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瑕见他们不信,便无奈道,“你们可以去西岭万祥阁看看!”
云轩离神色有些讶然,“万祥阁?达官显贵之所。”
风吟闻言,眉尾一挑,”那就去一趟,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大师能做出这么丑的东西。
分别时,采瑕道,“感谢你们救我一命,以后来永安,我罩着你们!”她已经踏上了另一条路,“对了,我姓姜!”
永安姜氏,四大世家之首。
“我知道我知道,”风吟摆着手和她告别,“就是大葱蒜八角的那个姜!”
十日后。
风吟摸了摸口袋,掏出最后的两个子儿,从街边小摊买了两个包子,她替给云轩离一个,自己啃了一个,一口下去,她眼睛都亮了,含糊不清的问道,“这么好吃!好徒弟,你还有多少钱啊?”
没等云轩离回答,她又对着包子铺的大娘道,“再来六个!不,八个!”
大娘开心一笑,拿着油纸就往里放包子。
云轩离放下背上的鸳鸯包袱,在包袱里摸,摸了半天,竟然抓出了一把土。
风吟一愣,连忙拉着徒弟溜到没人的角落,云轩离打开包袱,里边堆着厚厚的一堆土,他抓起一把,在手里细细的捻着。
“我们不是从礼村搜刮了不少金银财宝吗?”风吟戳了戳那堆土,“怎么变成土了?”
云轩离把土倒了出去,“这就是那些财宝。”
“风和岿这人不行!不能处,人家吃的喝的,还拿活人供着,他就给人家这些?”风吟生气的扒拉着那堆土,“哼,难怪最后被雷劈死!”
把土倒干净之后,露出了底下的东西,正是从云家顺出来的法器,扇子、匕首、短刀、金球和两个灰扑扑的灵果。
“好徒弟,你还有钱没?”
云轩离局促的揪着衣角,低声道,“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风吟心疼的摸摸那把银色小匕首,无奈道,“把这些卖掉吧。”
那边的大娘还在等着,见他们二人在角落里说悄悄话,问道,“还买不买啊?”
“没钱,买不起咯!”
大娘嘟囔几句,不开心的把包子又放了回去。
云轩离是西岭人,不费劲的就带着风吟到了典当铺,拿出那把匕首,“这个!”
当铺的伙计瞟了一眼,兴趣缺缺道,“二十两。”
风吟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哥,这可是法器!法器你造吗?”
伙计耷拉着眼皮,“法器你拿到这里卖?我不管它是法器还是是神器,在我这,就这个价!”
云轩离收起匕首,拉着风吟往外走,“凡人确实用不着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风吟上辈子忙着打怪,极少在人间行走,所以不太关注这些。
“那也不能二十两打发掉。”她不满道,“云家藏宝阁里顶好的货色,别说金子,卖灵石都可以五位数。”
灵石是修士间通用的货币,要比金银珍贵许多。
“我知道西岭有个地方,收这些东西。”云轩离神秘一笑,“刚好万祥阁也在那里。”
黄昏时候,风吟跟着云轩离来到江边,从岸边借了一只小船,便划向芦苇深处。
在芦苇荡中七拐八绕,最后在夜色降临之际,划到了一个山洞前。
洞口停着好几只船,岸边有一个摆着灯笼的摊子,上边书写“三百灵石一只。”
风吟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望向深长幽黑的山洞。
云轩离从怀里摸出了一个指甲盖大的东西,输入一道灵力,东西瞬间胀大了几倍,变成了一只破破烂烂的灯,灯面上还绘着展翅的血色凤凰,正是老白头的凤凰神灯,可是后来明明被采瑕推走,风和岿复活之后,她还以为被深埋地宫之中了。
风吟好奇的问,“你是爬下那个坍塌的洞里,找到的?”
云轩离神色有些骄傲,“风和岿破了祭台,正好塌了一个洞穴,我便下去看了看,没想到它还在,就是破了些。”
“好你个小阿离,想独吞是不是?”风吟揪着他的耳朵,“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云轩离任她揪着,“想给你个惊喜来着,后来你跟我说,你淘了一堆金玉宝物,你捧着那对宝贝,笑的开心极了,我都不好意思拿出这盏破灯了。”
一说到那堆宝贝,风吟就牙疼,辛辛苦苦背了一路,结果全变成了灰!
“进城的路有很多条,最麻烦也最好走的是水路。”
云轩离把灯挂在船头,从船舱里拿出两件黑斗篷,披到风吟身上,然后才自己穿上,“这里的人和东西,来路谁都说不清,说不好是作奸犯科之辈,所以城中的人,几乎把这山都掏空了。”
“你说的不会是,邀月城?”风吟摸着下巴,萌萌的眼睛流露出一阵惊喜。
“对,就是那个西南一带,最大的商贸仙城。”
云轩离划着船,风吟则立在船尾,观察着四周,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洞,里边七拐八绕,十分复杂。
关于邀月城,风吟却是知道一些的。
今日刚好是十五,水道里陆陆续续驶来船只,每只船头都挂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大小,意味船只上人的身份,最高规格的是鎏金盏,其次是银丝灯,红木灯,这是邀月楼独特的灯面识人,相当于不同规格的灯盏,对应不同的级别,分别是贵客,常客,平客,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对于极度尊贵的客人,或者初来乍到的客人,他们船头的灯盏是自备的。
风吟和云轩离船上挂着的这只凤凰灯,总归是年代久远些,却遭了天崩地裂这一道劫难,忽明忽灭的,看起来极为磕碜。
但是不妨事,毕竟他俩现在一个字儿都没,买不起山洞口的三百灵石一只的天价仙灯。
行了一段水路,终于到了一道山缝前,这里还站了四个紫袍的修士,每只进去的船只都替上了一块牌子,紫袍人查看之后才放行。
风吟眉头一紧,余光中却见云轩离抛起一块金木福牌。
她揶揄道,“常客啊,云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