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低得更低以后，苏姐轻声道：“沈老爷，我一直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这样就最好的了，”看着我以后，沈剑南问道，“你能让他也把嘴巴闭得紧一点吗？”
“假如他把事情说出去，所有的责任由我来承担。”
“不需要你说这样的话，反正他要是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就直接把你们两个喂鳄鱼就是了。”
“嗯。”
随后，沈剑南让我们跟他一块往外走。
看到苏姐那低着头的模样，我真的是有些心疼。
我更觉得自己没有用，在沈剑南面前就像个废物似的，这也让我理解了苏姐曾经说过的那些话。在去拜祭阿灿的时候，苏姐说过希望我能成为她的依靠，更说过我还没有成长到能让她依靠的地步。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苏姐是对的。
离开地下室，又和我们交代了几句以后，沈剑南以及四名保镖这才一块离去。
几乎同时，苏姐倒向了我，恰好被我搂在怀里。
见苏姐连站都站不稳，我急忙将她扶到不远处的台阶上坐着。
“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靠着我的苏姐道，“我是被吓坏了。”
“我也被吓坏了，”我道，“先是尸体，接着是鳄鱼。”
“我不是被这些吓坏，我是被沈剑南那只老狐狸给吓坏了。”
“是啊，他确实很可怕，竟然直接将亲弟弟扔下去喂鳄鱼。”
“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以前发生过的一件事，”像是没有力气的苏姐小声道，“刚刚他们提到的阿雪曾经是左岸会所的金牌技师，很多客人都喜欢点她，所以基本上从上班到下班，她几乎都是在上钟，有时候还不得不加班。张小雪，这是她的名字，我和她关系其实也挺好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但命却非常的苦。因为男朋友吸毒欠了一屁股的债，她不得不当技师赚钱还债。后面好像是有一次被沈剑忠叫去吃夜宵，结果被灌了酒失了身，还不得不当沈剑忠的小三，更是不得不和男朋友分手。她很恨沈剑忠，还曾说过想把沈剑忠给杀了。我是有劝过她，让她别乱来，但她说已经想好了办法。没过多久，她就辞职，跟沈剑北走了，沈剑北就是他们口中的大哥。阿雪是想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让沈剑北弄死沈剑忠，结果却被沈剑南发现了苗头，最后被沈剑南处理掉了。她死的时候，我其实也在场，所以沈剑南刚刚才会对我说那样的话。”
见苏姐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我就很想问当时的情形。
可我知道那是苏姐灰色记忆中的一部分，现在叙述的话对苏姐来说其实有些残忍，跟用针刺进苏姐的指甲缝没什么区别。
所以我是选择搂着苏姐，希望苏姐能尽快调整好心态。
我是没有问，但苏姐还是说了出来。
“那天我接到阿雪的电话，说有人想弄死她，让我赶紧过去接她。结果我到了和她碰头的地方时，我除了看到她以外，我还看到沈剑南沈剑北以及多个保镖。我那时候天真的以为他们最多是打骂阿雪，可当他们直接把阿雪吊起来，并拿出了电棍时，我才发觉我错了。当我看到他们直接将电棍插……插到……”
还没说完，苏姐立马扑进我怀里嚎嚎大哭着。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苏姐哭得如此歇斯底里，所以我用更大的劲抱着她。
“苏姐！你放心！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成长为可以让你依靠的男人的！”
苏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哭着。
就这样过了十多分钟，苏姐突然昂起头道：“阿源，你离开常平吧，不要再回来了。”
“为什么？”
“我觉得我的命运最终会像阿雪那样，所以我不想连累你。”
“要走的话，苏姐你必须跟我一起走，否则我不会走的。”
“在没有替阿灿报仇雪恨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常平的。”
“到底是哪些人害死了阿灿？”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沈剑南是不是也是其中之一？”
“我说了，我不能告诉你。”
“不管他是不是害死阿灿的人，反正他害死了阿雪，所以他也是苏姐你的仇人，”我道，“既然是苏姐的仇人，那自然也是我何源的仇人，所以总有一天我一定会把他整死的！”
“放在心上就好，没有必要说出来。走吧，估计舞会还没有结束。”
“苏姐你还想着舞会？”我道，“今天整出这么一出，哪里还有心情跳舞，我们直接回去得了。”
“你是我的舞伴，我们排练了这么多天。为了参加今晚的舞会，我还特意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漂亮，所以我才不想就这样走人。不管如何，我都要和你跳舞，检验一下你是否还会像昨天晚上那样踩到我的脚。”
见苏姐想要站起来，我忙将她扶了起来。
在她说自己已经没事以后，我便松开了手。
当我们走进大厅时，里面正在播放着交谊舞曲，一对对男女正在跳着交谊舞。
因为沈剑北的死，我还以为舞会早已结束，所以看着神态自若，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那些人，我除了觉得他们的心理防御能力很强以外，还觉得他们真的都很冷血。
因沈悦彤刚好在我旁边，我便问是怎么回事。
在得知沈剑南刚刚有安抚大家，说沈剑北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被送往医院以后，我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能如此的淡定。至于凶手，沈剑南也有说出来。不过没有说凶手是沈剑忠，是说凶手为前些日子刚雇佣而来的园丁，且已经把那名园丁送往派出所。
我不知道在场的人是不是都相信了沈剑南的话，但舞会确实是依旧在进行。
“阿源，陪我跳舞呗！”
说话的同时，沈悦彤已经朝我伸出了手。
看着她那戴着黑色手套的玉手，我道：“抱歉，今晚我只属于苏姐。”
“那你觉得苏姐是只属于你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走上前的沈悦彤直接搂住了苏姐的腰肢，并扭过头对着坏笑。
见苏姐没有反对，有些无奈的我只得喝起了葡萄酒。
因为苏姐的培训，我对交谊舞其实也有了些了解，所以我知道在她们两个之中，沈悦彤是扮演男性的角色，苏姐当然是本色演出。
看着苏姐时不时往后弯腰，而沈悦彤也俯下身，就好像要亲苏姐时，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我并不是嫉妒沈悦彤，毕竟沈悦彤是个女的。
我只是觉得，假如她们两个变成了百合，那我会不会是获利最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