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这下确定,绝对问不出什么来了,顿时有些沮丧,神色很是低迷。
云轩离看着她,很是担心,安慰道,“一定会知道的。”
接着对着白楚爻,寻问,“那具玉树……银花棺?可还在?我们能不能看看?”
白楚爻点头,“当然可以,说起来顺路,那具棺木与阿娇在一处,你们进了山谷,沿着我阿爹刚才说的路,一直走到底便是。”
风吟眉眼舒展了下来,“那好,我们即刻出发。”
李婆婆却制止道,“那地方阴气重,大晚上去了,怪瘆人的,还是天光亮了再去吧。”
她看了看东边,“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确实不急这么一时半会,风吟应承,不久,天边有了微光,天空也微微发亮,已经模模糊糊的,能看清些东西了。
院里的尸体睁开了眼睛,四肢不协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断臂的人捂着胳膊,腿瘸的人走路深一脚浅一脚,最恐怖的是断腿的人,硬生生在地上爬。
风吟看的头皮发麻,她万没有想到他们是这样“活过来的”。
回过头看向白老头,却发现他们双眸渐渐失去焦距,像是看不到他们一样,跟随着地上的尸体,一起走出白家的大门。
眨眼间,白家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风吟眉头紧锁,指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我们要不要跟上出去看看?”
云轩离点头,“我好像知道他们要去哪,但还是去看看吧。”
于是两人跟在村民后面。
不久,所有人聚在村里的祠堂,风吟和云轩离偷溜进去,站在人群最后面。
等所有人站定,白老头便走到祠堂的牌位前,开始讲一些文绉绉的话。
风吟耐着性子听了许久,心头感慨礼村文化的建设,白老头讲的是待人接物之礼,强调为人的道理,如需勤俭持家,孝悌之义等等。
白老头讲的唾沫横飞,底下的村民听的昏昏欲睡,风吟也困的眼皮子打架,直到她打了十个哈欠。
云轩离满是心疼,终于忍不住开口,“师尊,要不你去外边眯一会?这儿我听着。”
风吟摆摆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没事,老毛病,我跟这种古文向来犯冲,一听就困。”
然后接着问道,“你刚才说,知道他们要来这里?”
“对,我在这呆了几天,他们每天早上,天还没有亮透的时候,会在祠堂相聚听礼,听完之后各回各家,直到傍晚送葬。”
“没发现什么?”
“没有,”云轩离有些黯然,“不然我也不会强行开棺。”
“那在这听他们叨叨,也没什么意义了,走吧,我们去后山挖坟。”
出祠堂了不久,天便彻底明了,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风吟不自觉的腿脚一软,云轩离就在她身边,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眼底都是关切,“怎么了,师尊?”
这一夜发生太多事情,心事件件累积,压在风吟心上,如同落水棉花一般沉重。
她唇角下垂,声音缓慢而无力,“我给你烙流光宝印时,曾说过,要护你周全,现在看来,似乎你的风雨都是我带来的。”
云轩离一愣,随即轻轻一笑,他目色格外柔和,“师尊的意思是,我是个很省心的弟子?”
“目前,确实不省心的人是我。”风吟揉着太阳穴,勉强扯出一个笑,“我可怜的小徒弟哦,跟着师傅遭大罪咯。”
少年却认了真,收敛了笑意,风吟看到他星眸中,倒映出自己的影子,
“师尊,我从来没觉得遭罪。”
“你感恩我救了你。”风吟叹息,语气一转,带了些哀伤,“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没我,你也能活下去呢?”
毕竟上辈子,云轩离虽然坎坎坷坷,但也安然活到了十八岁。
“或许吧。”云轩离挑眉一笑,明亮的眸子好似春水,接着静静凝视着她,带着风吟从不曾见过的坚定。“但是那样活着,和现在到底是不同的。”
“我明白。”她心头一暖,多好的孩子啊!小阿离一定是世上最好的徒弟!这么温和的人,前世究竟为什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以前她风里雨里,总是孑然一身,不知是牵挂为何种滋味,今生误打误撞才有所感,这是三世为人,前两世从不曾有的感觉。
可接着,心中便浮起愧疚,身为师傅,却没给过他什么,如今找回肉身,便不像以前那么弱,她心里暗自发誓,这辈子,她绝对不会让他,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