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然的视线从厨房移到电视屏幕。
她在灰黑色亮得发光的茶几上找到电视遥控器。
地面一尘不染，扫地机器人在来回清扫着地面。
她打开电视，弹出的画面便是军事节目，想必他出去时，看得正是这个军事节目电视台。
她在军事不大懂，连续换了好个台，最终在一档野外旅行的娱乐节目电视台停下。
厨房门被推开，香气四溢，宋聿靳端着一盘金黄色的菜肴出来。
乔知然连忙站起身，双手拘谨地擦了擦裤腿的位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男人朝她笑了笑，“没事，你先坐着，我一会就好。”
厨房门再次被关上，乔知然重新坐回沙发，她的视线时不时瞟向透明的玻璃门。
电视里面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她的思绪游离。
宋聿靳陆陆续续端着菜肴出来，整个空间飘着食物的香气。
直至最后一碟菜肴被端上来，他脱下围裙，浅声道：“可以了，过来吃饭吧。”
乔知然放下遥控器，朝餐厅方向走去，“好香啊。”
男人眼里带着笑意，“你尝尝？”
他盛了一碗炖了许久的鸡汤放到她面前，明亮清透的汤色，香气扑鼻而来。
她浅尝一口，清汤甜而不腻。
“怎么样？”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她，“怎么样？”
乔知然扬起笑脸，“好吃。”
宋聿靳两眼弯弯，“那就好，多吃点。”
他又夹了一块咕噜肉放到她的碗里。
乔知然连忙说道：“谢谢，自己来就好。”
“嗯。”
他端直着身体，优雅地夹着每一道菜，细嚼慢咽。
乔知然都怀疑之前在J国时，狼吞虎咽的人不是他。
她夹起碗中的咕噜肉，轻咬一口，这熟悉味道，怎么和她的王明慧女士做得一样？
她讶异地看向宋聿靳，“你从哪里学会做这个的？”
宋聿靳眼里闪过她不懂的东西，浅笑道：“网上学的。”
乔知然又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直至完全咽下去后开口，“这个味道和我妈妈做得一模一样！”
男人眼里的笑意更深，“喜欢吃吗？”
她点点头，“当然喜欢，原本想着要回家才能吃到，没想到你竟然做出一模一样的味道。”
“那我以后经常给你做。”
“嗯。”乔知然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时，忙摇头，“不不，不用，你经常出任务，怎么可能时常给我做呢？”
宋聿靳沉默片刻，饭菜的氤氲模糊了他的模样。
乔知然察觉到异常，不由停下碗筷，看向他，“怎么不吃了？”
男人目光清浅，如空中皎洁的月光，静静地望着她。
乔知然右手微微握紧，也淡淡地回望着他。
良久他开口，“我会申请退出前锋部队。”
她咽了咽口水，以为自己幻听，“你说什么？”
宋聿靳浅笑，目光深邃，“我说，我准备申请退居二线。”
乔知然将手中筷子放下，“你的意思是以后不用上前线？是退伍的意思吗？”
宋聿靳摇头，“不算完全退伍，我还是在部队里，只是冲在前锋的任务我不会参与，但是遇到必要的任务时，我还是会请战。”
乔知然明白，她轻轻“嗯”了一声。
男人巴眨着眼睛，“没了？”
乔知然歪了歪头，“还有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其他话？”
宋聿靳感觉自己的胸口压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
她黑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粉红的笑唇微启，“辛苦你多年来为国家的付出，还有谢谢你对我的各种帮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她看了看桌子，没有酒杯也没有水杯，她端起面前的一碗汤，举到他面前，“以汤代酒，谢谢你，还有谢谢你的晚餐，我先干为敬。”
乔知然刚喝一口，随即放下汤碗，脸色微窘，“不好意思，汤水有点烫，我喝一口意思意思？”
宋聿靳被她这一通操作惊得愣了半秒，随后被气笑了。
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没有说话。
乔知然顿了顿，清了清嗓音，“这样，为了表达我的谢意，周六我请你去吃大餐可以吗？”
宋聿靳挑了挑眉，“去哪里吃？”
乔知然想了想，“黑天鹅酒店怎样？”
她内心在滴血，黑天鹅是A市的五星级酒店，里面的厨师都在米其林餐厅工作过，消费不是一般的高。
宋聿靳摇摇头，“周六这天你放假？”
乔知然点头，“嗯。”
“那你这天的时间都归我怎样？”
她微微怔住，“然后呢？”
宋聿靳低沉道：“然后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乔知然犹豫片刻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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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医生，这名患者从二楼摔下，口吐鲜血，她还伴有发烧 的症状，不排除感染草莓病毒。”
“立即安排她做病毒检测还有拍CT。”乔知然迅速下指令。
李丹妮连忙推着病人往绿色通道跑去，“好的，乔医生，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多，您抓紧时间吃点东西。”
乔知然点点头，快步往科室的餐室跑去。
现在特殊时期，饭堂都把饭食统一送到各科室。
她看了眼手机，今天的时间已经到了周五，如果这个病人感染，她做完手术肯定要隔离。
周六说要陪宋聿靳去某个地方的承诺可能要泡汤。
她刚扒拉几下碗里的饭菜，李丹妮快速走过来，“好消息， 乔医生。”
“什么好消息？”
李丹妮喘着气，说道：“那个病人只是普通感冒，并没有感染病毒。”
乔知然将口里的饭菜咽下，“那就好，她的血液检查没什么其他问题吧？”
李丹妮摇头，“没什么问题，没有感染艾滋病，CT迟点出结果。”
乔知然点点头，“好，我吃完这点饭，就往手术室去，你要不要也吃点东西？”
李丹妮笑着摇头，“我一会吃，王晓娟她一会跟手术。”
“好。”
乔知然拿到病人的片子，患者右肝破裂，需要确切止血、彻底清创，消除胆汁溢漏等问题。
来到手术室，乔知然看到摘下口罩的女病人，大吃一惊，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