一条路上,你还能走得更远。”
怔怔地看着鲍勃的背影,霍尔之前生出的一丝丝烦闷、纠结转而烟消云散。
鲍勃还是那样的细致入微,即便在这样的时候,他依然为霍尔点亮了一盏指路的明灯。
他们的选择没有错。
而他的选择也没有。
他们只是无数条人生路上,暂时交会的两条,等到走完这一段重叠的道路,他们势必要奔往各自的终点。
“你还是那么会说服人。”霍尔微微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不会让索米恩的悲剧再次出现,我虽不比你们有更坚定的守护这座城市的决心,但至少我还是愿意,为了守护它,而尽自己最大的一份力。”
他快走两步,来到鲍勃的跟前,看着他微笑道:“这里,现在还是我的家。”
“我并没有要说服你什么……”
“我明白。”霍尔打断他的话,“就像上次让我击碎陨石一样,你越是如此,我越无法拒绝。”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至少,真要死人,我绝对会死在你前面。”鲍勃严肃道。
“谁都不会死。”霍尔满脸坚定,“血饲仪式也好,那个计划也好,我都会帮你的,只要一切顺利,大家都会好好的。”
如今的情况是,他们比敌人更占有一丝主动权,只要利用得好,接下来的事情,他们完全可以不再出现有谁牺牲的情况。
“是啊,只要一切顺利。”鲍勃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了霍尔的加入,事情的发展,已经与他最开始期待的那样,逐渐重合在一起。
“走吧,先将眼前的仪式联系,彻底挖掘出来再说。”
霍尔的自信,给了鲍勃很大的鼓舞。
他相信,既然霍尔没有提及如何避免被对方察觉他们行动的事情,他肯定有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如此有能力的一位炼金师,真的让人很是安心。
可惜,他终究不可能将他永远绑在这里的。
不过他,更愿意看见他展翅高飞的那一天。
来到索米恩抵抗满月侵扰的那一间密室。
此刻地下的煤油灯已经更换为了汽灯,和上次下来时的灯照强度,完全是两个量级的。
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密室的墙壁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杂乱无章的恐怖抓痕。
这些堆砌墙壁的石头,或许只是普通的花岗岩。
但是,每当满月降临之际,这间密室的四周,肯定会被附着上相应的灵性之墙,或者是直接用空间结界将其隔离出去。
所以,正常情况下,不管索米恩在密室里变得如何疯狂,都不会对现实里的密室,造成真实的损害。
可如今,这里却满目疮痍,足可见,这最后一次的倾听,给索米恩带去了怎样恐怖的变化。
以至于,为他量身打造的隔离结界,都无法完全隔离他失控时爆发出来的力量。
这种超越自身极限的力量,等于是在透支他的生命力。
所以,爆发得越多,他生命力的流逝也越快,而他死前最后一刻的感觉,也将越发痛苦。
但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在眼前这些杂乱无章的抓痕之中,却刻下了“血饲”两个异常清晰明了的绯罗文字。
看着地板上的这两个字,霍尔仿佛看到了索米恩生命尽头的那一幕场景。
此刻,那一副铠甲就悬浮在这两个字的正上方。
它是被索米恩遗留的力量托举着,同时也是被他的力量禁锢着。
想要对这副铠甲进行炼化,必须先解开索米恩遗留的力量。
而一旦解开这股力量,那么铠甲内被禁锢住的星空之力,势必会在第一时间逃窜出去。
不知躲在哪里的塔沙尼雅,也将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一副铠甲的真实情况。
那他们之前做到的一切保密行动,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外边艾瑞尔刚刚听到消息,便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至于叶捷琳,她还得守着洛浦利斯之剑,而且厄尔克斯勒教堂离这里也有点距离,就算她想要赶过来,也没那么快。
“他可以么?”看着霍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副铠甲跟前,却什么动作也没有,艾瑞尔不由得看了眼鲍勃,小声询问了一句。
不是他不相信霍尔的能力,实在是这件事关乎重大,打草惊蛇的后果,他们不一定能承担得起。
“我相信他。”
虽然他也不清楚霍尔要如何做到这一点,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霍尔绝对可以。
仿佛在印证他的话,鲍勃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原本站着一动不动的霍尔,开始行动了。
只见他轻轻打了个响指,然后,在没有任何多余防护的情况下,那副铠甲上,已经冒出了耀眼的火焰。
霍尔采用了最为粗鄙的炼制手法,看得艾瑞尔差点惊叫出声。
还好鲍勃制止住了他。
然后他才猛然惊觉,在霍尔粗暴的炼制之下,不管是索米恩的残留力量,还是铠甲里蕴含的星空力量,都没有半点乱窜的情况出现。
它们宛如受到蛊惑的人儿,在霍尔的一个眼神下,即便眼前是无尽火海,却也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
这样的事实,看得艾瑞尔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真是,离奇、离谱,离谱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