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乐不可支，“你也想要神土？”
水璧很是兴奋，“对啊对啊，我是镜子，也属金！小美妞你好人做到底呗！帮一个是帮，帮两个也是帮！”
小美妞？风吟忍俊不禁，往生镜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云轩离则颠了颠书箱，嫌弃道，“小金人能变个书箱出来，你能干啥？还想要神土，天上的星星要不要？”
“你这话说的！”水璧怒气冲冲，“谁说我没用！我可是往生镜！往生镜知道吗？上古至宝！你看不起谁呢！”
云轩离道，“嗯，才散了百年修为，就变成巴掌大的上、古、至、宝！”
“你等着瞧！我不露两手，真要让你看扁了！”
一行人说说吵吵，按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风吟听着云轩离和水璧吵架，心底的那份郁郁消散了很多。
她目光柔和，嘴角也挂着恬淡的笑。
好徒弟自从破了心魔，人也越发开朗，不像之前那份阴郁冷淡了。
这是好事，十五岁的少年不就是活泼爱闹的年纪？
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他们随着来的方向，回到了那个和云情撕破脸的石洞，这里起先飘着的甜腻香味已经淡了很多。
风吟看着来时的那个狭窄洞口，秀眉微皱，
“不知道石鬼破壳而出了没有。”
云轩离道，“我们到了这里之后，陆秋平他们并没有跟上来。”
接着，他把书箱放了下来，“那石缝狭窄，人太多反而不便，我先去里边瞧瞧！”
风吟从腰间摸出那根细琐银骨鞭，
“剑太长，你拿这个，石鬼能感知修士灵力波动，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用灵力，切记小心些，遇事别逞能。”
云轩离得了师尊的叮嘱，喜滋滋的接了鞭子，便挤进了那个裂缝。
水璧则绕着小金人转，她瞅着那化成书箱背带的妖红色火链，赞叹不已，
“这是什么火呀！怎么是这么深的红色？”
这火，从上辈子就跟着风吟，她怎么知道？一肚子坏水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可能，因为死在这火之下的人和灵太多吧！”
水璧揶揄道，“小美妞，你可别诓我！你看你慈眉善目的，怎么会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
风吟咯咯一笑，“小镜子这么会说话，难怪你水窈那么喜欢你。”
水璧晃动的身子却呆了一瞬，之后说的话带了几分苦闷，
“那你可说错了，主人……她并没有多喜欢我。”
风吟收敛了笑意，奇道，“镜子背后刻着的祷文，是神女水窈的自白啊！”
一镜一 箱齐声道，“你认识祷文？”
水璧飞到她肩膀上。
金书箱也从底下长出两条小腿，晃悠悠的走了两步，坐在风吟身边。
风吟吟眨眼，“我初次见往生镜的时候，就说过啦！”
水璧恍然大悟，“那时我还在睡觉！我要吃饱修士的心念才会醒哦！”
风吟若有所思，吃修士的心念？
修士于镜中窥见前尘，镜灵从修士的梦境中吸食心念。
这也算是一种互利共存吧。
下一刻，风吟和水璧同时道，“对了……”
水璧立即谦让，“小美妞，你先说！”
风吟问出了一个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疑问，
“往生镜的幻象之中，真的可以改变前尘吗？”
云情说可以改变，那既然可以改变，为什么云轩离在镜中，还过得那么苦？
水璧道，“可以改变呀，但是云轩离他，”
她顿了顿，“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他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又经历了一次以前发生过的事情。”
风吟心中忽感一阵沉痛。
小金人吐槽，“云轩离这人可真变态啊！”
风吟抬手，弹了他一个脑蹦儿，“好好说话！”
小金人委屈的闭上了嘴。
水璧洋洋自得道，“他要是改变了过去，那就不一定出得来咯！”
小金人又满血复活，“出不来？”
“古往今来，迷失在往生镜中的人有多少？”
水璧清甜的声音带了一丝傲慢，
“他们就是改变了太多，现实中是底层的苦命人，镜子里却一跃飞升成了金凤凰！如何割舍得了这幻梦之中的富贵荣华？”
一梦浮华，梦醒，钱权名利化作尘，不如随那尘埃一同去，省却余生卑与恨。
“人之常情。”风吟叹息，“世人太苦……那深陷幻梦的那些人，后来又如何了？”
水璧答，“在声色犬马之中耗尽精气，最后成为我的养分。”
“也值了，”小金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起码是快乐死的！”
他看出风吟的落寞，安慰道，“小美妞，你别替他们难过，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句“小美妞”叫的那是一个顺口。
风吟没好气敲敲他的脑门，“你也跟着瞎叫！”
水璧也叫嚷着，“我可是活了几千几万年的上古至宝！叫小美妞当然可以！你个刚出生没多久的金坨子，跟我学？”
“你别忘了云轩离要捏碎你的时候！”小金人气鼓鼓的道，“是谁保护你！”
“我那是虎落平阳，龙居浅水，韬光养晦！你个金坨子你懂个屁！”
眼见两个人就要掐起架来，风吟忙阻止，岔开话题道，
“我的小徒弟，他为什么要捏碎水璧？”
全场一阵静默。
小金人伸出两条小短腿，迈着小步子，跑到裂缝前，贼眉鼠眼的在幽黑的裂缝里看了看。
嗯！云轩离那个变态还没回来！
随即，他挤眉弄眼的看向水璧。
水璧接收到信号，在风吟肩头晃了一晃。
风吟疑惑的看着他俩奇怪的互动。
水璧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
“小美妞，你觉得你徒弟这个人怎么样？”
小金人和小镜子都屏住了呼吸，包括某个在石壁之后偷听的少年。
风吟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道，
“很好啊！也很乖！很听话！修为天赋高，为人处事也可以，就是……”
她叹了口气，“年幼的经历凄惨了些。”
“不是不是，我不是问这个！”水璧急声。
风吟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啊？”
水璧提高了音量，“你不会真没看出来吧？云轩离他喜……”
砰——
山洞一面的墙轰然倒塌，一堆石子狠狠砸在往生镜镜身上。
水璧掉在地上，滚了十几个圈才稳住身形，接着一堆石渣哗啦哗啦，压在她身上，直到埋成了一个小土堆。
云轩离脸色臭臭的，站在倒塌的洞面旁，“师尊，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