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有响两下，立即被接起。
王明慧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然然？”
乔知然轻轻“嗯”了一声，带着浓浓的鼻音，她强颜笑道：“妈，我在H市，这边工作比较忙碌，我身体一切都好，您不用担心。”
王明慧声音哽咽，“然然，你自己注意安全，也注意防护，妈妈以你为荣。”
乔知然红了眼眶，声音却故作轻快道：“嘿嘿，我不是一直都是您骄傲吗？”
王明慧在电话那头捂住话筒泣不成声，声音微颤，“对，你一直是妈妈的骄傲。”
乔知然看了看时间，“妈，我要上班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去药店买点口罩，酒精等防护用品。你和爸爸少去人流密集的地方，知道吗？”
王明慧拿着电话，不停地点头，“我知道了，你有空就发个信息给我，报平安。”
“好，妈，我要去忙了。”
“嗯，妈妈等你回来。”
乔知然挂断电话，眼眶一片湿润。
不少病人带着凳子在马路边上排队，病人看到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乔知然，眼里投去希冀的目光。
乔知然来到谢怀宴的接诊室，他正在认真地看着病人的CT片子，病人肺部感染的面积已经达到百分之五十。
谢怀宴立即安排病人办理入住手续。
他抬眸，见乔知然站在角落朝他挥挥手，“我来吧，你先回去休息？”
谢怀宴摇摇头，“病人都已经排到马路边上了，我能多看几个就多看几个。”
乔知然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也没有和他继续杠，“那行，十二点你必须要回去。”
口罩面具下，乔知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点点头，“好。”
乔知然在他隔壁的桌子坐下，她找站着排队的女病人招招手。
女病人连忙走到她的桌子面前坐下，病人的精神萎靡，脚步无力。
她咳嗽不止，脸色涨得通红。
乔知然让她脱下口罩，“张大嘴巴。”
她用手电筒照在女病人的喉咙处。
女病人的小舌头两侧有散在不规则的白斑，这是“浓苔”。
乔知然把病症记录下来，“喉咙疼吗？”
女病人点点头，“疼，很疼，吞口水都咽不下去。”
病毒本身导致扁桃体肿胀，产生咽痛和吞咽困难。
乔知然用体温枪给她测了体温，三十八度二。
化脓性扁桃体炎可以继发于病毒感染，同样表现为剧烈咽痛和高热。
她开了张单子，让病人去照一下CT，检查肺部是否有感染。
女病人彷徨问道：“医生，我还有救吗？”
乔知然点头，“不要悲观，你先去检查，你的症状不是非常严重。”
女病人感激地点点头，往外走去。
现在医院超负荷运转，放射科的仪器几乎没有停过。
乔知然把刚才的病人的病历档案上传好。
门外传来护士的叫喊声，“医生快来。”
乔知然听到动静，和谢怀宴一起朝外面走去。
只见一名六十多岁的男病人一动不动倒在地上。
乔知然连忙蹲下给病人把脉，心惊道，“病人心脏骤停。”
她立即给病人做心肺复苏，朝一旁的护士说道：“起搏器拿过来。”
经过一轮急救，病人终于恢复微弱的呼吸。
乔知然按压着他鼓起的腹部，眉头皱起，“转绿色通道，给病人做X光片，然后紧急手术。”
她回头看了眼谢怀宴，“这里交给你了。”
谢怀宴点点头，“你快去吧。”
乔知然跪在移动病床上给男患者继续的做心肺复苏。
两名护士推着她和病人往手术室的方向跑去。“大家让让。”
患者纷纷让出一条生命通道，目送乔知然她们进入电梯。
………
手术室。
麦小宁看了眼仪器：“收缩压八十九。”
“病人昏迷，心脏骤停！！”
乔知然手上动作不停，“上肾上腺素，快！”
………
病人的家属焦急在外面等待，此时一名护士从手术室走了出来，家属立即围了上去，“护士，我家的老头子怎样了？”
护士安抚道：“还在手术中，别担心。对了你们谁是AB血型？”
妇女摇摇头，“我是O型血，我的媳妇是A型。”
护士皱着眉头，“血库告急，你家儿子在哪里？”
妇女哭着说道：“他在B市上班，护士，是不是血浆不够用了？”
护士点头又摇头，“暂时是够用，但是现在特殊情况以防万一。”
妇女六神无主，嘴里低喃道：“这怎么办？”
护士安抚了两句，随后匆忙走向手术室。
“乔医生，AB型血袋还剩十五包，暂时没有补充。”
乔知然没有抬头，“现在的情况，是够用的，只是疫情来的迅猛，很多未检测的捐献血红细胞都不能用。”
………
手术室门外手术灯熄灭，男患者抢救过来，大家松了口气。
乔知然脱掉无菌服，重新换了身防护服，往门外走去。
患者家属见她走了出来，立即围上去，“医生，我老公怎样？”
乔知然说道：“手术很成功，但是今晚还需要在ICU监视一晚，明天前醒来就完全脱离危险。”
妇女喜极而泣，“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乔知然摇头，“不用客气，你们赶紧回家，不要再医院多待，有什么情况，护士会电话联系你们。”
妇女迟疑道：“可是，谁来照顾我们家的老头子？”
乔知然耐劝说道：“ICU病房不能随意进出，您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另外，相信您也看到门诊部的情况，现在疫情严重，病毒出现人传人的情况，您尽量不要到人流密集的地方去，知道吗？”
妇女和她的儿媳妇连忙点头。
年轻女人柔声同乔知然说道：“那就麻烦医生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乔知然点点头，“放心，我们会的。”
妇女扶着她的儿媳妇，一步三回头，最终被年轻女孩劝服，亦步亦趋地往楼下走。
麦小宁将病人转移至ICU病房后，来到乔知然身边，“现在ICU的病房已经满了，如果再有重症病人，可能安置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