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让你北上,就是不想你卷进这滩烂泥,可你不听。”采瑕无奈的摇头,轻声叹息,”如果你去了永安,还会被困在这小小的村落中吗?”
“我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风吟淡声道。
采瑕声音柔媚,眼神透着蛊惑,“你应该知道你身上的东西,有多招人眼红,有人找你找了很久,我这人心善,见不得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遭人轻贱,才劝你远走,你倒好,朝着人家做好的圈套跳,拦都拦不住。”
风吟抿唇,心中有了一丝慌乱,难道是黑斗篷?
她又连累了云轩离!可是怎么可能?黑斗篷怎么知道她要去西岭?
不对!是采瑕在诈她!差点自乱了阵脚!
于是她平复下心情,把话头绕回了礼村,
“你知道这么多,和村里的老白头是一家的?”
采瑕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他什么岁数,我什么岁数,当我爷爷都老。”
风吟心里盘算,白老头年纪大约七十,再加上幻境的三十年,算起来大概一百岁了,采瑕看着不过三十多岁,连爷孙都不太像。
李婆婆与白老头年龄相差无几,但阿娇是捡来的,唤她为娘,虽然看着诡异,但是却无不妥。
等等!白楚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左右的样子!却叫七十的白老头阿爹!
采瑕一只脚已经踏进迷雾中,却见风吟秀眉微蹙,似在沉思,便回头道,“你在想什么?还不快走?赶不上阳气最旺盛的时候,就得再等一天了。”
风吟依旧没动,“你为什么会在这?”
采瑕的身形已经淹没在雾里,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跟我走,边走边和你说!”
风吟无法,只能跟了上去,她边走边咬牙道,“你不跟我说清楚,待会办事,可别怪我不出力!”
采瑕噗呲一笑,“我怕你听了之后,干活比我还卖力!”
她回头,见风吟气呼呼的跟上来,便道,“是这样的,我和阿娇有些牵扯。”
和阿娇有关系的人,除了陆令均,就是她的亲生家人,采瑕师从盛安仙门,风吟也摸不准她是哪边的人。
“你是阿娇的亲人?”于是她这么含糊其辞的问道,若是采瑕是陆令均的人,阿娇作为陆令均的爱人,七拐八绕也算亲人了。
采瑕听了,果然应声,“嗯,我们家几十年前,走失一个孩子,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知这里困着一个怨灵,家中长辈怀疑是若干年前走失的族人,所以我来一探究竟。”
风吟确定了,采瑕和阿娇便是一家子人,但还是怀疑,“不能吧,盛安仙门离这儿可不算远,总不能就在眼皮子底下,找了几十年都没找见?”
采瑕却叹了一口气,“我是为了寻她,才拜在了盛安仙门之下。”
她语气很是哀伤,“我族驻地,距离此地,有山海相隔。”
山海相隔?离西岭很远的仙山,那估计是在北方,此前采瑕叫她去永安,难不成她们是永安的世家?
世人皆知,世家、仙门互相看不上眼,世家嫌仙门假清高,仙门认为世家太鄙陋,这些年,二者的关系如同水火,所以绝对不可能以真实名字入仙门,隐姓埋名、不远万里去寻一人,花费如此大人力,看来这个阿娇出身不凡啊。
山中迷谷,越往里走,越是浓重的雾气,她们走了许久,突然采瑕停住了脚步,身后的风吟没看清,猝不及防的撞在她身后,可是预感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她竟直愣愣的撞进了一片黑暗中,风吟勉强稳住身形,点起莲火,火舌舔舐着周遭的黑暗,照亮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
四下观察,身后是墙壁,竟然不见采瑕身影。
难不成,是幻中幻境?
风吟发现这条甬道,长的看不清尽头,她仔细观察甬道石壁,上边覆盖着一层青苔,呼吸间,有潮湿发霉的气味,像是由来已久。
无法,她便点着火,沿甬道一直向前走,走了许久,竟然不觉费力,这时她往回看,,来时的路面是倾斜向上,原来这条道通向地下深处。
她越走越觉得古怪,这个场景,像极了墓穴的甬道,怎么稀里糊涂,连墓冢都没见,直接到人家墓室了呢?
风吟抖了几抖,裹紧衣领,不多时,甬道已经到了尽头,入目之处,是一扇石门,石门修的磅礴大气,看着十分厚重,虽没有过多的修饰,但光是立在那里,就让人觉得空气都阴森了起来。
她伸手覆在门脸上,用劲推去,石门却丝毫不动,风吟暗道坏事,这石门怕是有千斤重!没有十几个人拉,怕是开不了,这种待遇,慕主人的身份,那可不是一般的富贵!
礼村这种小村庄,怎么会修建这么大规格的墓穴?
她心下疑窦丛生,开始复盘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一点很诡异,就是采瑕的出现。
回想采瑕出现的场景,风吟顿时冷汗潺潺,她记得,自己识破假云轩离后,是先听到对方的声音,才见到对方的容貌变换,那女子声音响起时,自己脑海中确实闪现过采瑕的影子。
简直细思极恐!这个幻境,真的能知其中之人心中所想?
“采瑕”在将自己引入山谷后,走了没多久,便进入了甬道,那女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所以她的目的,其实只是为了将自己引进这里?
定是她在入山谷之前,发觉此地不同寻常,有人见状,急了,怕自己不肯入谷,才使出便出这等伎俩。
这个幕后之人,是阿娇?在阿娇的幻境中,只有她会有这种出神入化的本事。
可是阿娇必然知晓,自己是来拿着莲火,破环境,镇压她的,她为什么要助那帮村民一臂之力?
难不成是日子久了,她也觉得无趣了?
话说回来,既然自己是被人家连哄带骗,请进来的,这会大门紧闭又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