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是一间空屋子。
在这套平房的最里面，只放了一些杂物，两个陈旧不用的木柜子，可以往上面搁脱下来的脏衣服。
一个估计是度数最低的昏黄小灯泡吊在屋顶上，被热气蒸的灯泡表层镀一层水汽，光线照出来磨砂的一样，看上去更暗了。
除了农村少量经济上很不宽裕的老人，应该没有人还会用这种大木桶洗澡了，看成色也有些年头了。
约膝盖高，里面空间还是够用的，一个成人坐在里面没有问题，两个小伙子还是装不下的，热气从木桶里一层一层飘出来，林一和许川一进来看到这个桶的时候，都有点呆了。
“哥……”
林一把小爷爷拿给他们的两套干净衣服放在那低矮的柜子上，“这怎么洗啊？”他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眉尾，低声问许川。
许川也把手里的两条干毛巾放在那柜子上，“要不你进去？”
林一直摇头。
“那就站桶边上洗呗。”许川说，“脱衣服吧！”他看着林一。
林一：“……”
“脱啊！等什么呢？脱了我先帮你擦擦后背。”
林一捏着自己的衣服下摆，“你怎么不脱？”
许川一抬胳膊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丢在了那柜子上。
林一稍磨叽一下，也脱了自己的上衣。
这个房间和隔壁房间是通着的，能看出来隔壁房间是一间备用房，可能两个女儿谁回来住的话就会住在隔壁房间，是那种占了半面墙的通铺，还是宽敞的。
如果和两个姑爷孩子们同时回来，应该就没法住了，因为隔壁房间再往前是厨房，也就是外屋，老家这种早期建的房子是没有客厅一说的，厨房再往前就是小爷爷奶奶睡的里屋了，里屋之后就没了，就这几间屋，邻居来串门，都会进里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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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雨声打在褪青色的小木窗上，林一和小奶奶说话那会儿，许川给庄玉华发去了消息，报了平安，说和林一两人已经到了林一小爷爷家，正说话呢。
庄玉华嘱咐了许川说本就是不亲不远的关系，这些年也没有联系，让他们别表现的太实在了，尽量少给老人家添麻烦。
一条毛巾打湿了擦身上，另一条毛巾留着等下洗完澡当干毛巾用。
颈部蹭了些泥渍，身上毕竟淋了那些雨，又在一进门后和小爷爷奶奶唠了那会子嗑，免不了黏黏的难受，即使不像在自己家洗澡那般畅快，能擦一擦也是好的。
林一皮肤像女孩子一样白，许川也不黑，打湿的毛巾被他拿在手里，小心翼翼的给林一擦后背。
被撞这一下不算轻，一下午的时间了还是通红一片，许川帮林一擦了后颈，擦了肩膀，他不敢用力，在那发红的地方只用温毛巾按压一下，林一还发出一些低低的吭哧声，分不清是真疼还是假疼，弄的许川都不知道从哪下手了，只好草草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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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冷了，许川在木桶里涮洗，林一回身，看着弯腰的许川，又问了许川一个新的问题。
“裤子不脱吗？”
他问的无辜。许川手臂顿了顿，抬眼看林一，林一头发已经略长了，淋过雨一缕一缕的塌下来，脸色也潮，有点水光，在这么昏黄的灯光下，又光了膀子，着实有几分要“失足”的前兆。
视线垂下去，许川有点粗鲁的在那热水里弄那条毛巾，声音带一点愠怒似的，“拦着你了吗？”又明明没发脾气。
“没。”
林一似乎一点没觉许川的话语有什么不对，忽的积极起来，“哥，我也帮你擦擦后背吧！”
他去许川手里拿毛巾，许川就松手了。
背身站在那，从肩臂擦到后腰林一很仔细，力度也合适。
“好了。”他说。
许川回身，林一涮那条毛巾，他又重新背过身去，解了自己的裤扣，拉链，脱了裤子却没有立刻转过身把裤子放到柜子上去。
似乎有什么不能被林一发现的事一样的不敢回身，见林一没太注意他才反方向在林一身后去放了那条裤子。
林一把洗好的毛巾放在木桶边上。
“哥，你用吧！”
“嗯。”许川依旧没有回头，拿过毛巾只了了给自己擦了擦身前，就洗了搭回木桶上。
林一也在许川身后脱了自己的裤子，像个没事人一样把自己摆楞来摆楞去，只当许川不存在。
“内|裤……”
被许川瞪了一眼，他就没再说下去了。
“没有换洗的，将就一晚吧。”许川一条腿踩上了木桶边，开始往腿上撩水，这样洗。
“哦。”
林一给自己擦了身前后也效仿许川。
–
撩起的水声还没有窗玻璃上哗啦啦的雨水声大，耳朵里能听见隔了一间屋子的厨房里，小爷爷和小奶奶细微的说话声，然后很快，就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了。
大概是晚饭已做好，双双回最里屋了吧。
腿洗好了许川开始撩水洗脚，单腿站姿也还是背着林一的，看那架势，是想赶快洗好穿衣服出去吧。
一捧水撩的多了些，哗啦一声，溅到了林一的脚踝和脚面上。
不知道搭对了林一的哪根筋，激起了他的小男孩玩心。
“你撩我！”
“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林一反撩了许川一把。
“不是。”
“你就是。”林一又朝许川撩了一把水。
–
看林一睁着眼睛不依不饶，许川一下子被激出了几分压制之心。
就在这时，林一又撩起了一把水，慢悠悠的就放在了许川曲起的膝盖处，那水部分滑去了脚裸，部分弄湿了许川的内裤边。
“哗啦”一声。
林一被许川弄了一脸水，“我看你后背是真不疼了是吧，想玩吗？来！”
又一捧水花，林一下意识挤住眼睛，水流一片片从下巴上过滤下去，他闭着眼反击，“是你先撩我的！”
几番来回。
石灰地面上已全是水，水桶里面的水下去了一大半，两人身上湿了个透透的，林一却被许川给制住了。
他头被按进了木桶里去，小腹折在那木桶边上，刘海深深的垂下去，垂在木桶里所剩不多的水面上，后颈被身后的许川用力压住。
一只手臂被许川反制在后腰，另一只手撑在木桶边上挣扎。
许川也是一脸水花，被林一弄的，“老不老实？我还治不了你了？再不老实就把你按进水里去，好好洗洗脸。”
通红的后背和干净布满水渍的后颈遍布许川的视野，他不由的呼吸重了几分。
“你不讲理！”刘海和额头一起浸在了水里，林一满嘴的不服气，“明明是你先撩我的，你不承认就算了，你现在还动手，等回去后我要跟玉华姨告状，说你欺负我，哪有你这样当哥哥的，我还为你受伤了呢，那么粗一根房梁掉下来，我都替你挡了，我后背现在还疼呢，你现在，现在还把我按在木桶里欺负，欺负我，欺负……”
林一本来呵声呵气的声调放肆的很，然而说到最后，他语调不知不觉就低了下去，越发的低，和听上去不知道该如何“发言”了。
许川的身体状态不知道在哪一刻变得非常的不对劲，非常过分，大概是在，为了更好的制住林一，让他不能动弹，许川完全贴过来的时候，连双腿都是按在林一身上的。
–
林一才消声，许川就松了手。
只是还保持了压制林一的站姿罢了，“后背还疼呢？”许川语气也不自觉低下去，听着有些无措，不知是慌还是心虚。
自己好尴尬的样子退开一步，“那不玩了，赶快穿衣服出去吧，别一会儿着凉了。”声调依然磕磕绊绊的，不是特别利索。
背过身。
光着的脚丫子踩在冰凉全是水的石灰地面上，许川却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发烫的，尤其是他的脑子，都在冒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内|裤全湿透，不可能将就穿了，他迅速脱掉，伸手到那搁衣服的柜子上拿了一条小奶奶找给他们的裤子。
长这么大他也没像此刻一样这么着急穿裤子过。
“哥……”
“嗯。”
“哥。”
“嗯。”
“哥。”
“怎么了？”
“你回头。”
许川终于把这条不合身的大概七十年代还往前的老款式黑裤子穿好了，似乎内心感觉安定多了，这才回头看一眼林一。
林一早在木桶里起来了，背身在木桶边上，内|裤和刚才的许川一样，完全湿透，什么都藏不住，什么都非常明显。
热水被他俩折腾到现在，早就凉了，房间里只留阴雨天气灌进来的潮气，和两个大小伙子热烈难以消下去的体温。
林一看着许川回身的眼睛许久。
“哥，我难受……”他说。